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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疏宁吩咐微雨:“别愣着了,丫头,没事儿的话就把棉花种子都摘出来。”

他得想办法弄个弹棉花的工具,传统的弹棉花工具虽然费些力气,倒也不难做。

周疏宁小时候的邻居大叔就是弹棉花的,他也有幸见过几次大叔弹棉花的过程,有趣是真有趣,累人也是真累人。

周疏宁拿着一张草纸出来的时候,微雨知道自己的活儿又来了。

她没等周疏宁吩咐便道:“村西小木匠,打东西,我知道了小姐,微雨这就去办事儿。”

周疏宁就喜欢微雨这股子机灵劲儿,十分赞许的点头道:“好,去吧!”

与此同时,皇宫。

冷宫之中,赵皇后捂住胸口轻咳了两声,身边的大宫女立即焦急上前来询问:“皇后娘娘,您身子本来就不好。此番被太子连累,还不许四皇子去皇上面前求情,这不是作贱自己吗?”

皇后却只是淡淡的抿了一口茶,说道:“无碍,皇上却罚我,我心里却安生。”

大宫女摇头叹气:“您这又是何苦?”

皇后端庄又不失华贵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半天后才道:“姐姐死前将太子托付到本宫手上,本宫却没能教好他,这都是本宫的错。”

大宫女不服气道:“这跟您有什么关系?罪太子被送到您宫中的时候已有十岁,您待他不是亲母胜似亲母。吃穿用度,哪怕没有四皇子的,也从未短过他。极力劝说皇上立他为太子,却从未为自己的儿子筹划一次。皇后娘娘,您的苦心天地可鉴,千万不要再苛责自己了。”

皇后却清泪涟涟:“怎么能不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连同母家一直请求皇上册封他为太子,如今他可能还好好的待在宫里。对姐姐而言,可能自己的孩子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吧!是我对不住她,我没能护住她唯一的儿子。”

大宫女刚要再说些什么,冷宫的门却吱丫一声被推开。

皇帝仅带了一名太监,竟来冷宫探望皇后了。

皇后的脸上立即露出惊讶的神色,慌忙起来拜倒在地上:“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未能接驾远迎,请皇上恕罪。”

毕竟是十几年夫妻,皇帝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扶起皇后,沉声道:“这件事确实不能怪你,清明……是朕惯坏了。”

那是他的嫡长子,是他与挚爱夏言暖所生下的唯一的孩子。

继承了他与夏言暖的所长,除了长了一副英俊帅气的好皮相,更是自小聪慧机敏好学勇武。

人人都说这位皇长子是个可造之才,未来定能成为一名贤君明主。

皇帝便竭尽全力去培养他,顺应民意立他为太子,却换来他谋逆的后果。

证据送到皇帝面前的时候他也不愿相信,直到有一天九名刺客冯宫行刺皇帝,近卫黄统领亲自为他们保驾护航。

如果不是骁王以身护驾,那次他们就得逞了。

刺客招供是太子指使,再加上从前的证据,皇帝才不得不接受现实。

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不顾父子情分,尤其还念着死去的夏言暖,只说让亲兵将太子带回认罪。

谁料太子抗争拒捕,杀死上千名羽林卫亲兵,这才被戍边众将士一举围剿乱箭射杀。

皇帝看着眼前憔悴的皇后,想到了死去的前皇后,开口道:“言暖生前,与你最要好。所以才会在死前把清明交托给你,并让朕立你为后。你答应言暖的,都做到了,倒也不必自责。”

赵皇后抬起脸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哭道:“可是清明我儿……他已经不在了,这让我怎么去九泉之下见姐姐?”

皇帝见她情真意切,说道:“自有朕与她解释。”

赵皇后又要谢恩,皇帝阻止道:“行了,身子虚成这样,就别拜了。这冷宫寒凉,明天你就搬回你的中宫吧!”

说完皇帝便转身离开了冷宫,身后传来赵皇后感恩戴德的呼声。

直到皇帝走远了,跪在地上的赵皇后才瘫坐在地上,大宫女扑上前扶住她,喜极而泣道:“成了!娘娘,成了!”

赵皇后也抹了抹眼泪,说道:“成了,不用呆在冷宫了。”

方才她那一番自责的话说的多么真情实感,此刻就显得有多虚伪做作。

就在她们喜极而泣的时候,黑暗里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赵贵人答应皇后娘娘的话,真的都做到的?”

赵皇后一听,瞬间打了一个激灵,问道:“谁,谁在装神弄鬼?”

一个柱着拐杖的老赖婆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浑浊的眼珠看着她,质问道:“赵贵人是怎么进的宫,怎么一步步升上妃位,赵家又是怎么飞黄腾达的你是都忘了吧?”

赵皇后被宫女扶着后退一步,瑟瑟发抖道:“你……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赖婆却冷笑着说道:“赵贵人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要以为当年的老人都被你处理的差不多了,那些陈家旧事就没有人知道了。你深受夏氏恩惠,自愿服了绝子汤入宫伺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对你百般信任,甚至把亲生儿子都交予你照料。而你是怎么做的?你做稳皇后之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治好了自己的不育之症。诞下四皇子不说,还故意挤兑太子殿下的资源。赵氏啊赵氏,你丧尽天良!”

冷宫里传来赵皇后的尖叫声,她一边尖叫一边语无伦次的辩解着:“不是的,不是的!四皇儿是意外怀上的!我没有,我没有!”

北疆,春意终于迟迟而至,周疏宁穿了件杏粉色的襦裙,松松的挽了个堕马髻。

微雨给他梳完妆,整个人的眼睛都亮了:“少爷,如果你生成女儿身,那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可就没有大小姐什么事儿了。”

周疏宁曲起手指弹了微雨一下,问道:“两个事情,棉花弓做好没,棉花种子发芽了没?”

微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外面传来一阵焦急的声音:“东家娘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