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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刚刚你给大师姐那药是?”

沐挽挽有些好奇,抬头看着自己那清风明月般的师尊。

沐挽挽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师尊可真好看啊……

此刻君觞微微侧目,一席青衫席地,白玉簪子显得他清冷如仙,他正在看着药炉,眉目中满是认真。

“嗯?挽挽好好修养身子便好,那药是特制给半夕的,别的无需挂念。”

君觞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沐挽挽自然知晓是在怪罪自己管的太多。

“是。”

沐挽挽低头,不再言语。

师尊做事一向随心,她确实不该管那么多。

而此刻,与纪半夕她们分别后的林舒岚,正面临着人性的考验。

她蹲在河边,用小棍扒拉着躺在岸边的鲛人。

她用棍子戳一戳,发现并无反应,若不是那轻微的呼吸,她还断定这鲛人已经死了。

“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随手救人必然惹是生非,而且这也不算人吧,不救应该没事吧。”

林舒岚心中寻思,最高级的礼貌就是不多管闲事,也没人看见,要不就此开溜?

她把目光放在鲛人身上,鱼尾有一半浸润在河水中,鲛人匍匐着,看不清长什么样。

但那条银白色的鱼尾让人移不开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上面很多伤痕,像是铁链勒出来的,有两条伤口深可见骨,已经没有流血,被河水泡得发白,看起来渗人无比,墨发披散在身后,遮住了大半个脊背。

“鲛人一族为何出现在这种地方……”

林舒岚把小棍一丢,随后打算向前走去,不再搭理。

就算救了,也不一定能活。

她本来路过这河,只打算洗洗手,收拾收拾赶路,加快回家的步伐,但一下来便在河边看见这么一副景象。

周围无人,她也按捺不住好奇,毕竟这鲛人族,只在书上看过。

林舒岚想走,下一秒脚腕便被拽住,冰凉滑腻的触感让她微微皱眉。

没死?这鱼,啊不,这人还活着?

“求你,救救吾……吾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

一道温柔女声传来,虚弱无比,带有浓浓恳求意味。

林舒岚一愣,看向抓着自己脚腕的手。

那手很白,上面还有些许银白色鱼鳞,泛着清冷的蓝白色光芒。

“呦,是个漂亮姐姐。”

林舒岚听见的声音,又缓缓蹲下,轻轻把鲛人的脸转过来。

给她任何想要的东西?这个条件听起来很不错,但她并没有什么想要的,除了想要个伴。

毕竟她现在什么也不缺吧。

这回她看清了,只一眼,林舒岚便有些呆愣。

颜若桃花,皮肤如凝脂白玉一般,苍白着脸,有些羸弱意味,面颊边的鱼鳞给她平添的魅惑。

此刻对上林舒岚的目光,怯怯的。

林舒岚当即拍拍手,要是男的她就不救了,但要是姐姐的话,她可以勉为其难帮一帮。

她对上了那求救的眼神,慢慢开始动摇。

“好漂亮的姐姐……”

林舒岚咽了咽口水,喃喃开口,目光上下扫视。

随后在心中告诉自己,这漂亮姐姐要是被别人捡走那就太亏了。

而且救条鱼而已,她出来时带了不少东西,应该有用的上的。

前一秒还在说不救的人,下一秒已经启用术法,把漂亮姐姐移到安全的地方。

“这位漂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林舒岚看向她,浅浅一笑。

回答林舒岚的,是略带害怕与窘迫的语气,“吾叫韵清。”

林舒岚点点头,目光放在她伤口上,随后扯布包扎。

韵清,风韵清高不受尘,冰为肌骨玉为神。

“姐姐你要记得,我叫林舒岚。”

林舒岚笑着,上药的手却轻柔。

“吾……记住了。”

鲛人看向她,看着她给自己包扎尾巴。

林舒岚的技术属实不好,上了药后包得跟个粽子一样。

一人一鱼算是就此相识。

沈白瑜送回了东西,灵草任务已经完成,余下的任务便是给青岚宗树立威严。

“你是说,沈白瑜回了青岚?”

谌魔宗内,安妄坐在主位上,杵着头听下属汇报。

她粉衣如霞,眉眼清秀,但涂了厚厚的浓妆,戴了半边金丝面具,遮住那陈旧的疤痕。

显得有些艳俗,头上插满的各式各样的发簪,手上也戴满金镯,她一动,身上的叮铃声不绝于耳。

“是的少主,她师妹受伤一直昏迷在池家,我们的人,不好进去。”

一黑衣少年跪在她前面,低着头禀报。

在外人看来,他是安妄的走狗,自小便在安妄身边,供她出气,任她打骂,听她差遣。

“怕什么,她师妹在,她自然会回来,到时候一网打尽就好,还有池家那个草包少爷,也一起收拾了。”

安妄笑着站起来,慢慢走到少年身边,随后蹲下来,把手放在他肩上,居高临下看着他。

“悔欺黎,你知晓该怎么做的。”

肩上被安妄轻飘飘按住,悔欺黎面上有些纠结。

少主是否太冲动了一些,宗主不在,她的任性行为不亚于把谌魔宗置于危险。

“少主,是否不太妥帖,宗主不在,我们这样……呃……”

下一秒,肩上猝然传来疼痛,修罗之体的威压让他浑身一震。

“我爹爹不在,你们自然是听我的,悔欺黎,你是对我的决定有什么意见吗?”

安妄眼里是不屑,看向少年的眼神里全是不满。

都敢反驳她的话了?这养的狗不听话了呢。

悔欺黎把头埋得更低,“不敢。”

安妄看他这怯懦样子,轻哼了一声,缓缓站起来走回主位,“要做一条好狗,不要随意质疑主人的决定。”

听见安妄又一次如此说,悔欺黎也只是敛眸听从安排。

惹怒她,没有好下场。安妄的性子喜怒无常,这点,是众多魔修弟子都知晓的。

自五年前,安妄少主出事,半边脸毁容,她的性子便是越发娇纵,越发容不得他人反抗与质疑。

“欺黎,知晓。”

悔欺黎的声音发沉,带着隐忍与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他只是一条走狗,主人家的狗,连人都算不上。

罢了,听话就是。

“咳……咳咳。”

临山客栈房中,纪半夕迷迷糊糊睁开眼,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

后背的伤口不疼了,只是有些发痒,她看不到后面情况,待到清醒之时,才惊觉自己在临山客栈中。

“奇怪……感受不到伤口了。”

纪半夕低哑着声音开口,嗓子里疼得厉害。

她在系统里摆烂了那么几天,要不是小意催她,她还不愿出来。

“师妹!你醒了!”

门口处传来声响,沈白瑜走进来,快步走到她床前,低头注视她。

纪半夕轻轻点头,看着床前的沈白瑜,“师姐,我睡了几日了?”

“不多,四日,可有好些?还难受吗?”

沈白瑜温柔的替她拨开额前的碎发,随后扶她坐起来,给她倒水。

纪半夕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恍恍惚惚的,赶忙轻轻摇摇头。

“师姐,我无事。”

纪半夕的记忆一直停留在那日晕倒了前,往后便进了系统,别的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