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欢疑心苏子瑜发现了什么。
但她没证据，也忧心是自己多想。
毕竟，她是心虚的那个，所以不敢去多加试探和求证，就怕误打误撞暴露了什么。
在她惴惴不安的情绪下，一个晚上悄然而去，转瞬迎来二公竞演的清晨。
这次的二公竞演与第一次不同，地点敲定在比第一次公演舞台更大，更宽敞的浮云体育馆，而且采用的是露天live house舞台形式。
浮云体育馆距训练营较远。
下午两点，盛夏的阳光明媚，所有练习生吃完午饭就坐上节目组准备好的两辆大巴，前往表演的目的地。
虞欢坐在前排靠窗的位置。
林樾坐在她旁边。
两个人皆是一脸困意，昏昏欲睡。
和他们不同，大巴内吵吵闹闹的。
临近二公舞台，大家都很有活力。
虞欢听着听着，渐渐没了困意。
她加入聊天，偶尔插进某个话题聊两句，没多久，开口的欲望逐渐消散。
一路上，碰到好几次堵车的场面，红灯停停绿灯行，关键着大巴车司机技术似乎不咋地，要不就是猛一刹车，要不就是加速前进。
司机车技磨人心，车里不少人大概也不好受，慢慢地，也不吱声了。
虞欢面色铁青，胃里翻江倒海。
她甚至不敢多呼吸一口气，只是默默地把背包侧兜里的口罩抽出来，戴上，又拿出随身听插到耳朵上，靠音乐的狂轰乱炸来平息那股蠢蠢欲动的呕吐欲。
这会儿，她不止闭上眼，保持安静，甚至恨不得自己直接睡死过去，不用承受这种时不时想吐的折磨。
很快，她闻到一阵橙子香，气味清新扑鼻，好似有人在一瓣一瓣撕开橙皮，穿透力极强的香气瞬间席卷而来，飘散在密闭的空气中。
虞欢放缓呼吸，坦白讲，感觉全身心都被橙皮的香气给净化了。
这时，车里有人开口。
“好香啊，谁带了橘子?”
有人温声回应 : “是我带的。”
虞欢听完一愣，这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扭头一看，苏子瑜果真站了起来。
随后，他笑着把一袋橙子分下去，最后，一个圆滚滚的橙子落到虞欢手上。
她手心收紧，诚恳地说了声谢谢。
“对了，还有这个。”
顺着车座中间的缝隙，温柔的少年还把一个黑色的袋子塞过来，里面装着他之前撕开的橙皮，还有剩余的五六个橙子。
袋口一开，橙子清香几乎扑面而来。
他认真地说 : “想吐的话就闻一闻，这样好受点。”
“......苏哥，你怎么想到今天带橙子来的？”
“我都说了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他无奈地嘀咕一句，又补充道 : “你昨天不是说坐大巴容易晕吗，我妹妹晕车严重，但每次闻一闻橙子皮就会舒服很多，所以我带了橙子上来，以防万一。”
虞欢看着手里的橙子，又看向总是温柔体贴的少年，心头暖暖的。
她没想到昨天随口说的一句话，苏子瑜竟真放在心里，一时之间，再多的警惕和防备终究是缓缓放下，朝他笑了笑。
“谢谢，我的确好很多了。”
苏子瑜吃下一瓣橙子，看着她说 ；“都是兄弟，用不着客气。”
等虞欢转过头，其他练习生也纷纷吃上橙子，一个接一个地夸起苏子瑜，说他人好，体贴，又问他橙子哪买的，节目组允许了吗。
一人一句，叽叽喳喳的，分外吵闹。
苏子瑜微微蹙眉，他是不喜欢吵闹的人，却也没有嫌烦，只是不走心地敷衍过去，并没有和他们多聊。
至始至终，坐在他旁边的段野都戴着眼罩，没有开口，似乎睡得很死。
等苏子瑜吃完橙子，拍拍手，便听到一旁的人冷不丁问他 : “还有橙子吗？子瑜。”
他的语气依旧温和 : “没了。”
段野摘下眼罩打量着对方，啧了一声，意味不明道 : “你最近......可真是殷勤。”
要不是他清楚苏子瑜是钢铁直，他都怀疑这家伙盯上某个贪吃的队友。
天天变着法地送吃送喝，哄得贪吃鬼每天乐滋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子瑜是这货的二十四孝男友呢。
要不是段野给拦着，虞欢的体重保准噌噌往上涨，虽然她本人并不承认。
就为这事，这个贪吃鬼好一段时间都不待见段野，看他的眼神分外嫌弃。
段野有种诡异的憋屈。
甚至于，他还被路星淳给嘲笑了。
说他酷哥人设已经崩塌。
说他是嘴碎的老妈子。
说他迟早成为虞欢最烦的人。
段野听完，拳头都硬了。
昨晚直接揍了这个得瑟的憨货一顿。
好在路星淳不在他们这辆大巴，否则指定要当着虞欢的面，委屈巴巴地告状一波。
苏子瑜没理会队长探究的微妙眼神，淡淡说了声“我困了”，随后闭眼靠着窗，表示拒绝交流。
段野侧眸看他，嗤笑一声，只当他怂了，又或者心里有鬼，倒也没继续追问。
——
三个多小时过后，两辆大巴摇摇晃晃来到浮云体育馆的入口处。
虞欢是被林樾推醒的。
她迷蒙睁开眼。
林樾有些激动 : “快起来，我们到了。”
随之而来的是车外一阵阵喧哗声。
“啊啊啊——他们来了！”
“段野，段野，看这里！”
“星淳宝贝，啊啊啊啊，好帅啊！”
......
嘈杂的尖叫声激得所有练习生浑身一抖，再多的困意和倦怠都飞走了，一个个精神抖擞，用最好的面貌迎接粉丝。
虞欢一下车，抬头就看到对面围栏后的粉丝们，他们有序排着队伍，准备入场。
直到突然看到下车的练习生，才争先恐后地欢呼和尖叫起来。
四周一身黑的保安站成一排，冷脸维持秩序，如同粉丝和偶像之间的楚河汉界。
一片尖叫的浪潮当中，虞欢同样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欢欢，欢欢——”
“鱼宝——啊啊啊啊！!妈妈爱你！!”
这种被人喜欢的感觉很奇妙。
她笑盈盈地朝她们鞠躬，挥手。
凭借良好的视力，她甚至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那是之前在训练营大门找她签名的女孩子，她们今天穿得格外漂亮精致。
虞欢犹与荣焉，笑得灿烂。
“还傻笑什么呢？”
身后有人敲她脑袋。
“该走了。”
段野拽住她的胳膊往前走，神色冷淡，好像别人欠他钱似的。
虞欢还纳闷他在生什么气，结果俩人刚走没几步，四周粉丝难掩激动，声音猝不及防地放大了两倍，
她还想回头瞅两眼，苏子瑜又跟上来了，笑着和她搭话，问她橙子好吃吗？
她的注意力由此转移，没再关注莫名发脾气的段野和嗷嗷叫的粉丝们，对甜甜的橙子一顿夸夸。
苏子瑜凝视她亮晶晶的桃花眼，唇角上扬，顺从心意地揉了把她的头发。
“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