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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风快步来到了江州府衙门口,却正面撞上了脚步匆匆的江州知府文渠。

文渠身材羸弱,是苦读出身的寒门子弟,被李承风这一撞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满目金星。

“哪里来的无知小儿,竟敢冲撞知府大人。来人呐,给我拿下他!”

文渠还没开口,站在他身后的师爷却率先说话,颐指气使的指挥起了随行的捕快们。

捕快们没有任何犹豫,纷纷抽出了腰间长刀将李承风围了起来。

“住……住手!”文渠冲到李承风面前,环视周围的捕快们,怒目圆瞪。

李承风却很淡定,他本是想过来问一下野狗帮的事情,没想到却闹了这一出。

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些捕快面对文渠的阻挡迟迟没有放下手中的刀,反而眼神不断瞟向那位站在台阶上的山羊胡师爷。

看了看台下的捕快们,阴沉着脸的师爷轻声咳了几声,几位捕快这才散开。

他走下台阶来到了李承风面前,在上下打量一番李康风之后,开口道。

“小人眼拙,冲撞了大人,还望您责罚。”师爷单膝跪地,语气中满是自责和谦卑。

此刻,文渠气势和他相比,他倒更像是这江州知府。

李承风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他对于文渠和师爷的事没有兴趣,望向身前的文渠。

“州府大人为何如此焦急,可是有公干在身?”

站在他身侧的文渠如遭雷击,一猛的一跺脚疼的他直嘬牙花子。

“多谢公子提醒,小人正要带他们去城东处理一起惨绝人寰的凶杀案!”

“有目击者见到了上百名无头尸体被挂在城东安民巷牌坊上。”文渠语气焦急。

说完,文渠招呼师爷和身后那些还停留在原地的捕快们,扭头就要走。

李承风还有些事情要和文渠谈,也快步跟了上去。

一行人穿过大街小巷半个时辰的功夫赶到了安民巷。

安民巷是东城一处窄巷的名字,不少来往客商在巷子附近买房置地。

就这样,原本的小巷子一点点发展逐步形成了城东最大的一处坊市。

往日正午时分,安民巷中必然是人声鼎沸,前来进货的客商们络绎不绝,游人如织。

可如今安民巷中各处商铺都紧闭大门,街边的小摊也空荡荡,鸦雀无声。

“这……这是?”文渠颤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李承风眉头一皱,朝着声音的方向赶了过去。

在转过两处街角之后,就连是李承风也被面前血腥无比的一幕吓了一跳。

上百具无头尸体被挂在数丈高的牌坊上,他们脖子上还在不断的向下渗出鲜血。

有一群羽毛漆黑如墨的渡鸦正围在尸体四周,大快朵颐的享受着这上天的馈赠。

鲜血将蓝色的“安民坊”牌匾染的鲜红之后,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上。

古老的青石板被殷红的鲜血染红,耳边沙哑阴森的渡鸦声时不时响起。

还有那空气中那几乎浓郁到了实质的血腥气,无不在提醒着几人。

这不是什么幻境,而是活生生的人间修罗场。

一位身穿官袍的瘦弱身影站在大街上,看着面前这惨绝人寰的修罗场。

“这……野狗帮全死了?”文渠只觉得脚下一软瘫倒在了地上,不断的呕吐。

作为江州州府文渠哪里见过如此场景,能挺到现在心性比其他人已是不易。

安顿好文渠,李承风大踏步走向了那座古朴的牌坊。

走到牌坊下,他的目光被一道人影吸引。

此人身穿一袭白色长袍手边还拿着一把形状好似镰刀般的武器,坐在牌坊后面的大梁上。

牌坊上的血液顺流而下,却没有一滴落在了那一袭白袍上。

不断晃动手中长廉时发出诡异的金属声,再加上一袭长袍和脸上那张还有血迹的笑脸面具。

文渠此刻应该庆幸他早已被之前的场景吓晕,否则他也得被这位神秘人吓破胆!

那位白袍人此时也注意到了李承风,他低下头看向李承风。

面具后面那双眼睛和李承风对视了一会,李承风只感觉脚下一阵眩晕,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

等他再回过头来,那位白袍男人以及数丈高的牌坊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先前被挂在牌坊上的那些无头尸!

他们不断扭动着身躯,发出诡异而又空洞的呼唤:“还我命来……”

脚下地面也很快发生变化,坚固踏实的青石板路消失不见,化作滔天的血浪拍向李承风。

在这血浪之后,那道白色鬼影端坐在血色王座之上,手上把玩着那道一人高的巨镰。

李承风站稳身形,冷眼看着台上那面具底下通红的双眼。

“这种手段是不是太低劣了?”李承风缓缓开口。

随着话音落下围绕在他身边的血色巨浪逐渐平静了下来,那道白色人影化作了虚无。

身边的景象再次回归正常,李承风脚下依旧是那熟悉的青石板路,身旁重新出现了寂寥无人的安民巷。

唯一不同的是,那人影已经走到了李承风身边,手中镰刀就要朝李承风脖子落下。

李承风侧身闪开,一记侧鞭腿直击男人小腹。

“真是有趣,没想到出来抓耗子还钓出来一条大鱼!”

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李承风的四周,那人身边冒出一圈黑雾将男人包裹,消弭无形。

……

入夜的江州府依旧灯火通明,李承风和文渠两人在州府衙门书房中相对而坐。

他刚刚踏入江州府中,野狗帮却立马得到了他的消息。

又恰巧在他找上江州府的时候,野狗帮所有人都无故暴死。

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操纵着一切,每一步都走在他前面,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面色惨白的江州知府文渠坐在他左手边,端着茶碗的手依旧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对于半生执着于功名的他来说,今天看到的场景实在是太惊悚。

他虽然一直告诉自己应该对大案怀有愤怒,而不是恐惧,可却始终压抑不住内心的惶恐。

“八皇子,这次事情实在是太蹊跷了。”

“微臣前脚刚刚接您进城,紧接着就发生这种事,小人难辞其咎!”文渠将头深深埋低。

李承风没有理会他,继续翻看手边野狗帮的案宗。

他们在这江州府之中只是一个人数众多,平时做些偷鸡摸狗之事的小帮派。

可从前两个月开始,他们的人数和地盘都开始迅速增长,很快就成了江州数一数二的帮派。

今天和他交手那个人最起码有着天人境界的实力,而且是天人境中最为难缠的刺客天人。

有如此实力,他应该根本和野狗帮没有交集才对,为什么他会突然对一群小混混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