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
几个脑袋凑到一起，盯着皮肉下鲜活跳动的心脏，护目镜后的几双眼睛一个比一个惊讶。
“这不应该呀，”楚千凝随手从手术盘拿了一样趁手的工具拨动了一下有力跳动的心脏，“按照血液带动感染源来看，心脏位置应该是最早非人化的才是……这非人化的感染源还能识别器官？”
“……先按照原定计划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这些事情上面也暂时细究不了。”
齐衍刚才惊讶过后，神色又再次凝重起来。魔族研究出来的这个东西，显然比他们推测的还要复杂的多，不过经过心脏位置，而又偏偏保留心脏活性……倒很有可能是‘血液’里产生的那种能力，需要心脏搏动产生。
齐衍他们最开始的打算也很简单，就是在血液进心门位置加层隔板挡住。
其实若不是非人化，魔人本身对心脏活性并无要求，反倒是对大脑极为看重，毕竟魔人活动的能力远转体系，以及潜意识内隐藏的理智面，都保留在大脑。
不过现在……
动手前，楚千凝还是忍不住提醒道：“这个魔人的脑袋已经被砸毁，现在让他心脏这套循环停一下，后果很有可能不是进入长久假死状态，就是真正死亡……确定要做？”
“既然都做到这一步了，还能不做？已经是必死的局，如今有这一点生机何不抓住，难道还要放任剩下的人都一起陪葬吗？”齐衍这话说的理智，就是听起来略显无情。
也亏在场之人都自认不是什么圣人，哪怕是在齐衍动手前提醒的楚千凝，也顶多是把这项实验接下来会面临的结果提前告知。齐衍既然都开口定下此事，他们从旁协助便是，毕竟无论如何，本来就是要这么做的……
齐衍手里刀刃略微泛着点腐蚀的黑斑，但一刀下去还算利索，就是循环入心脏的‘血液’要比最开始接触到的腐蚀性更强，就算有一定耐腐蚀性的手术刀，一刀下去，也立马就废了。不光如此，大概是心脏这个位置是这种非人化魔人的弱点，心脏的愈合速度比齐衍他们想象的还要快……
“这手术刀不行，换这个吧，”苏木说着，给齐衍递上一块薄薄的木片。
木片本身很普通，随便一棵树上面削下一片，都能当做齐衍手里的薄木片。而这薄木片原本是齐衍和苏木经过蓬莱和外界情况考量后，最终选定横挡在心门入口处的阻拦物。
只是如今齐衍连续数十把刀下去，都没能成功割开心门入口的这道血管。无论齐衍下刀速度有多快，刀都只能在彻底报废前，在血管肉壁上切开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等齐衍要换刀加深伤口，原本好不容易割出的伤口就已经愈合……
一地废刀散落的灰烬，也是给齐衍他们整无语了。
也好在齐衍是个剑修，其他东西到齐衍手里也一样能当刀割，苏木眼见手术刀不行，再继续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原本准备好的薄木片给齐衍，让齐衍当手术刀使。
齐衍也是给力，接过薄木片不过是一愣，还不等苏木开口，就已经拿着薄木片朝原本死命都割不开的心门血管割过去。
只是简单的插入薄木片，周围的血肉就开始想要愈合，结果因为无法像穿透那些刀刃一样穿透薄木片，反倒仔细把这片薄木片死死卡在入口处，齐衍捏着薄木片一段，确认这个薄木片位置已经彻底将入口堵死，这才松手，任由血肉自行将其牢牢固定。
“……这……还挺简单的，”楚千凝忍不住感慨，只觉刚才废的数十把手术刀实在有些冤枉。
齐衍则没说什么，只是带着他们往后退了几步，静静观察手术台上的魔人变化。
只见这无头魔人……现在应该叫半头魔人，在静止片刻后，突然开始剧烈扭动身躯，试图挣脱手术台上已经不算牢靠的束缚带，而原本被齐衍割开的心脏位置血肉早已在齐衍他们松手后就已经迅速愈合。
他的脑袋还在继续生长，就是和之前比起来，不再有多余的‘血液’从断面伤口溢出，生长速度也慢了不少。
但现在光从外观上来看，要说这半头魔人的状态到底有多大变化……除了挣扎更加剧烈外，和术前几乎没什么区别。
“……我们的猜想不会错了吧？”楚千凝看着半头魔人愈发兴奋的状态，有些忧心忡忡。
越泽却难得开口，道：“再等等，这魔体内一部分血的能量应该还没彻底消耗，他现在这般挣扎，应该是想把插在血肉里的那个木片弄出来。”
楚千凝瞧着眼前半头魔人，眉头微皱，“……其实，这魔人……倒是让我想到旧文明时代里记载的一个故事。”
“什么？”苏木有些好奇，这也能扯上过去的文明？
“我们现在这样做，像不像旧文明传说里屠杀吸血鬼的做法，又不是什么人都能像齐衍这样用一个薄木片就能准确对准心门位置的。木锥钉入心脏，应该是能最快解决掉这些非人化魔人的办法吧。”
……你别说，还真是，场面一下安静下来，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复杂。
而这个时候，闹腾不断的半头魔人，像是被抠掉电池的玩具，一下子没了动静。
齐衍等人上前查看情况……实在是这魔的成分实在太过复杂，他们一时间居然还难以评定这魔是死了还是半死不活。
“算了，”苏木也觉得头大，拍案决定道：“先隔壁把那些还在非人化的魔人解决了，然后再把外面的事情解决完，有的是时间研究里头的这些东西。”
“说的也是，走，走走，时间不等人，隔壁那些实在等不起了。”
楚千凝推着齐衍他们进了隔壁。
齐衍有了开始的经验，也不用割开心脏再放木片了，直接摁倒一只魔人算一只，扒开他们的衣服，摸清心脏的位置后，直接木片对着他们皮肤迅速一摁，薄薄的木片准确无误挡在这些魔人的心门入口处，速度那是相当的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