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纪半夕才发觉,自己正被沈白瑜搂在怀中。
她都有些习惯了。
纪半夕敛眸,头一次知晓何为同床异梦。
面对沈白瑜那傻子般的笑,纪半夕感到了心疼,亦为她感到不值。
何德何能,遇到两世的她,都得了她的偏爱。
她追忆着她与安妤相知过程,这些才仅仅是开头而已。
三年的时光,还有如此多的经历,而她同沈白瑜,才几月而已,就已然沉迷致使无法自拔。
追忆里,安妤有意无意的撩拨,让当时的自己沉沦,心动的感觉异常明显,她又怎会不知。
而此刻,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沈白瑜,也还是会忍不住的心动。
安妤对自己是见色起意,而自己同沈白瑜,算得上是陪伴生情,久处生欢喜,也许还算是重归于好。
纪半夕合上眼眸,心中寻思着今日的安排。
她在济仙山处处受限,灵气总归是影响着她,让她这个魔族施展不开。
想到自己魔族的身份,纪半夕眯了眯眼。
得找机会,拿夙愿镜看看后面。
她胡思乱想着,手有意无意的在沈白瑜腰际画圈。
沈白瑜的好感度过五十后就开窍了一样,时不时便说句情话逗弄她,跟追忆中的安妤一模一样,连吃醋也是一比一还原,醋坛子实锤了。
纪半夕轻笑出声。
不愧是同一人啊,总是酸溜溜的,时不时醋坛子就得翻一下,然后还别扭着不愿说。
她看着沈白瑜,不再动作,老老实实回抱沈白瑜,把自己埋在她怀中。
这样真实的触感,让她无比安心。
沈白瑜迷迷糊糊睁眼,入目便是纪半夕往她怀里钻的情景。
嗯?师妹这是上赶着投怀送抱来了啊!
“师妹……醒了?”
她搂着纪半夕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带着刚醒的困倦意味,但内心无比开心。
纪半夕一时间僵住,抬头看她。
自己这是把沈白瑜吵醒了?
“师姐,我吵醒你了吗?”
她有些心虚,但是又舍不得沈白瑜的柔软,赶忙又蹭了蹭。
“并未,师妹今早,精神挺好。”
沈白瑜轻笑按住她,不准她乱动。
这大早上的,师妹倒是主动,又是抱她又是同她亲昵。
“昨夜睡得早呀,养精蓄锐了,自然精神,师姐还要再睡会吗?”
纪半夕笑着看她,话语贱兮兮的。
沈白瑜摇摇头。
“佳人在怀,哪还有心思睡觉,你说对不对啊?师妹?”
她语气不对劲起来,纪半夕立马警觉。
沈白瑜的手覆在她腰肢上,指尖微动,似在有意挑动着什么。
纪半夕咽了咽口水,把心虚藏好,随后一脸正经开口。
“大早上自然该睡回笼觉啊,师姐不准不正经。”
纪半夕闷声说话,把沈白瑜在她腰上乱摸的手拿下来。
沈白瑜不服气了,委屈起来。
“师妹这人真是奇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一大早对我投怀送抱便算了,还不准我讨要一点利息。”
沈白瑜柔声说着,对纪半夕的行为却是惯着,也不反抗。
纪半夕知晓她在控诉,只得赔笑。
“哪有啊,师姐怀中要睡得香甜一些,安心一些。”
她一边说一边在沈白瑜颈边蹭,把沈白瑜逗得满脸通红。
沈白瑜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小骗子,满嘴的借口。”
纪半夕当然没有心思再睡觉,回笼觉也只是借口。
她有意无意的想到安妤喂她吃糖,而沈白瑜则是喂她吃桃李羹。
都很甜。
两人躺在塌上聊天。
“师姐,桃李羹何时才能再做?”
沈白瑜笑着看她,认认真真回她的问题。
“三春的最好吃,这久时节过了,待出了济仙山,长夏时给你做莲子羹,孟秋之际给你做桂香粥,凛冬便温梅花酒,好不好?”
纪半夕抬头看她,光听着都欢喜。
“一言为定,师姐可还欠着我很多其它的约定呢。”
沈白瑜点点头。
“我都记着的,自会一一兑现。”
她许诺的永不离开她身侧,允她一个道侣大典,给她做一辈子桃李羹,她都记着。
“师姐,今日我俩在济仙山随意逛逛吧,此番人少,听闻山上有四季之景,适合谈!情!说!爱!”
纪半夕逗着沈白瑜,沈白瑜无奈笑笑。
“师妹怎么没脸没皮的。”
沈白瑜如此说着,慢慢抬头看着窗外,只觉得此刻万般美妙。
“我在师姐面前,要什么脸皮呀,师姐要是不喜欢我这般,那我以后便不说了。”
她赖在沈白瑜怀里,故意说出这话。
沈白瑜抿唇,又把她搂紧一分。
“喜欢的,师妹说的都喜欢。”
她此番并未口是心非,而是贪恋此刻温存。
两人一同起床,一同梳洗出门。
穿衣束发都是小法术,挥手便能完成。
因为都不熟悉济仙山地界,两人手牵手,漫无目的的走着。
途中路过万亩花田,纪半夕拉着沈白瑜朝里面走去。
两人坐在花田之中,纪半夕歪头靠着沈白瑜的肩,眉目里都是享受。
沈白瑜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在损仙台昏迷之时,梦境里也是也是一片花海,五彩缤纷,鼻尖充斥着花香,身旁人也是同一个。
有些害怕着亦是一场梦,她握着纪半夕的手紧了紧。
“师姐,怎么了?”
纪半夕看着花田,享受着轻风拂过脸庞。
之前她所见花海都是一片火红 ,而现在不一样了,有了其他颜色,但身边人依旧是同一个。
沈白瑜看着她,心思都在她身上。
“这里,很美,像梦境一般……”
她轻声说着,眼前之景同之前的梦境重叠。
梦境后面,她擒着师妹的下巴,说着一些心底话。
当时什么虎狼之词都往外说。
她眯了眯眼,无端生起害怕。
直至现在,她都未曾把本性释放。
她自然是害怕,害怕师妹知晓后为此离她而去,往后厌恶她,反感她。
时至今日,她自己都还带着伪装。
沈白瑜自觉自己披着温柔的外衣,对她百般放纵宠溺,内心却不许他人沾染身边人一丝一毫,亦不许纪半夕心里想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