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一路辛苦,已经让人准备热水,王妃梳洗一番,要不了多久,皇上便会过来。”雀奴把花知韵送到皎月轩。
这儿远离凤仪宫,在后宫西北角。
算得上冷宫。
把人安排在这儿,谁又能知道?
“饿了,把你们御膳房好吃好喝的都给本王妃送一份过来。”花知韵大爷似的,仿佛不是人质,是主子。
口气比皇后还大。
雀奴这一路上,算是领教了这位王妃的厚脸皮,哪有千金小姐的知书达礼,一点都不像世家小姐。
十分难伺候。
雀奴都被折腾的,现在只要她看看,满足就行。
你若是不让她如意,她能让你崩溃。
稍微怠慢一点,就逃给你看。
偏偏每次都能在他们以为人跑了,他们要被砍脑袋的时候,总能发现她的踪迹,最后把人抓回来。
有时雀奴在想,这位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逗他们有什么好处?
要是有那个本事,她不应该早跑了?
雀奴不知道,花知韵就是故意的。
赶路太闷,总得有点儿乐子。
花知韵每次离开,都会在空间囤不少东西。
有无限空间就是好,囤货毫无压力。
瞧着麻溜去吩咐御膳房的雀奴,花知韵笑了 ,这狗奴才,有点眼力见儿。
花知韵沐浴的时候,宫女想跟着给她搓背,被花知韵拒绝,谁知道她们存着什么心思,又不是大澡堂,她不需要搓背。
瞧着撒了花瓣的洗澡水,花知韵试了试水温,还行,坐了几天的马车,泡个热水澡也不错。
在她吃着冰镇西瓜,泡着热水澡的时候,萧廉知道花知韵已经安置在皎月轩,他立马放下奏折,去皎月轩看看。
就是皇宫太大,等萧廉连跑带走,差不多半个时辰,到了皎月轩的时候,花知韵已经泡好澡,享用御膳房的美食。
上次搬空了御膳房,一点没耽误他们吃吃喝喝。
厨艺是真不错,花知韵差点吃撑。
察觉门口传来动静,花知韵偏头。
昏暗的灯笼下,光影明灭中,一个高瘦的身影,在宫人的簇拥下,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
美眸落在消瘦的萧廉脸上,两年不见,这人居然沧桑不少,看样子皇帝这个位子不好坐,瞧把人家美男给摧残得。
耳边的头发都白了。
花知韵打量萧廉的时候,萧廉也在看花知韵。
两年不见,萧廉发现,她和记忆中的人变了很多,要不是五官还是那个五官,眼眸还是那么漂亮,就是看他的眼神,带着几分讥诮。
萧廉皱眉,直视花知韵,脸色微冷:“大胆,见了朕不跪拜?”
“有本事砍了我啊?”花知韵双手抱胸,挑衅:“你舍得吗?”
宫女大气不敢出一声。
这位是活腻了吗?敢这样和皇上说话。
雀奴暗暗握拳,来了来了,嚣张的楚王妃,总算要倒霉了。
可喜可贺!
谁知萧廉不怒而笑:“韵儿,你变了。”
“呕!”花知韵差点吐了:“别那么叫我,我可不是你的什么韵儿,花儿的,叫我楚王妃,我夫君是楚临漳,你的死对头。”
“他也配?”萧廉不屑。
花知韵讽刺:“人家可是有着大半江山,你说配不配?”
萧廉噎了一下,眼神探究的盯着花知韵:“你那么护着他,不会是对他动心了,韵儿,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山盟海誓?”
花知韵没忍住,又呕了一声。
萧廉挑眉,目光在花知韵平坦的小腹扫了一圈:“你怀孕了?”
花知韵摆摆手:“不是,被你恶心的,”
萧廉:“......”
想杀人。
“花知韵,注意你的言辞,对朕不敬,可是要打板子的。”萧廉的帝王权威受到了挑战,他冷冷的警告花知韵:“被仗着朕对你的心意,恃宠而骄?”
花知韵翻了一个白眼,见过渣的,没见过这么渣的。
她可是记得,她刚穿过来的时候,这个身体遭遇的一切,原主绝望崩溃,被那些人一巴掌打过去,脑袋磕墙壁上死了。
她醒来的时候,恰好是苏晚眉安排人凌辱她的时候。
那时,萧廉在哪?
哦,他在皇宫,当他的皇帝,算计楚临漳。
为了坐稳那个位置,他废了楚临漳,准备羞辱折磨楚临漳。
好在她来了。
忘恩负义的人,怎么有脸说她恃宠而骄?
他和苏晚眉狼狈为奸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你笑什么?”萧廉被她轻蔑鄙视的笑容恼了。
花知韵笑:“笑你无耻。”
“你......”萧廉这辈子,能把他气成这样的女人,只有眼前这一个,他眯了眯眼:“你不是花知韵,你是谁?”
“你说我是谁?”花知韵没想到,狗皇帝不傻。
萧廉眉目夹成一个川字,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意识后退:“你是谁,她呢?”
“这么关心她,是不是太晚了点?”花知韵抚了抚七八分干的头发,眼波流转:“我不是花知韵,我又是谁?”
“她不是你这样的。”萧廉笃定。
眼前这人看他的眼神不对,就算不是深情,也该幽怨,痛恨。
她眼中没有,只有鄙夷,不屑,以及那种看猫抓老鼠的戏谑眼神。
“这么了解啊?”花知韵笑了:“没错,我不是以前的花知韵,以前的花知韵已经死在你的背信弃义,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背叛中。”
“朕有苦衷。”萧廉无耻解释。
“什么苦衷?”花知韵质问。
萧廉:“......”
花知韵一声讽刺的笑:“呵。”
萧廉脸一阵红一阵白。就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握着花知韵的手,想套交情。
花知韵一个冷眼看过去。
萧廉动作一顿,不知为何,他竟然脊背发寒。
花知韵带着杀气的眼神,盯着他;“说吧,不远千里把本王妃抓来皇宫,为了什么?”
“楚临漳对你好吗?”萧廉眼神愧疚。
花知韵被逗乐了:“他是我夫君,你说对我好不好,倒是你这个狗皇帝,怎么才当了几年皇帝,老了十岁?”
萧廉心中刺痛,下意识抚了抚耳鬓白发,太医给搓了药丸,可惜吃下去效果不大,头发白了就黑不了,他拔了也会长出白发。
萧廉不得不承认,心力交瘁,让他生了白发。
“只要你愿意,朕会对你更好。”萧廉虚情假意。
花知韵不屑挑眉:“说出你的目的。”
在她嘲讽的眼神下,萧廉尴尬的轻咳一声,说出自己的用意:“听闻楚临漳很在乎你,只要你写信,让他俯首称臣。”
花知韵直接否认:“做不到。”
“不怕我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
“你对他动心了 ,舍不得看他失败?”萧廉握拳,这女人见异思迁,果然不是好货色。
花知韵毫不客气的说道:“她是我夫君,我自然希望他夺你江山,坐你的龙椅。”
萧廉气得脸都绿了,指着花知韵的鼻子:“放肆,花知韵,你别以为朕舍不得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