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临川眼珠乱转,就是不看云皎。
“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云皎戏弄般捏了捏他脸颊,就是不松手。
“没有。”
“好吧,那我说。”
她叹了口气,不理解为什么他总是生气,
“孟绘春找你的事我都知道了,这事你做的不对。”
慕临川猛地转过来,死死盯着她。
“你什么意思?”
他眼神飘忽,发现云皎今天特意打扮过,化了淡妆,编了头发,不再是随意地用簪子挽起来。
心中涌起一个念头,她不会是跟我约会的吧。
想到这,慕临川气消了几分,压下上翘的唇角,暗道,算你有几分良心。
云皎面对他,十分坦然,
“当然是拿着呀,白给的钱不要,你是不是傻。你不是正缺钱。”
“你想赶我走就直说。”
他失落地垂眸,肩膀垮了下去,从云皎的角度只能看见他颤抖的睫毛,她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如何表达,最终选择有话直说,
“我真赶你走可不是这样的。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她不仁你不义,这种无理的要求干嘛要遵守。下次给你多少都拿着。”
慕临川靠在椅背,自嘲一笑,
“霍家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吗?我前脚拿了,后脚她就能告我敲诈勒索,送我进监狱。”
原本他不想跟她说话,但云皎扯了几句歪理后,他心中涌出一股暖意,她站在他这边,向着他呢,忍不住告状,
“她还说,给钱是警告,要是不识好歹,要收拾我的,让我加倍奉还。”
语气中带着他不自觉的依赖,向自己人诉苦的委屈。
他又记起云皎的好,他单方面的冷暴力在她那都不是问题,在她那没有谁先说话就认输这个逻辑,虽然气急了也会说和他绝交十分钟,能上热武器绝不出冷兵器。
云皎不在意,学着他的样子摊在座位上,
“有我在不会的,大不了我捞你,再说了,你又不考公,蹲就蹲呗。对了,你好像考不了,我记得你说你爸还在服刑,那怕啥!”
“你!哼!”
这不是慕临川想要的答案,他想听她会保护他,不会让人伤害他。
可是云皎连他出狱后的生活都想好了,
“你担心不能演戏?不怕,又不是恶劣性事件,实在不行转幕后。”
慕临川无力地闭上眼睛,不能再聊这个话题了,他迟早会被她气死!
他没发现,云皎眸中闪过一丝调皮的笑意。
虽然她教唆他见钱眼开,但他拒绝了金钱诱惑选择跟着她,让她很开心,因此特意接他来见一面,把让属下转告的话,当面说给他听。
“我不是在开玩笑,要是她们再找上你,给你钱你就收着。”
云皎的语气少见的正经,
“就像孟绘春说的,给钱是最温柔的手段,不管什么情况,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慕临川生气归生气,还听得出好赖话,乖乖点头,
“知道了。”
下一句云皎又开始滔滔不绝,
“你这种贵族公子哥视金钱为粪土、”
慕临川斜了她一眼,“不敢当。”
她才想起他家破产了,落魄了处处被人欺负,可她从来没当回事,他有没有钱无所谓,反正她有。
“退役的也算嘛,钱本身没那么神圣,也没那么罪恶,不过就是个工具,是人赋予它太多价值。
你要是收了钱,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给我,我这还有一大帮兄弟姐妹等我养活呢。”
“在这等着呢。”慕临川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亏他刚才还有丝感动,
“行,都给你。”
“要是真出事了也别怕,我上面有人。”云皎神神秘秘地指了指车顶。
“你的人不会是云澜吧。”他酸溜溜地说道。
云皎神气道,
“比他还厉害呢,我的官可比他的大。”
“你那位姓祁的朋友,以后少来往,他挑拨离间,不是什么好东西。”
刚才温馨轻松的氛围荡然无存,慕临川拧眉反驳,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朋友!”
“凭我讨厌他,谁让他背后说我坏话。”
云皎强势,慕临川一直都知道,但他从不觉得这是问题,她强势的同时也足够独立,个性鲜明,遇见事比他还稳得住阵脚。
而且以前的她很有分寸感,从来不会对他的朋友指手画脚,可是现在,她不但插手他的事业,还想插手他的交际圈。
“你监视我?”
“是保护,你以为张温会那么轻易死心?”
他虎视眈眈地用眼神逼问她。
云皎直接点破,
“昨晚的事你还没给我交代,以为这么过去了?别纠结了,乖乖认命吧,你逃不掉的。”
见他怒气冲冲的模样,她轻笑,
“霍家的钱不好拿,我的钱就好拿了?我真金白银花出去,可不是让你忤逆我的。”
“忤逆?”慕临川气笑了,“你是皇帝吗,还用上忤逆了!”
云皎不理会他的愤怒,向窗外看了眼路况,从包包里拿出一支香水小样,喷在身上,她不停地按压喷头,势必要将一整支小样消耗干净。
“老大,到了。”
停车时,云皎叫住慕临川,“你不用下车。送他过去吧。”
“是,老大。”
“你干什么去?”慕临川猛然发现,她今天不是来求和的,打扮这么漂亮也不是和他约会。
云皎高傲地扬了扬下巴,
“你不陪我玩,有的是人陪我。”
“等等!”慕临川慌乱地找话题,
“你、你为什么改我的剧本?”
云皎盯着他眼睛,一字一顿地警告他,
“因为不想让别人染指我的东西。”
她眼神凉薄,让人胆寒,慕临川气焰顿消,质问都显得有气无力,
“你怎么这么双标!”
“我不但双标,我还三标四标五六七八标!”云皎故意将手腕在他眼前晃一圈,
“香吗?不是给你闻的!”
他们谈话耽搁了一会儿,车子停在联盟公馆外,云澜亲自迎了过来,体贴地为云皎开车门。
在看见她的打扮时,眼前一亮,瞥了眼车内面色发白的情敌,云澜轻蔑地撩了一眼,假意邀请道,
“慕先生一起来吗?”
云皎一把关上车门,隔绝二人的视线,替他回答,
“不,今晚只有我。”
慕临川从车窗看见二人背影,云澜手臂虚浮在云皎腰侧,却不敢落实,平时只淡笑的脸现在快要笑烂了,像朵难看的大白菊。
司机不知什么时候戴上口罩,声音发闷,
“咳,慕先生,我们走吧。”
慕临川心绪不宁,车开了好一段路,他才发觉,
“这不是回酒店的路。”
“对啊,我们搬家了,现在去新家。放心,我不是坏人,老大特意接你一段,就是怕你害怕。”
“她有那么体贴?”慕临川闷闷地抠着安全带。
司机送完慕临川,深夜换了辆普通车返回联盟公馆,云皎已经整装待发。
“老大,都安排好了,从现在开始,别人眼中的我们就是云澜和周一,不过我们得抓紧时间,我的障眼法还不太稳定。”
云澜和周一都陷入沉睡。
云皎带着手下拿着二人的证件,大摇大摆地来到机场,连夜飞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