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过后。
发现虞欢古怪的脸色，沈清衍误以为她有什么难言之瘾，便问道，“不想说吗？”
虞欢说 : “......也不是，我和他目前就是朋友。”
主要是老被问同一个问题，是个人都会烦的。
沈清衍看了她一眼，目光又停在电脑屏幕上，监控录像下，清晰记录了程明喂她吃蛋糕的画面，前者笑意浅浅，眉眼流露宠溺，后者惬意地享受甜点，吃得腮帮子鼓鼓。
关键是，这种场面，沈清衍不是第一次见了。
蓝天白天下，一男一女挨得很近，吃完下午茶后，会聊几句有的没的，虽说没有过度亲密的举止，可两人相处的画面总给人一种若有似无的暧昧。
一旁的老黑黑着脸守在后面，活像一个路人甲，怎么看怎么突兀。
老黑说他们是情侣，沈清衍半信半疑。
虞欢说她和程明是朋友，沈清衍也没全信。
不过也不重要。
从周栀夏和程明的对话来看，他们之间的“交易”似乎因为虞欢而破裂了。
这倒是件好事。
“典狱长，典狱长。”
虞欢接连叫了两声。
沈清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心不在焉回了句，“怎么了？”
虞欢无语，还怎么了？
你谈话还能走神，她才想问怎么了。
“咕咕咕~”
虞欢低头，捂住肚子。
“什么声音?”沈清衍脱口而出。
虞欢将塑料杯的温水一口闷，不太淡定地说，“我饿了。”
沈清衍反应慢半拍道，“......你没吃早饭吗？”
虞欢飞快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话，闷声说，“我才出监室就被管教带过来了，什么也没吃。”
沈清衍听出她的委屈，微抿了下唇。
这件事的确是他欠缺考虑了。
他做事向来追求速战速决，就一早让女管教把她带过来谈话了，也忽视了她没吃早餐的情况。
沈清衍看了眼墙上一人高的钟，已经七点半了，过了早饭时间。
虞欢瞅了眼钟，也发现这个事实。
她心里叹了口气，视线从钟表挪开。
同一时间，沈清衍也收回目光。
两人眼神相撞，双双愣了一下。
沈清衍最先移开眼，忽略心里的不自在，佯装镇定地说 : “我叫人送两份早餐过来，你在这吃完再走吧。”
虞欢眼睛一亮，哪有不同意的，忙点头说 : “好啊，谢谢典狱长。”
似乎一聊到吃的，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了，嘴巴一翘就笑起来，背后仿佛洋溢着粉红色的小花花，很有感染力。
沈清衍思绪飘远，她吃蛋糕时也是这样，程明似乎很喜欢看她这样笑。
凝视她亮晶晶的双眸，沈清衍拨打内线电话，准备叫人送早餐时，难得犹豫了几秒，问道 :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就当是为了补偿她。
沈清衍心想。
虞欢眨眨眼，惊讶地说 : “可以挑吗？”
沈清衍说 : “可以。”
说完，他让电话那头的狱警报早餐名单，食堂那边的狱警虽然一脸懵逼，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听话照办。
“报告典狱长，今天的早餐有白菜粉丝包，大肉包，白面馒头，油条，豆浆，青菜瘦肉粥和甜豆腐脑。”
“请问，您要些什么呢？”
狱警的口吻很是恭敬。
电话那头，没有立刻传来典狱长的回复，狱警也不敢挂，只能候着。
候着候着，狱警依稀听到一段对话，声音有点小，他的耳朵忍不住贴紧话筒。
“你想吃什么？”这是典狱长的声音，冷冰冰的，又好像比平常多了点温柔。
错觉，绝对是错觉。
一想到温柔这个词和典狱长那张冰块脸挂钩，狱警寒毛都起了，忙抖了抖手上的鸡皮疙瘩。
他又继续往下听。
“我想要一个菜包，一个肉包，一个油条，加一碗甜豆腐脑，可以吗？”
这一回是个女声，语调轻快，嗓音又软又甜，像是一样，听得狱警耳朵都酥了。
可以可以，有什么不可以的!
下一秒——
“咳咳！”
典狱长警告式地咳了两声，像是一盆冷水泼到狱警头上，他脑子一震，立刻清醒了。
他刚刚，他刚刚居然说出口了!!!
要死了，要死了！
狱警小心脏跳得飞快，吓得魂差点飞了。
“你听到她说的话了吗？”又是典狱长的声音，语气冷得要冻死个人。
这回不是错觉了。
狱警咽了咽口水，说 : “......是的，典狱长。”
“那按她说的来两份，送上来。”
说完，对面就挂了电话。
狱警本想说一句收到，也只得咽回肚子里。
怕典狱长秋后算账，狱警赶忙吩咐厨房的工作人员送早餐。
工作人员还疑惑 : “确认要两份吗？”
典狱长平常口腹之欲不重，饮食清淡，更别提吃两份了。
狱警不耐烦道 : “说了两份就两份，你废话这么多干嘛!”
工作人员被他吼的吓一跳，嘴上连说是是是，心里骂他脑子有病。
而狱警此时后知后觉地想，不对啊！典狱长的办公室怎么会有女人！!
——
另一边，在办公室听到狱警那句回复，虞欢先是一愣，而后眉眼弯弯，险些笑出声来。
沈清衍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他捂住了听筒，也没料到狱警听到他和虞欢的对话，还傻乎乎地做出回应了。
工作人员的办事效率很快，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两份热乎乎的早餐送到了办公室。
沈清衍整理好办公室上的文件，把早餐放到桌面中间，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在虞欢面前。
空气里，伴随着热气升腾，肉包的香气也逐渐扩散开来，馋得人口水直流。
沈清衍说 : “吃吧。”
毫不夸张地说，这一刻，虞欢感觉他身上都发散着神圣的金光，甚至觉得能上来谈话真好，还能白蹭一顿早餐。
虞欢吃着肉包，一口下去，肉包皮薄馅多，肉汁在口腔里爆开，把她都香迷糊了。
好吃！好吃！
见沈清衍还没开动，她含糊不清地问，“你不吃吗？典狱长。”
典狱长冷着脸，从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推到她面前，“给你，把刘海先夹起来。”
虞欢瞅了一眼，是一对蝴蝶结发卡，粉色的，像是小女孩喜欢的那种款式。
虞欢抬眸看他，典狱长家里还有小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