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舅舅带着孩子像是来到自家一样,大摇大摆地坐了下来。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跟你说。这家古董店是家里祖业,我们家向来传男不传女,今天来就是要你们娘俩把古董店转让给我们的。”
吴珊真的是无语了,要不是母亲劳心劳力,他们能安安心心拿分红,还真是对他们自己能力没点逼数,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
“几位舅舅,说这是祖业你们也要点脸,我们远离燕京居住外地,也就二十年前才搬回来,你也敢说这是祖业。”
“这是祖上留下来的东西开的,怎么不是祖业。”大舅猛地拍向桌子,好像这样能增强他的气势。
“祖上东西大部分都流失了,能有多少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当时爷爷奶奶交到我妈手里的时候,舅舅们都在场吧,现在胡说八道什么。”那时候吴珊十来岁,当时在场,也早就记事了,不是他们可以乱说的。
二舅开始不满了,“这就是你对舅舅的态度,你一个外姓女,有什么资格对我们孙家产业指手画脚。”
他儿子翘着二郎腿,得意的摇晃着。这次活动就是二舅家儿子提起来的,本来他们每年拿分红,一直没什么野心。
今年二舅小儿子要结婚了,所以打起了这家古董店的主意。他来到大舅和小舅家挑唆,几人一拍即合,风风火火就赶过来了。
“舅舅,这家古董店我可占股最多,我妈早就把股份转让给我了,你想好再开口。”吴姗早就对这几家人不爽了,要不是顾及母亲,这些人早就被她扫地出门。什么事情都不干,年年拿分红,还有这么多屁话说。
表哥站了起来,踱步来到她的面前,无礼的指着她,“传男不传女,懂不懂什么意思,赶紧把股份转给我们,不然我让你生意做不成。”
吴珊真没想到有这种蠢货,以为她能被几句话吓住,她有能力在身,不开这家店也能过得很好。但是这群垃圾废物可就不一样了,这么多年已经变成了只会靠她妈的蛀虫。
“你等着,明天再来谈。”吴珊可不怕他们,只是怕这些蠢货破坏了陈列架上的古董,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几人气势汹汹的来,没达到目的又气势汹汹的离去。
“那你今天跟你妈说清楚,明天我们就来接手古董店。”虽然今天事情没办成,不过见吴珊这么识相,他们还算满意。
吴珊也没说话,就看着这一群人离开了。
这才注意到程岁一直在店里,没有离开。
“小姑娘,见笑了,让你看了一场闹剧,是有什么想买的吗?”
在他们吵架的时候,程岁早就扫视了陈列架一圈。“那幅字画还有那个砚台。”她指向其中两个摆架。
吴珊眸色微亮,猜测程岁到底是运气好还是识货。要说识货她都没近距离看过,应该不会,那就只能是运气好了。对于古玩来说运气好也是天赋的一种。
“这幅花鸟画,是明代大师之作,这是陈大师的印章。”吴珊把字画拿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在长桌上展开。
程岁走进好好鉴赏了一番,淡绿色草丛中,兰花与茶花斗艳,风中摇曳的花草中伫立着一只白鹤,好像在闭目养神,感受自然。
笔触流畅,花草鲜活,鸟禽栩栩如生。哪怕是已经过去不知道多少年了,还是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气息。
“这个多少钱?”程岁知道这幅画是陈大师真迹,也不多说,直接问价。
“68万”她也没看出程岁来头,不知道这小姑娘能不能买得起这幅画,不过来者是客,管她买不买。
“砚台拿给我看下。”程岁没有当场表态,而是要求看看砚台。
吴珊当即去陈列架上取下砚,程岁看了过去,上手摸了摸。
“明朝端砚。”程岁随即给出了朝代。
吴珊没想到这小姑娘是个行家,真是了不起,不会是来踢馆的吧。她的语气可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是的,这是明朝端砚。”
程岁细细看了看,端砚下方雕刻了字,四周也雕刻上了祥云古树,把砚台围在中间。按现在市场可估价三十多万。虽是古董,却不是什么名家所作。
“这个端砚35万。”吴珊见她看得差不多了,报出了价格。
“两个都包起来。”程岁利索付钱的样子,不得不说惊到了吴珊。
虽说出入她家古董店的人,不说大富大贵,那至少也是小有资产。但是程岁这个年龄出手就是百把万还是挺少见的,主要这么爽快,一点犹豫都没有。
程岁之所以这么爽快,是因为她知道吴珊出价还算公道。
双方钱货两讫,没想到程岁坐了下来。
“小姑娘还有什么事情吗?”吴珊倒了杯茶端给程岁,笑着问道,”累了就在店里休息下,反正我这客户也不多。“古董店就这样,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吴小姐有意换份工作吗?”
吴珊闻言抬头,以为程岁是误会了什么。笑着摇头说道:“这古董店是我妈开的,我可要一辈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咯。”
“吴小姐愿意你的鞠躬尽瘁换来别人的逍遥快活吗?“
吴珊眼神一戾,不似刚才的温和、和善。程岁的话无疑不是戳到她内心想法了,更何况刚刚那些垃圾还来闹了一场。
她不是没有办法把古董店架空,再另起炉灶,让那群垃圾什么也得不到。但是爷爷奶奶还在,她妈总是不愿意当着父母面跟他们闹翻。
“再怎么说,这家店我说了算。”吴珊觉得面前这女孩儿说话一点不像小孩,也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算她有别的想法,也不至于在一个见一面的陌生人面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