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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

夏侯石听到了夏侯衡的话之后,也是惭愧的低下了头,久久不能言语。

“二弟。”

夏侯衡看着眼前的弟弟,心中也是一时五味杂陈。

其实,夏侯衡又如何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之所以说出这种话,也全都是为了自己着想。

想来,夏侯衡出身寒门,却自幼勤奋好学,在寻常孩童还在肆意玩耍的年纪,夏侯衡便已经开始学习兵法,韬略。

夏侯衡小小年纪便开始整日练武到深夜,就连那尚且稚嫩的手脚,也全都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之所以这么努力,不是为别的,是因为夏侯衡,作为夏侯家这一代的长子长孙,身上肩负着父亲母亲的全部希望,是夏侯家出人头地的唯一机会。

在这种高压环境下长大的夏侯衡,虽然不出意料的,成长为了一个出色的青年,但是,他的从军之路,其实并不顺利。

及冠之后的夏侯衡,被父亲想尽一切办法,送到了官府当差,虽然只是一个府衙小衙役,却也是花光了夏侯家最后的一点积蓄。

原本,夏侯衡的父亲,还指望着夏侯衡能够靠着自己出色的能力,在官府里混个一官半职,或者转而从军,光耀夏侯家的门楣。

可是,当时的青州,被南宫世家把持着,整体的官僚制度也是十分的腐败,青州府几乎所有官职军衔,全都握在南宫世家的把控之中。

像是夏侯衡这种,托关系走后门进来的小吏,没有任何的后台和背景,纵使你天纵奇才,只要不能再继续往上孝敬钱财,那么,等待他的结果,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被狠狠的埋没,连头都抬不起来。

官府里的同僚,都知道夏侯衡是被父亲花钱上下打点塞进来的,所以对他都不怎么待见。

而上面的府官,则迟迟都见不到夏侯家新的孝敬,还在不断的打压夏侯衡。

就这样,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的夏侯衡,过了几年生如死的窝囊日子。

最后,实在忍无可忍的夏侯衡,毅然决然的带着自己的弟弟夏侯石,主动调离工作清闲,相对安全的府衙,请命前往军队任职。

夏侯衡的这点请求,那个早就看夏侯衡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府官,自然是百般愿意的。

只不过,就算是这样,夏侯衡也是花光了这几年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银两,才终于如愿的让府官,不情愿的签署了调令。

就这样,夏侯衡千辛万苦的来到了军队,原本夏侯衡以为,在靠着战功升迁的军队,怎么也比靠裙带关系的官府要清白的多。

结果,还是一个样。

虽然,夏侯衡和夏侯石兄弟,作战勇猛,每每作战必当先,战功卓着,但是却也只是升任了一个小小的旗官。

而那个,天天去给校尉家老娘,挑水送菜的溜须拍马的小人,就算临阵退缩,也一跃爬上了夏侯衡的头上,做了夏侯衡的顶头上司。

就是这样,夏侯衡和夏侯石兄弟,纵使一直都在一线作战,却迟迟不见升迁,甚至只要是战败,夏侯衡就会无缘无故的背上黑锅。

好在,夏侯衡作战勇猛,为人仗义,也为他积攒了一众信得过的兄弟,这才逐渐的有了人望,也缓慢的升任了几个军衔。

虽然,比起那些溜须拍马的小人,夏侯衡的升迁还是很缓慢,但是,至少不再原地踏步。

后来,青州和冀州的联军,在南宫世家的鼓动下进攻徐州,夏侯衡所部的部队,依旧还是被安排到了前线。

这场战斗的结果,在云州军决定插手的瞬间,就早就注定了。

冀州和青州的联军战败,两位主将战死,兵败如山倒。

而夏侯衡的部队在这场战斗中,也同样是损失惨重。

那个因为送菜挑水,爬上校尉位置的溜须拍马的小人,正是夏侯衡这支队伍的统军武将。

这种没有真材实料,只会阿谀奉承的人小,最后的结果嘛,自然是被云州军斩杀于乱军之中,死的不能再死了。

回到青州的夏侯衡和夏侯石,因为主将战死,甚至被关押了一段时间,后来放归家乡,还差点被消除了军籍。

后来,还是身为青州刺史的耿壬威,借着这个机会重新掌握青州的兵权,才保住了夏侯衡和他那一众兄弟的性命。

而后,青州面临危机,耿壬威才想起军中颇负名望的夏侯衡和夏侯石兄弟。

无人可用的耿壬威,不得已只得亲自带着礼品和依仗,敲锣打鼓的把夏侯衡从残破的茅草屋请回了军营,拜为青州军主将。

所以,才有了青州军逆风翻盘,斩杀徐州武将孙新,逼退徐州军主将邓艾,先锋大将百里尚武,撤军重整。

若不是冀州援军的谢探花,刚愎自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或许夏侯衡真的有这个可能,成为第一个打败许少杰麾下,军州集团军队的将领。

“二弟,你我兄弟这一路下来,饱受欺凌压榨,今日你我兄弟能有这般地位,统领青州全境兵马,依仗的是什么。”

夏侯衡说着,示意夏侯石抬起头,看看自己身后青州大旗。

“耿壬威耿大人,不弃我兄弟战败之将,宽恕众兄弟死罪,还拜你我兄弟为上宾,上表朝廷赐我青州兵符,此等知遇之恩,你我兄弟怎能不报。”

夏侯衡说到激动之处,使出浑身的力气站起身来,在军帐中踱步。

“你我兄弟,身为皇朝武将,当为朝廷守土,当为圣上安邦,身为青州子弟,当为青州百姓护得一方安宁。”

夏侯衡缓步走到夏侯石的面前,伸出手用力的拍了拍夏侯石的肩膀。

“二弟,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为君之臣,忠君之事,你可明白。”

“大哥......愚弟......明白!”

夏侯石原本犹豫的眼神,在一瞬间变的坚定,似乎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既如此,投降之事,日后切不可言。”

夏侯衡看着自己的弟弟,心里还是流露出一丝丝不忍。

毕竟,夏侯衡现在让自己弟弟选择的这条路,与亲手送夏侯石去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大哥,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