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坍塌的声音吓得叶瑾凤一激灵,一时不察被脚下石头绊到,得亏相邻的楚千凝反应够快,扶了叶瑾凤一把,叶瑾凤这才稳住身形,不至于在这种关键时候狼狈摔一跤,影响撤离速度。
可即使这样,叶瑾凤在稳住身形的下一瞬,着急忙慌道,“走走走!快走!他们追过来了,要死了!怎么这么快!!”
如此庞大的动静,哪怕是叶瑾凤也在第一时间感受到危险极速逼近。
齐衍加快速度,叶瑾凤跟不上,就索性扛起这丫头跑。他们所处的这条通道逐渐远离交叉口后,一点点重回黑暗,视线受阻,本就影响速度。而偏偏后面的东西不被环境影响,速度实在太快,顾念慈的气息又有刻意隐藏的意思,让赤酒桑通过气味来辨别方向,实在有些强‘狐’所难,齐衍只能按照记忆里顾念慈反复强调的路线带路。
赤酒桑也从叶瑾凤怀里跳到齐衍肩头,四只爪子死死扣住齐衍肩上衣袍,跟随齐衍移动嗅顾念慈气味来确保齐衍移动的方向没有问题。
只是顾念慈的气味时有时无,很多时候只有在通道跑一半或者几乎跑完的时候才会偶然出现一下,这让趴在齐衍肩头努力辨别方向的赤酒桑每次变道的时候都在怀疑人生。
不是……好像没他什么事儿了?
“不行!这些东西的速度太快了!齐衍你知道这些通道里哪些地方是相连互通,且有类似石门这类机关的?”
楚千凝能清楚感受到后面的东西越来越近,他们这样赶路迟早会被追上,就算他们能在被追上前逃出这里,也必然会把这些隐患一起带到启阵之地。与其带着这些本不必要出现的压力给那些好不容易逃出去的平合宗弟子,不如他们在通道里就给解决掉,也算是做个‘善良的人’。
齐衍猜到楚千凝想法,眉头一皱,刚想说什么。
楚千凝就好像早就猜到齐衍内心所想,先一步开口打断道:“哎呀,你别管了,既然我们已经共同入局,就都是这棋盘里的棋子,这种事情没有必要纠结谁牵连谁。我帮你也是帮我自己,我猜‘祂’应该也想弄死我吧……齐衍,我一直觉得你是破局的关键,你活着,我们就有破局的机会,我和越泽去引开他们,你放一万个心,我楚千凝既然重来一世,上辈子的公道都还没讨回来,怎么可能会把这条命丢在这里,况且还有越泽,全天下最不想让我丢这条命的就是他……行了,,别废话,告诉我们其他能引开他们的路线。”
“……”
齐衍沉默半晌,还是把顾念慈给他的地图给了身后的楚千凝,地图送过去的时候,任然不忘嘱咐楚千凝,“万事切莫逞强,要是引不开就找到上面能撤离的路线立马走,你都说了既然重来一世,轻易丢了性命就得不偿失了。”
“……知道了,我没你想的那么蠢。”
楚千凝接过地图,反正他们现在的行踪已经被后面的那群东西发现,而楚千凝现在更是要扮演吸引他们注意力的角色,她和越泽毫不畏惧地掏出夜明珠,对准齐衍给的地图,走前又不忘转头对齐衍说:“你们先进蓬莱,给我们一炷香时间,一炷香时间后从蓬莱出来,保证前面这条路给你们清理的干干净净。”
“……好,万事小心。”
“保重!”
“千凝姐姐,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好的好的,你们快走吧。”
……
在蓬莱的一炷香时间格外漫长,齐衍他们几乎是数着秒钟过,等时间一到,齐衍带着苏木他们出去,此时的通道内安静的可怕。
除了没有散去的独有腥臭,就是一地非人化魔人的尸体,以及面目全非的平合宗弟子尸体……
“……唔。”
叶瑾凤捂着嘴,压制住翻涌上头的恶心。
在漆黑的通道内,叶瑾凤其实也只能模糊看到一地交叠在一起的尸体轮廓,但这条路眼下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叶瑾凤只能被迫踩在尸体上,哪怕隔着鞋底同样能感受到脚下人肉的质感。
她只能尽量避开那些踩上去柔软的尸体,减少一点心底的负罪感。
“走吧。”
齐衍的声音突然响起,听起来倒是很平静,似乎并没有被这一地狼藉影响到。
叶瑾凤倒是想看齐衍的表情,但奈何这里实在太黑,叶瑾凤打量了半天也只能看见齐衍在前面的模糊人影,其余什么一概看不清。还不等叶瑾凤其他反应,齐衍先一步架起叶瑾凤,再次赶路……
一切就如楚千凝答应下来的那样,齐衍他们一路下来,除了某些通道内堆砌的尸体之外,便只有偶尔路过某个岔路口时听到其他通道内响起的轰隆声。
被齐衍架着赶路的叶瑾凤忍不住询问齐衍,“齐衍哥,千凝姐真的会没事吗?”
“你不信她?”
“那怎么可能?!”
“既然是信她的,就等着她的好消息。”
“……好吧。”
……
距离启阵地的位置越来越近,那些魔人大概率是被楚千凝和越泽往反方向引开,齐衍他们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通道也没有再出现过魔人的尸体。只有一些若隐若现的血腥气味未曾消散,应该是撤离的平合宗弟子留下的……
“前面!我们到了!!”
通道出口处的光亮透进来,叶瑾凤被齐衍放下来时,神色还难掩激动。
可齐衍前面也说了,启阵处的位置,魔尊一直都知道,他曾经作为掌门座下最小弟子在平合宗生活十几年,何曾有人提防过他……
叶瑾凤话音刚落,洞口处就出现一道人影,把照进来的光亮挡了大半。影子被光拉长,恰巧到了齐衍脚边。
出于对危险感知的趋势,齐衍和苏木的脚步几乎是同时停下,盯着洞口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彼此脸色都很是难看。
只听洞口的那道人影轻笑一声,语气平静的像是在唠家常一般,问,“大师兄,这般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