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个大男人同时目露凶光地盯着时卿暖,若是换了别人,早被吓得哭爹喊娘了。
可眼前的女孩儿不仅脸上没露出一丝胆怯,反而还有种隐隐的兴奋。
她已经很久没松动筋骨了。
站在最前面的小伙子,捂着一只眼睛,嘴角噙着轻蔑的笑,“小丫头,你现在跪下求饶,我可以考虑从轻处置你。”
时卿暖挑了挑眉梢,唇角浅浅一勾,“这句话,该我说的。”
“真是找死,兄弟们,给我上。”见她嘴硬,小伙儿厉声喝道。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二楼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天花板的灯光摇摇晃晃,桌椅板凳的磕碰声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哀嚎和惨叫,响彻整条寂静的深巷。
一个壮汉鼻青脸肿地瘫倒在地,面色恐怖,四肢艰难地爬向门口,嘴角流着鲜血,门牙全掉光了,嘴里含混不清,“来人啊!救命啊!出人命了,救命...”
大门刚被拉开一条缝,壮汉便被一股可怕的力道给拖了回去,大门被重新关上的一瞬间,壮汉眼里是肉眼可见的绝望。
原本嚣张的小伙儿见到弟兄们无比凄惨的状况,吓得两条腿失去了知觉,他颤抖着双手想拨通报警电话,谁知刚按下一个‘1’,便察觉到头顶一股阴冷恐怖的死亡凝视。
时卿暖蹲在桌子上,手上捏着被扯断的电话线,嘴角勾着邪魅渗人的笑,那笑容在他看来,比死神索命还恐怖。
“啊~~~~~”
秦越听到目标建筑里传来的惨叫,顿感不妙,立马朝着那栋楼跑过去。
她查了叶温被骗的事情,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有组织的犯罪团伙,而且还跟黑道上的人牵扯不清,若是暖暖一人前去解决,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秦越快速上了二楼,刚一推门,迎面扑上来一个男人,她下意识伸手挡开,不料被他身上铆钉皮衣给划破了手。
秦越眉头一拧,垂眼便扫见屋里歪七扭八地躺了一地的男人,还个个鼻青脸肿,满脸带血,一个个蜷缩着身体,嘴里不住地痛苦呻吟。
此时,时卿暖神情慵懒地倚在桌沿儿上,毫发无损,她从凌乱的桌上抽了几张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血迹,抬脚勾起脚边人的下巴,冷冽的声线犹如撒旦之音。
“还来吗?”
被揍得认不出原样的小伙儿,眼睛眯成一条缝,使劲儿摇头,声音颤抖着地求饶,“不打了,不打了,不打了,小的知道错了,姑奶奶饶命啊!”
秦越一来就撞上这惊悚的一幕,她虽也经历过不少腥风血雨的场面,可都不及眼前这一幕震撼人心。
一个人打这么多个,这...怎么办到的?
“暖暖,你...”
这场景太过炸裂,震惊之情无以言表。
时卿暖侧目,略微惊讶,“秦越?你怎么来了?”
秦越嘴角抽抽了一下,她本意是来帮忙的,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手怎么伤了?”时卿暖注意到她的手心渗血,踩着地上人的身体,三两步便走了过去。
“你这怎么弄的?”
“没事,就刚才进门的时候扑上来个人,我拿手挡了一下,结果就被划伤了。”秦越自己也觉得挺无语的,明明是来帮忙的,结果倒像是来添乱的。
时卿暖扫了身后一圈,目标锁定在墙角蜷缩的小个子身上,那人一头乱糟糟的长发,身上穿着铆钉皮衣,与时卿暖对视的一瞬间,差点儿吓得当场晕厥。
时卿暖冲他勾了勾手,“你,过来。”
长发男摇摇头,不敢过去。
“我数到三,一...”
“我过来,我过来了。”长发男拖着一条瘸腿慌忙爬了过去,战战兢兢地跪在时卿暖面前,连头也不敢抬。
“站起来。”
指令下达,长发男拖着一条被踢瘸的腿,十分艰难地站起来。
时卿暖看他身上穿着的铆钉衣,很嫌弃,“衣服脱了。”
长发男赶紧把铆钉外套脱下扔到一边墙角,也不敢问理由。
时卿暖看了眼他的腿,喃喃道,“断了一条?”
这可不行,一条腿也跑不快啊!
“站稳了,别动。”时卿暖蹲下身子,手伸向长发男的断腿。
长发男死死闭着眼睛,瑟瑟发抖。
时卿暖两只手握紧他的膝关节轻轻一扭,长发男正准备尖叫出声,时卿暖接骨的动作太快,他都没来得及反应,那条断腿就恢复了正常。
“咦?好了,能动了。”长发男惊喜地活动着那条刚接好的腿,除了腿上被打的淤青疼痛,活动完全不受限制。
差点儿吓死,还以为自己要命陨今日了。
“谢谢,谢谢姑奶奶饶命。”长发男激动地拱手道谢,满眼的感恩戴德,似乎忘了这条腿原本就是被她给踢折的。
“去附近药店买点儿碘酒纱布这些,给你五分钟,赶紧去。”
“好勒!我马上就去。”
“等等。”时卿暖冷声。
长发男立即停住脚,乖乖地站在原地不敢动。
“别动歪心思,你这条腿我能接好,再折一次也很容易。”
“知道,知道,不敢,不敢。”长发男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生怕她一动怒又给腿踢折了。
长发男一走,满地的壮汉纷纷期待地看向时卿暖,一个个也顾不上自己肿成猪头的脸,厚着脸皮凑上来。
“姑奶奶,麻烦把我这手也接上吧!”
“还有我的。”
“我的腿也是,疼得动不了了。”
时卿暖不难烦地啧了一声,这群人吓得立即噤声,一群虎背熊腰的壮汉愣是乖巧得像群小鹌鹑。
长发男忍着腿伤,飞奔至药店。
“哟!小伙子, 你这是怎么了?你这得上医院看看吧?”店员一见他满脸淤青,一只眼睛都肿得睁不开了,便好心提醒道。
长发男不敢耽搁,没理会店员的话,赶紧拿上碘酒纱布,顺便买了些跌打损伤的药,然后又飞奔着赶回去。
“那不是三儿嘛!怎么跑那么快,跟被狗撵了似的。”
“就是,还一瘸一拐的。”
“这是被人打了啊!你看那脸都肿成猪头了。”
三四个壮汉穿得流里流气地,从街道那头走来。
“三儿~”
长发男听到呼喊声,立即停下脚步,看到对面走来几位大哥的时候,委屈的泪花一下子就喷涌而出。
“强哥,威哥,你们可算回来了,呜呜呜呜~~~~~”
“怎么回事,你怎么被人打成这样了?是不是有道上的人来闹事儿了?”被叫强哥的男人问他。
公司里兄弟二十几号人,三儿还能被打成这样,对方来头肯定不小。
长发男抹了抹眼泪,“强哥,我们老窝被人端了,弟兄们都被揍惨了。”
李强眉头一紧,沉着脸色问,“知道是哪条道上的?对方来了多少人?带了什么武器?”
长发男摇头,“不像是道上的,就来了一个人,空手来的。”
李强瞳孔瞬间张大,“就一个人?”
李强身后的几个人也震惊了,都不敢相信,“一个人,家里是没人了吗?”
“是啊!一个人怎么可能把你打成这样。”
“真就一个人,而且...而且...”长发男支支吾吾地不敢说。
“有屁快放。”李强急切地催促。
“而且来的还是个小姑娘,看年纪也就二十左右。”他实在不好意思张口。
二十几个大男人被一个小丫头揍得满地找牙,毫无还手之力,这事儿要传出去,他们还怎么有脸在道上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