大国师宫武越来越力不从心,他的蛊人蛊兽,他的七万兵士如今正在自相残杀。
若能控制全局,激发出那些蛊物的狂化体质,令它们服服帖帖地听箫声召唤,即使剩下的人兽数量不多,但也都会是手中王牌,每一个都会有云天音当年君山之战的实力,也不枉自己辛苦多年。
只是可惜他出手晚了,被云天音几曲琴音洗礼后,魔性已不坚定,不时有人或兽倒地不起,和着血吐出体内大量蛊虫。
宫武孤注一掷,打着打着虚影一闪,不见了踪迹。
侗林众人失去目标,正欲寻找,却被宫武的护卫层层拦住无法抽身,但他们也不是吃素的,几息之间,屋脊上,地上铺了一层尸体。
云天音那边没了宫武箫声的干扰,她又重新掌控了局面,地上不断有人兽倒地。
正在这时,宫武拖着独臂远远杀来,他包扎了断臂,更换了衣物,显然这就是他比云天音晚出现的原因了。
云天音那琴声是需要内力加持才能发挥效用的,如今她内力早已枯竭,全靠君莫离助她勉强维持。
宫武杀过来,君莫离单手举剑迎了一招,可是他的另一只手绝对不能离开云天音后心,不光是怕下面人兽重新狂化,也怕云天音失了他的助力加持,身上各种蛊虫全部暴动。
多年以前她就是救了萧家一个小孩后内力枯竭才昏迷不醒的,如今四种蛊虫坐镇的身体,若失了内力后果不堪设想。
君莫离长剑舞成了残影,将云天音牢牢护在其中。
只是这样并不是办法,云天音琴音一变,那音色如同实化,一股凛然杀气向宫武胸口击去。
宫武只觉心口一痛,低头看时只见胸前有血慢慢晕开,但他不痛不痒,毫无痛感。
因而更想速战速决,剑锋愈加凌厉。
君莫离云天音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琴声不停,内力不绝。虽然打的艰难,也毫不惧色。
这时屋脊上似狂风大作,洪暮大师袈裟一抖,向宫武袭去,宫武知道这袈裟定会有古怪,不敢硬接,一个侧身躲开。
可是刚躲过袈裟袭击,一串念珠向他抽来,顷刻间脖颈处拉出一条血线。
宫武刚要震惊:“我命休矣!”又觉那血线并未切中要害。一时后怕的汗毛倒竖。
可是今晚似乎是讨不到好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云天音,今天老夫放你一马,再见面,取你项上人头。”话落,一道黑影闪过,人影不见。
又是那一道黑影,出现三回了,每次都不出手,只是将宫武带走,毫不拖沓。
宫武话说的正气凛然,认怂也认的寡廉鲜耻。这个人由内而外都散发着人渣的味道。
琴声响了近两个时辰,天快亮时,弦断音夸,云天音唇角溢血,人也向后倒去。
君莫离将人接在怀中,却不敢停止为她输送内力。
洪暮大师刚追那宫武出去不久,听那琴声断了,赶紧折返回来。
与君莫离一同为云天音输送内力。
而千川此时也再次赶了过来,见有几人正在相救云天音。可惜他那内力浅的实在不值一提,只好作罢。
抱起地上刚被南柯包扎过的百川可汗,向楼下跃去。
南柯包扎完百川可汗,上前检查了云天音的身体情况,半天才道:“无事,母子皆安,让宗主多休息吧!”
此番劫难非寻常人可跨越,牵扯的又都是与本门不相关的外族。宗主受太多的委屈了。
见身旁无外人,南柯又道:“二殿下,下一步你有何打算。”
“带天音归隐。”
南柯道:“宗主这条命与天斗,与人争,片刻不得停歇,若你真想好了,就去做吧!记住,此生绝对不准做出忤逆之事。如若再有下次,整个药王宗弟子必是天涯海角也要将你诛杀。”
没办法,红胡的事告一段落,万毒门的事告一段落。
宗主付出了她所能付出的一切。
只是可惜,女扮男装之事,雁归楼之事,早已被梁皇知晓。
路的尽头是无路可逃。希望君莫离的身份能助她脱险吧!
三人下得楼台,广场上人兽躺倒一片。还有一部分仍在厮杀。君莫离对身边影卫道:“将剩下的都杀了吧!宗主已经是豁出性命相救他们了,尚未清醒的,日后必成大患。”
“是”
影卫应声退下,身后传来喊杀声。
君莫离抱着云天音向云啸走去。
云啸怀中的黑狼领主早已冷透,他抱了他半宿,双腿早已麻木,无法站立。
漠北囚禁三十年,早已将他身上所有棱角都磨没了,连自己的下属也不怨使唤。
君莫离走上前,不等云啸开口道:“大哥,天音无事,只是过度劳累睡着了。”
云啸似乎松了一口气道:“孩子呢?”
君莫离:“孩子很好,我一直用内力护着。大哥,孩子是双生子,咱们去殿内吧!”
又向身后人道:“快扶你家主子去休息,将黑狼领主也抬进殿去。你们以后做事要机灵些。”
云啸被人扶起道:“莫离,我不累,我想多陪陪小妹。”
君莫离:“好,我们一起等他醒来。”
梦里,云天音又见到了自己的外祖母——苗疆圣女,她在发怒,她在咆哮,她在质问云天音为什么要用蛊虫害她尸骨无存,永世不得超生?”
云天音跪立在她身前,泪流满面,却是半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而外祖母身后,五六个女童也跑上前来,拽着她的头发,推搡着她肩膀,质问她为何枉送人性命,为何连累无辜。”
众女童生生质问与撕扯。云天音尽管身处梦中,也感到身心俱疲,五内皆伤。
君莫离见她全身被汗水湿透,却怎么也叫不醒,心下大急,赶紧找来南柯帮忙诊治。
可是诊了半天,依旧查验无果,道:“宗主身上蛊毒太多,又中了一种哑药,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而今,她是被梦魇住了。”
这时,侗林满头大汗从外面跑进来,远远的就喊道:“主子,主子,我回来了。”
容哥儿与侗林一同进来。
这次细看之下,侗林几个月在基地训练,面色黑了些,人倒是精壮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