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暖捏着手里的名片,眉眼轻蹙了下,挺疑惑的表情,“肖池...是你的...?”
她斜着目光看过去,这律师团阵仗挺大的。
小程立即颔首弯腰,笑着回道,“回时小姐话,肖律师是我老板。”
“老板?”时卿暖倏而扬眉,脑袋一歪,有些惊讶。
肖池不是新手律师?是律所老板?
他那水平瞧着不太像啊!
时卿暖低垂着眼,略略扫了眼名片上的律所名,“赤生律所?”
她还想着多给肖池一些练手的机会来着,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叶志勇一听‘赤生律所’的名号,当即吓得瘫软在地,“赤生律所,怎么会?”
赤生律所是帝城的金牌律所,背景和实力都是数一数二的,听闻律所的老板年轻有为实力强背景硬,只要是他经手的案件,那就不会有输的可能。
强将底下无弱兵,能进他律所的人几乎都是业内精英,这家律所的实力他是有所耳闻的,他所在公司的法律顾问就是这家律所的律师,自从他们接手以来,从未出过丝毫差漏。
赤生律所的精英律师就连他们总裁见了都得恭恭敬敬的,这个小姑娘究竟有什么本事,竟能随意差遣赤生的精英律师团。
叶志勇眸底饱含了惊恐和无措,他偏头看向妻子,神情苦涩。
时卿暖轻扯了下嘴角,随手地将手里的名片扔到茶几上,兴致缺缺,“先处理正事。”
“好的,时小姐。”小程欠身低头,随即冲身后的人勾了勾手,然后那人立即呈上两个厚厚的文件袋。
“时小姐,这是根据您的要求准备的资料,只要您指示,我们这边可以立即向法院递交材料。”
小程双手呈上,恭敬出声,“时小姐,您可以先过目,看看有什么遗漏需要进行补充的。”
时卿暖接过文件袋拆开其中一个,从里面抽出资料,粗略扫了几眼,然后扔到茶几上,“看看吧!这一份是你的,整十六年来,对你父亲的赡养扶助义务,对你儿子的抚养义务,你之前没尽到的义务,现在就一并尽了。”
“除此之外,还有你父亲日后的医药费用,你儿子今后上大学的所有费用,总共加起来也不算太多,抹掉零头也就...三百万吧!”
“你说什么?三百万?”叶志勇猛然起身,爬到茶几上拿起那一沓厚厚的资料翻看。
李清雨听了时卿暖的话,仿佛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龇牙咧嘴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三百万,你可真是会白日做梦啊!”
李清雨瞳孔骤然放大,眼神狠厉地瞪着时卿暖,“要我拿钱填补那一老一小两个无底洞?想都别想,除非我死了。”
她绝不可能掏一分钱出来的。
叶志勇仔细看了资料,心口瞬间凉了半截,他很清楚,以赤生律所的办事能力,他赔这三百万只少不多。
“时小姐,三百万对我一个普通家庭来说,真的负担不起,我还有房贷、车贷,家里还有个上学的女儿,我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你能不能...能不能减少一点,或者分期付款,我...我...求你了,行吗?”
“你求她做什么?你难不成还真想拿钱出来,我警告你,我们家的钱,你一分也不许动。”李清雨瞪大双目,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时卿暖嘴角微翘,抿了口酒,语气淡淡,“机会已经给过你一次了,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我早说过,若你乖乖尽了儿子和父亲的义务,过往的账就不跟你清算了。”
“你...你是...之前那个...”叶志勇惊恐地瞪大双目,汗毛竖起。
他之所以会突然拿钱出来接济他父亲和儿子,也是被逼无奈的。
有人突然找到他工作的单位扬言威胁,他若不拿钱,就将他弃养亲爹和亲儿子的事闹大,让他在单位再无立足之地。
他现在正是事业上升的关键期,若是此时出现了负面风评,必然会对他的仕途造成重创,所以他不得不乖乖照做。
“现在老爷子进了医院,生死不明,三百万只能算是小惩,若老爷子不能平安醒过来,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什么的,也不是没可能。”
时卿暖轻轻勾唇,齿间溢出邪笑,漂亮的眼睫闪了闪,举起酒杯将酒饮尽,手轻轻一抬,小弟立即上前斟酒。
“老公,不...你别听她的,她不过是吓唬我们的,他们不敢乱来,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凡事都要讲究法的,他们岂敢草菅人命。”
“你...你少恐吓我们,我们不怕你的,你最好赶紧放了我,要不然等警察到了,保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李清雨仍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时卿暖抿唇,一抹邪肆的笑在她嘴角一闪而过,她抬手将另一个文件袋直接丢在茶几上,“既然你跟我讲法律,那我就跟你好好普普法。”
“《刑法》第二百四十五条非法入侵住宅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寻衅滋事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刑法》第二百七十五条故意毁坏公私财物情节严重三年以下有期,情节特别严重七年以下有期。”
“《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故意伤人,轻伤三年以下有期,重伤十年以下有期,死亡十年以上有期、无期或者死刑。”
时卿暖轻咧嘴角,往前倾身,“这其中随便一条罪名就够你吃上几年牢饭的,你和你那个三个哥哥弟弟的,一个都别想跑。”
她轻轻晃着手里的酒杯,嘴角勾着邪肆的冷笑,“等你进去之后,你猜猜...你爹妈会不会恨你害得他们儿子进监狱成了罪犯?你老公的好工作还能不能保得住?你闺女还能有大好前程吗?”
“哦对了,你可能不太清楚,一旦留下刑事犯罪的案底,三代不能从政,也就是说,你们这一大家子的人,直到孙子孙女辈,都别想有大好前程了。”
听了时卿暖这段细致入微的普法,毕恭毕敬站在一侧的高级律师小程以及他团队的律师们都不禁咽了咽口水。
这法条张口就来,竟然比他们做律师的都记得清楚,时小姐本人不会是法学院的高材生吧!
难怪出门前,肖律师特意叮嘱,他们此行的作用不大,主要是充人数壮声势。
现在看来,此言非虚啊!
“你...你胡说,不可能的,我才没有犯罪,我没有,我只是去找他麻烦而已,我没想伤那老头的,是他自己病恹恹的没站稳才跌倒的,不关我事,我相信法律是公平公正的,不会随意冤枉好人的。”
李清雨垂着脑袋,嘴里念念有词,但很显然,她已经慌得六神无主了。
她只是想给这糟老头子一点教训,让他们爷孙俩自己识趣地滚远点,别来肖想他们家的钱财,谁知道那老头会撞墙进了医院的。
老不死的东西,什么时候死不好,偏挑这个时候,死了还得拉上垫背的,真是有够恶心人的。
还有这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究竟和叶家那爷孙俩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和她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