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两张床位上的病人都不是那种特别厉害的病症,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有糖尿病、感冒合并肺炎感染,蔡老的病人,建议住院治疗。
还一个病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是过量饮酒引起的胃出血。
这两人此刻也都没有休息。躺在床上关注着这一切。他们的陪人也都在看着。
许恒露出一丝笑容,道:“沈大爷、章老板,实在是对不住啊。打扰你们休息了。今天……”
许恒后面的话没说。主要是没有病床了。这段时间以来。许氏医院住院床位都是爆满。别说换房间了。就是留观输液的病人都只能坐在输液椅上打针。还有不少儿童,那都是举着一个叉子。得两个大人带着在医院内外到处转悠才行。
“没事,没事!”沈大爷率先说着。
章老板也笑着道:“我没事。反正也是经常熬夜。”
许恒点了点头,随即道:“记录,死亡时间,2007年6月6日,凌晨1点38分49秒。确认死亡!死亡原因:原发性肝癌引起的肝肾及呼吸系统衰竭。经过了临终关怀治疗37天之后,不治身亡!”
说完,旁边的刘伟立刻开始点头,拿出了病历夹直接现场进行记录。
许恒拍了拍薛东明的肩膀:“薛总,节哀顺变。这里你签个字!”
薛东明站了起来:“许院长,谢谢,谢谢你们。”
薛东明深深鞠躬,然后在病历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薛总,按照银山当地的习俗,老人死了之后,得尽快安排人手给老人擦拭身子,然后换上寿衣和寿鞋。”
“啊!这哪里有卖的啊。而且,这都这个时候了。”
许恒想了想,随即道:“我去给你想想办法啊。不过擦拭身子的事情……”
薛东明立刻道:“我自己来!”
一个生命的逝去,要做的事情可不少。许恒到底是银山市场这边的土着。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就问到了一家专门在银山市场里面做寿衣的店面。大半夜的敲开了房门,许恒去帮着买了衣服。
擦身,换衣。一番忙碌下来。天色也已经大亮。医院里面,不少的病人都议论纷纷,进进出出。
可大家都没有觉得意外。薛四喜已经算是许氏医院的‘元老’了,在这里,就没有比他住得更久的病人。大家都很清楚。这里有个老头,那是随时随刻都有过世的可能。
洗漱的洗漱、出门买早餐的去买早餐。不少人看到许恒都会主动的打着招呼。
“许院长,早啊。”
“许院长,忙着呢。”
“许院长,我给你提个小小的建议。你看能不能想办法搞个食堂啊。”
许恒笑了笑。
可是,死人这种事情,尤其是刚刚这边还出了一个事情。这才几天时间啊。许氏医院又带走了一个。一下子,整个银山市场算是都知道了。
一大早,三婆就奔赴而来,直接拉着许恒:“恒伢子,你这里治死人了?”
许恒立刻皱起了眉头:“三婆,您这是听谁说的。”
三婆道:“市场里都传开了。说是你这里治死的。我告诉你啊,别大意。千万要把死者家属给看住了。要是有人闹事,你赶紧给你爸妈打电话。咱们许家塘的人可不能让外面的人欺负了。到时候三婆给你仗势助威。”
许恒只能是苦笑,有些无奈道:“三婆,没有的事情,我这收治的就是临终关怀的病人。说白了,就是要死的病人。”
“嗯,没事就行。”
看着三婆离开,许恒有些无语。这谣言他还真没有办法。看样子只能是随着时间流逝了。自己去解释?
别闹了。这种事情,你怎么去解释?
慢慢的。门诊病人开始多了起来。不少前来看病的病人,也听说了这个事情。都聚集在门口议论起来。
这时候,薛东明一脸悲伤极其憔悴的从楼上走了下来。不一会儿,一台星城牌照的商务车缓缓的停在了门口。
车门打开,几个男女走了下来,其中两个女的一见到薛东明就哭了起来:“大哥,爸呢!”
正说着,许恒顿时眉头一皱,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人,这不就是那天在彭医生诊所门口,那个一脸悲伤,然后抓着彭医生的衣领,执意要把彭医生带到死者门口下跪磕头的那位吗?
记得,这家伙叫那位死者是称呼的大舅?
而且,他身边的几个男男女女,许恒也有一种颇为眼熟的感觉。
正纳闷着,许恒就看到这男子已经走到了薛东明的前面:“你好,你们是死者家属吧。”
薛东明有些意外,随即点头道:“我是!”
“大哥,你好,我们是看不下去的。这医院太不是东西了。好好的一个人,竟然说没了就没了。大哥,你可别抹不开面子,我一看你这人,带着个眼镜,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斯文人,我可跟你说。这赔偿什么的,该要就得要。安葬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之类的。都要算里面。”
薛东明皱起了眉头,他是首席科学家不假,可并不代表他不懂人情世故这些。一听这个话,薛东明就知道这些人所为何事。
旁边他那几个兄弟姐妹明显也愣了一下,情绪被这人调动起来了。
“你们是干什么的?”薛东明皱着眉头,反问起来。
男子笑着道:“大哥果然懂,这么说吧。我们就是专业帮你们这类家属做事情的。我是真看不惯这种事情。如今这医院、诊所都是黑心的,一个感冒随便就是大几百上千。他们赚黑心钱。都是些没有良心的。当然了,大哥你要是客气,等要到了钱,你们分我们一些就行。也不多要。10万以内,我们收两万块。20万以内,我们收五万。超过二十万,我们收八万!”
“大哥!”旁边薛东明的一个弟弟低声说着。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薛东明怒吼道:“滚上去!看着爹老子去。”
然后,薛东明转头道:“原来是职业医闹啊。我不需要。许氏医院也没有任何的问题。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你们别浪费时间了。我也奉劝你们一句,赚这种黑心钱、死人钱,你们是在死者家属的伤口上撒盐。你们这是丧良心!”
正说着,一台殡仪馆的灵车已经开了过来,稳稳的停在了医院门口。紧接着,车上响起了哀乐。
不一会儿,薛老爷子就被放入纸质棺材里太了下来。随着门口鞭炮响起。看着殡仪馆的灵车离开。
那个男子很是不屑的吐了一口痰,咬牙道:“呸,不识抬举!活该他背时。有钱都不赚,这是读书读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