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犯之人,如行尸走肉般从他们眼前经过,脸上的表情是麻木的,眼神是呆滞的。
一位楚家人看了楚临漳一眼,似乎没认出来,眼神都没波动一下,继续跟着队伍朝前走,直到走出三步开外,迟钝的楚家人才反应过来。
脚步一顿,不敢置信的回头,眼眶湿润泛红的看着眼前人,捂着嘴哭了:“呜呜呜,就知道王爷舍不得我们,王爷!!!”
他这一声自我感动,嚎哭大叫,惹得其他人看了过来,对上楚临漳狼狈的模样,风尘仆仆的样子,还以为他放不下他们。
走了又马不停蹄的找回来,一个个感动的不要不要的,跌坐在地上,捂脸嚎哭。
陈大力瞧着突然滞留的流犯们,差点造成大堵车,他打马过来一看,看见楚临漳他忍不住挑眉,这人怎么又回来了?
这个又字很灵性。
回来就算了,怎么一个个瞧着比他们流放三个月的人还累,眼下的青黑,还有被树子划破的衣袍,以及一个个精疲力尽的样子。
莫不是一夜没睡?
不得不承认,陈大力真相了。
他们确实一夜没睡,被鬼打墙折磨的要死要活,那片地被踏平,杂草不生。
和他猜测的一样,出来后,遇到的还是他们。
楚临漳看着缓缓而来的马车,马车上,花知韵戴着一个斗笠遮挡阳光,左手牵着绳子,右手执着马鞭,看见狼狈疲惫的楚临漳,挥了挥白嫩纤细的小手,脸上绽放的笑容,以及眼中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眸子,越发让他笃定。
那个鬼打墙,不简单。
花知韵招手:“唷,你们怎么回来了?是喜欢流放之地吗?”
压下脑海那些诡异想法,楚临漳对花知韵会以一笑:“嗯,既然王妃喜欢流放之地,我也去看看。”
说着,他几步朝马车走去,手微微一撑,上了马车:“借你的地方睡一觉,昨晚你肯定不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
花知韵笑:“我又没去,我哪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不会遇到刺客了吧?”
楚临漳观察她的神色,没看出什么,知道她伪装好,演技不差,他笑了笑:“没,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们遇到了.......”
花知韵等他后面的话,见他突然卖关子,一巴掌拍他腿上:“遇到了女鬼?”
楚临漳腿吃疼,心里却畅快,看着一副饶有兴趣,对答案好奇的人,轻笑一声:“那倒没有,不过也差不多。”
也是,鬼打墙,和女鬼,有个字相同。
“是什么?”
楚临漳突然凑近花知韵,在她耳边低语一句:“鬼打墙......”
他嗓音透着一丝疲惫,低沉暗哑,气息撩人,吹的她耳根子发热,惹得她缩了缩脖子,瞪眼看他:“说话就说话,别突然凑过来,小心我揍你。”
楚临漳挑眉,头上缠着的纱布都被汗水打湿了,他居然还舍不得拆了,花知韵却想看看恢复的差不多的他的帅脸。
“你要不把纱布拆了?”
“现在可以拆了?”说实话,都缠纱布一个多月,他都习惯了这个造型,突然让他解开,他还有点紧张。
“可以。”
“劳烦了!”楚临漳跪坐在她面前,花知韵也跟着进了马车,马车上的东西早就收空间,知道会遇到他,未免被发现,早早的收了。
她也没想到,楚临漳会爬上他的马车。
他离开时,并未带走囚车。
这会儿的囚车,坐着别人,是楚家以为病了的人,走不动了,花了银子让搭车,没了楚临漳的位置,他才选择花知韵的马车。
同时,也想看看她马车内有什么玄妙。
那一千个包子馒头,还有一百碗面条,她买了,她藏哪儿的?
花知韵洗洗手,面对着楚临漳,认真给他解开纱布,一层一层的解开,她高了他半个头,楚临漳平视她的唇,和漂亮的下颌。
花知韵有着一双会说话,会勾人的桃花眼,五官精致,皮肤白嫩,小鼻子挺翘,一张小嘴什么时候看都红润迷人。
身上有着淡淡的不像是花儿的香味,像是水果的香甜气味,很清新,很可口,让人想咬一口那种。
他闻着这抹馋人的气息,渐渐有点上头,思绪落在她红唇上,瞧着她抿了抿唇,纤细脖颈上,小巧喉咙微微滚动一下。
楚临漳暗暗吞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唇微微抿着,凤眼闪过一抹暗沉的光。
楚临漳打量花知韵的时候,花知韵也在打量楚临漳,之前看他植皮成功的脸,只觉得帅气俊美。
如今一层层揭开缠绕的纱布,看着他露出的一张被她一手修补维护好的俊美清冷的脸,配上这双深邃凤眸,一瞬间击中人心。
看多了丧尸的花知韵,这会儿瞧着楚临漳气场强大,眉目清冷,精美大气,面容冷冽的脸,这一刻,战神王爷有脸了。
花知韵嘴角上扬,眼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对他外貌的欣赏:“收回之前对你说的话,你长得不丑,相反,你这张脸,超帅!”
楚临漳:“.......”
“来,笑一个,让我看看有没有瑕疵。”花知韵老色批手法,勾着楚临漳冷酷又完美的下颌线,冲他抬了一下下巴。
眉飞色舞,炫酷飒爽的样子,一下击中了楚临漳的心。
他小鹿乱撞,瞳孔微缩。
花知韵看着冷酷帅哥,鼓励;“笑啊,你这么帅,笑一下看看能不能迷死我!”
楚临漳闻言,耳朵红了,脸上飘着一层薄云红染,嘴角上扬,脸上绽放一抹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饶是这样,花知韵依然觉得帅!
“行了,不勉强你,伤口恢复不错,植皮很成功,你自己看看是不是你满意的脸,如果不满意,不改。”她很满意,她喜欢看这张脸。
也只是喜欢这张脸而已。
毕竟丧尸那种恶心玩意儿看多了,需要看帅哥洗洗眼。
万一以后还要回去看呢,现在不多看几眼,亏啊!
拿着花知韵提供的超级清晰,也不知道她哪来的手把镜,对上镜中的自己,不管是眉眼还是面容,都和他之前一模一样。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心境变了,经历了那么多,他再不是马革裹尸,为大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抵御北漠,驱赶敌人,保家卫国的楚临漳。
此时,他的眼神看起来,越发深沉。
随着他心情变化,马车咔嚓咔嚓,发出异响。
下一秒,手背被温软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