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的时候,正啃着发黑的野菜饼的流犯们,听见一个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吓得人饼子掉了地上,好一会儿才捡起来。
差点野菜饼子被蚂蚁抬走。
他们看向发出声音的那边,是一辆破旧的马车,里面住着那个被剖了肚子的产妇。
也是命大,肚子划了一刀,把孩子掏出来居然还活着。
听着惨叫声,怕是离死不远了。
花知韵塞了一块破布给婉娘咬着,杀猪般的惨叫声,说实话对她的危害更大,脑瓜子嗡嗡的,噪音污染啊。
婉娘以为,生孩子已经很疼,没想到揉肚子更要命,她痛得要死要活,恨不得原地去死。
酷刑也不过如此。
一顿操作下来,婉娘没想到,她还活着。
楚五夫人也没想到,这么一顿揉肚子,居然还活着。
太惨了。
能自己生还是自己生吧,剖腹产什么的,她这辈子都不想尝试。
等等,她都是寡妇了,想生也生不了。
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楚五夫人庆幸自己是寡妇,这要是怀孕,也难产的话,造孽哦!
楚临漳自然听见了马车那边的动静,要不是知道她在给人治疗,还以为她在凌迟人呢!
也不知道做了啥,让人惨叫连连。
花知韵忙完,让产妇好好休息,能在马车上躺着就躺着,她身子虚弱,最好吃点汤汤水水,过几天要补一补。
说完这话,花知韵嘲笑,都吃不饱,还想补一补,不可能。
这群流放之人,除了她,大概没谁能吃一口好的。
等花知韵准备吃午膳的时候,面前多了一个食盒,一看就是外面弄来的,食盒不是很精致,装食物是足够的。
花知韵顺着食盒手把望去,手腕上留下一条疤痕的大手缩了回去,楚临漳清朗道谢:“辛苦了,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让他们送了点麻婆豆腐,还有红烧排骨,以及剁椒鱼头,还有一份鸡汤。”
听着就很好吃的样子,花知韵揉了一顿肚子,这会儿正饿了,她打开食盒一看,每一样菜色香味俱全,看着就好吃。
花知韵客气的问:“你吃了吗?”
楚临漳摇头,他一直等着,不知为何,想和她一起用膳。
“你不能吃辣的,需要忌口,有野菜饼,你啃几口对付一下就行了。”花知韵护食的拎着食盒背对着他,生怕他抢了似的。
楚临漳:“......”
野菜饼肯定是不吃的,白术还给楚临漳准备了排骨粥,知道他要忌口,特地准备的。
除了楚临漳的,还给产妇准备了一碗排骨粥,毕竟才生了孩子,还被剖开了肚子,需要好好补一补,饮食也要清淡才行。
楚临漳特地让白术照顾产妇饮食,除了粥,还有鸡汤。
楚五夫人他们吃的就没那么好,除了野菜饼子,还一人多一个玉米窝窝头,以及一份鸡肉,汤基本在产妇那边。
能吃一些鸡肉,楚临安已经觉得幸福。
见花知韵三菜一汤一碗米饭,她丝毫没有和别人分享的意思,有人撇撇嘴,羡慕嫉妒。
那些想蹭吃蹭喝的人也不敢,知道花知韵不是那么好心的人,道德绑架对她没用,就算有家族小孩不懂事,见她吃肉,哇哇大哭,闹着也要吃。
还蹲在她面前,眼巴巴的看着,花知韵依然无动于衷,甚至开启了直播模式,当着他们的面,吃的更香更夸张,逗的他们嗷嗷哭。
那些放任孩子的爹娘,还以为看在孩子可爱的份上,能捞着一口吃的,没想到遇上花知韵,一口好吃的没捞着不说,还把孩子馋的在地上打滚。
熊孩子行为花知韵看不上。
她就是这么护食。
只有饿过的人才知道食物多珍贵,要不是有物资空间,她在末世早就饿死了。
要不是有物资空间,搬空皇后,洗劫了贪官污吏的库房和厨房,花知韵在流放路上,怕是和他们一样,喝泔水,吃野菜饼,饿肚子。
一个个蓬头垢面,面如菜色,肚子咕咕叫,饿得四肢发软,营养不良。
她要是给一口给孩子,就会有无数孩子们找她要食物。
她要是给了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她自己都不够吃,怎么可能给他们。
做梦呢!
孩子又不是她的,别想她养别人的孩子。
花知韵主打的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冷血无情。
有人私下抱怨楚临漳有本事,却不照顾他们,大家都姓楚,他又不是养不起,当初还在王府的时候,他不是对大家很照顾?
现在大难来临,他便只顾自己。
他们也只敢私下议论,若是被楚临漳听见,不会给他们好脸色。
刚开始流放的时候,他们怎么对楚临漳的,把他那一份吃了,故意不给他吃喝,漠视他的存在,想饿死他。
楚临漳这次没克扣他们的吃食,还能让他们拿到一块,或者半块的饼子,已经是他的仁慈。
若是有那不长眼的,瞧着他恢复了,就想来打秋风,楚临漳根本不会多看一眼,还会废了他们的手。
有手有脚,别人都能找到野菜,捞着鱼虾,甚至抓到兔子,他们怎么就只想着食物送上门?
饿死活该!
吃饱喝足,花知韵去找楚临漳,他手脚伤痕痊愈了,不用继续上药,脸还没好。
坐在树荫下,楚临漳靠着大树,无声的看着花知韵拆开脸上的纱布,端详他的脸上情况,她靠的太近,呼吸喷洒在脸上,他浑身抖了一下,双手下意识抠着地面,尽量让自己情绪不要那么激动。
越是这样,脸越控制不住的发烫。
花知韵瞧着肉眼可见的绯红的脸,故意在他脸上吹了一下,惹得楚临漳长睫毛抖了抖,掀起好看的眼皮受惊的盯着她。
花知韵失笑:“怕什么,我又不会把你如何,别这么紧张,把我当大夫就行,在我眼里,你帅还是丑,都是我的病人。”
楚临漳:“......”
默默偏头,喉结滚动,吞了吞口水的人动了动嘴:“抱歉,在下并不习惯被人靠的这么近。”
“忍着。”花知韵可不会惯着他,捧着他的脸和自己面对面,免得影响她治疗;“你想要一张疤痕脸,还是想要一张光滑有健康皮肤的脸?”
楚临漳不解的眼神瞅着她:“什么意思?”
花知韵解释:“若是你能接受你的脸坑坑洼洼,还有一个烙印,就不用后续的治疗。”
楚临漳皱眉,他问:“在下能看看想在的脸吗?”
花知韵好心的把她超级清晰,不会模糊处理的改良化妆镜给了他,让他看清楚自己的脸,好做出选择。
楚临漳一看,瞳孔微缩,他以为痊愈了会好一点,谁知道还是这么丑陋,她天天换药,竟然也不害怕。
虽然不在乎外貌,这也太丑了吧?
楚临漳问:“治疗呢?”
“治疗的话,需要植皮,受伤面积有点大,植皮也不少,头皮怕是不够,这样吧,屁股上的皮也可以,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把你的屁股上皮肤扩张.......”
楚临漳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他理解没错的话,她是想把他屁股上的皮肤割下来,贴在脸上。
还能这样?
她不是把自己屁股看了?
好羞耻!!!
楚临漳拒绝的摇头:“就这样吧,不用治疗。”
大不了以后脸上戴个面具,也不要割屁股上的皮,他的屁股,怎么能给别的姑娘看,会污染她眼睛的。
要看,也是只有他妻子才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