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
月魅一出传送门,直奔地上奄奄一息的长尊。
她也是在红云消失后,突然感受到了这里的能量波动。
“师姐……”
长尊缓缓睁开眼,脸上竟然挂着一丝笑容。
月魅查看了长尊的伤势,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师父,刚才我已经替师叔愈合了破损的心脏。”云霜走上前说道。
“没用的。”月魅一脸哀伤道,“他的灵魂已经被击碎了。”
云霜大惊失色,想起了刚才长尊背后的那道伤口,颤声问道:“灭魂扇?”
乐仪的那把折扇,并非普通的法器,而是可以摧毁神魂的东西。
对天人境的人来说,身体的创伤可以很快愈合,但如果打碎了灵魂,便无力回天。
类似于医学界的心死亡和脑死亡的区别,修炼界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便是形神俱灭。
那灭魂扇是长尊送给乐仪的,任谁都不会想到,最后它能结束长尊的性命。
因为尽管这扇子是一件危险的法器,可要发挥它的作用,单凭其发出的灵力攻击是无效的,必须要真正意义上地打入人体,通过血液对灵魂产生干扰。
然而修为越高的人,这种情况是很少发生的。
就比如一场战斗下来,都是被剑气所伤,很少有人会直接被剑给刺中的。
而且长尊早已是罡气护体,寻常的物理手段是没法穿透他的身体的。
要不是长尊全力对阵慎宫保,被乐仪给暗算了……
听完云霜讲述的大致经过,月魅的双眼已经有些血红。
“慎宫保是从后山那边闯进来的,空大师没拦住他,我过去的时候,已经失去了他的气息。”月魅解释着,神色十分懊恼。
“师姐,都是我咎由自取,你别难过。”
长尊笑着解释着,随即手中出现了两枚丹丸。
一颗是金光闪闪没有实体的丹药。
另一颗有实体,红底金纹,质地光滑,说是玉也不为过。
“师弟!你……”
月魅看着这两枚丹药,惊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长尊的头发全白了,甚至开始自然脱落,脸上的肉也变得褶皱松弛,急速老化,双目无光,失去了往日锐利的神采。
他吞了一口血,颤抖着一脸轻飘飘的肉说道:“师姐,答应我,不要去找南华的麻烦……我不是圣人,我的仇……不是不能报,但这次百宗大会设在南华,为了宗门大局,等过了再说。”
月魅握紧长尊的手,狠狠点头,几颗泪随之落下。
长尊看着那晶莹的泪滴,眼神竟有一瞬短暂的光彩。
“师姐……有些话,你知我知,就不多说了。”长尊说着,将两枚丹药放在月魅手里,“这一枚金丹留给宗主,另一枚……”
长尊的话音戛然而止,咽气之时,脸刚好偏向何晏的位置,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何晏。
何晏倒下一口凉气,这死不瞑目的一面,为什么要留给自己?
好在长尊的年纪应该几百岁以上,没过多久,就只剩一具枯骨,其余的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三人在原地沉默了好久,直到訾嫣然带着众长老前来。
“长尊!”
长老们齐声哭喊,就算认不出白骨是谁,也能从留下的配饰猜出来。
十几个长老甚至跪在了地上,哭天抢地。
他们算长尊的后辈,曾得到过其指点,虽然不是师徒,但却有传道之恩。
修炼界巨星陨落,长白山顶的天河都失去了光泽。
后半夜,其他长老在忙着准备长尊的葬礼,何晏云霜跟着月魅去了长白山天池。
这里算是对外开放的景区,北冥宗的人平常是不会来的。
不过几人此时所处的位置,却不是寻常游客能踏足的地方。
私奔是没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当月魅得知何晏已经是天人境三段的实力之后,对何晏有些刮目相看。
云霜猜得没错,原来何晏并没有真正地走出圣地,这几次参赛的,是何晏,但不全是。
何晏的身外化身,一直沉睡在圣光凤凰的殿堂,接受着一次性传承,所以月魅虽然探清了何晏的全部实力,却只是一部分的全部。
而何晏为了救下云霜,不得已结束了传承,召回了分身,灵力相合之后,便到了天人境三段。
所以何晏当时才感叹天不让他开挂,本来他还可以更强的。
不过以何晏如今的实力,恐怕已经可以算作当今修炼界排在前列的人物了,并且这个年纪,实在是变态。
望着静谧瑰美的天池,月魅的心情平复了许多,突然看向何晏问道:“何晏,虽然你现在很不错,但想逃的话,还是有些勉强,你懂我的意思吧?”
何晏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
可能就是字面意思,何晏还打不过月魅。
但也可能有第二层意思。
如果月魅当时真的想顺便放两人走,那么现在意思就是:天不帮你,我也没办法。
月魅继续说道:“你救了霜儿一次,我欠你一份情,你想要什么说说看,我会尽量满足你。”
何晏眼睛顿时扩大,好多好多想法一闪而过,不过最后,他还是看着云霜一脸认真地说道:“我希望前辈能答应我跟云霜在一起。”
“不,除了这个,换一个。”月魅立刻拒绝了。
云霜的眼神也由欣喜转变为失望。
“那实在想不出了……”何晏皱了皱眉,“要不前辈让我变得比您还强,这样我就能从你手里把云霜抢走了。”
师徒两人皆是一惊,原本专心听着何晏想要什么,却不想突然等到这么个意外的回答。
原本因长尊的事一脸愁容的月魅不禁笑了:“你小子倒是机灵,不过……”
月魅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你就算能打过我又怎样,婚约已经订下了,你不是从我手里抢,而是从霜儿未来夫君那里抢。”
何晏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究竟是谁让前辈您都如此忌惮?”
月魅神情复杂地看着何晏,叹气道:“虽然你现在是站在了修炼界的山顶,但你二十年的阅历实在是太浅,很多人很多事你没接触过,可能有些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