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北城门还有大约五十里地的时候,杨九天便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往前。
这里就差不都是他如今感知范围的极限了,在这里已经能覆盖到整座天下第一城的情况。
重阳玉佩毕竟还不知道具体在谁的手上,趁着个时间他需要赶紧将伤养好。
就近找了个山洞,杨九天随手布下一个简单的幻阵后便开始了疗伤。
“嗷呜!”
不远处,狼群的惨嚎声响彻云霄,看样子是已经遭到了天下第一宗内高手的伏击。
嚎叫声渐渐低沉了下去,显然狼妖们剩下的不多了。
“那些神兽些去哪了呢?看样子他们不出现的话,是没办法逼出玉佩所在的。”
杨九天一边疗伤一边想道,他虽然不知道是那楚老头设下的计策,却也大概了解了如今的态势。
毕竟他已经和那楚老头有过了一面之缘,还亲眼见到那老头出了一剑。
这家伙的实力毋庸置疑,至少不会弱于他辛苦杀掉的谭长老。
如此人物坐镇天下第一宗内,妖族神兽不出的话是不可能讨得了好的。
“等一下,玉佩不会就在那老头手中吧?”
忽然之间,杨九天福至心灵,脑海中一道亮光闪过。
人族的许多强者都蛰伏在了天下第一城的城外边,这么多强者竟然全在观望,竟无一人进城探查。
这件事本身就显得太过诡异了,相当不正常。
但如果这重阳玉佩是在那老头手中的话,疑问就解开了。
一方面楚老头毕竟威名赫赫,一众强者没这个胆子直接从他手中夺宝。
另一方面如今妖族来势汹汹,这种时候去挑战这老宗主的话,很容易落人口实成为人族公敌。
那么对于这群想要争夺泼天机缘的人族强者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围住天下第一城然后等待。
一旦楚老头死在妖族手中,那一刻才是群雄奋起夺宝的时机之所在。修道之人逆天而行,彼此争夺天材地宝时是修士们最心狠的时候。
宝物就那么点,修道的却人这么多,就这还没算上各种魔道中人还有妖修们。谁若是心慈手软只怕不仅是宝贝抢不到手,连命都会保不住。
也就是楚老头如今所剩的实力其实远超众人所料,这更是他亲手布下的局。
否则如今的天下第一城,实际上就会变成一场钝刀割肉的惨痛悲剧。
地面是一片血雨腥风,天空中却依旧晴朗。一个颓唐的中年男人躺在一朵白云上,手腕上系着一个红色的酒葫芦,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
“楚老头,这重阳玉佩于你而言早就没什么用了,怎么还死死抓在手里面呢?”
醉眼朦胧的男人看了一眼远处的云朵,上面依稀可见人影,似他这般躺在云上守株待兔的强者可不少。
男人一声长叹,又一次压下了内心深处升腾而起的战意。
他其实并不介意去和那曾经声名震天下的老头子一战,只不过如今情势到这里了,这个男人不想成为众人公敌而已。
这个男人道号酒中仙,并不属于任何宗门。在一众散修中,可以说他是几乎位于顶点的存在。
“这个死酒鬼也在这里,到时候玉佩一旦离开楚老头的手,只怕这家伙会成为老子的大敌啊。”
在距离酒中仙很远的地方,一个小山般的大胖子,顶着个仿佛怀胎十月的大肚子,眼中充满了忌惮。
这个大胖子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自号贪吃佛,却无半点菩萨心肠,为人一向狠辣无比。
只要惹到了他的人,起步就是灭人满门。
像酒中仙与贪吃佛这样散修中的顶尖强者,几乎无一例外全都散在这天下第一城外。
重阳玉佩的吸引力实在是太恐怖了,愣是将不入宗门中的散修强者们都给聚齐整了。
有宗门的强者们自然也不会落后,不过与这些散修们不一样的是,这些强者都是三五个抱成了团,和自己宗门的师兄弟们呆在了一起。
虽然说真要是得到了至宝,他们之间也免不得得斗法一场,但是好歹在夺得宝贝之前,他们同宗弟子还是可以先合作的。
而且到时候即便是本宗师兄弟间要决出个强弱定宝物归属,好歹是不会下死手,一般也就点到为止。这也算是这残酷的修道界中,难得的情谊了。
……
七日后。
靠着那本就变快了的自愈速度,以及杨九天这一周的调养,他勉强算是将之前一战的伤势给压制住了。
如今杨九天已经可以再次战斗了,但由于伤势没有彻底痊愈,尽量还是得避免陷入持久战。
“还不够,为了那重阳玉佩,还需要彻底根除伤势才行。”
仅仅是稍作歇息,杨九天便准备再一次开始疗伤。然而就在他刚进入疗伤状态不久时,一阵仙乐却从天空中传了下来。
“古琴的声音?”
杨九天听见乐声不由得有些好奇,妖族是不可能玩这个的,但人族强者们按理应当都在蛰伏,谁会这么高调呢?
既然心中有惑,他索性站起身来,解开了山洞口的幻阵,走了出去。
云层之上,原本一脸颓唐的酒中仙竟难得露出了认真的神色,一改往日颓废模样,大有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在酒中仙对面不远处,一个女人盘膝坐在白云之上,腿上便放着一梨花木古琴。
此女相貌超凡脱俗,闭着眼睛俨然已陶醉。
“弹得好。”
出洞以后的杨九天低声赞叹道,他毕竟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并不大,但那高坐于云层之上的女人却嘴角翘了起来,似乎竟然听见了他的夸赞。
杨九天见状不由得心中一紧,这女人的五感也太出色了。
天上白云飘来飘去,好似随着这仙女的琴音在起舞一般。那琴音自九天传下,当真配得上天籁二字。
杨九天就近在洞口靠着山石坐下,竟听得有些痴了。
不过这份难得的宁静很快便被打破了,酒中仙拿起自己那怎么也喝不空的酒壶,猛灌了一口酒后便一声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