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论是廉为民自己的本意,还是被噩兆支配使然。
对陆天明来说都是个好消息。
无需担心廉为民找人来刁难自己。
他可以安安心心的在福临街上写信。
算了一下突破所需的经验,若能再继续安安稳稳的写上三两个月的信,成为北洲山巅上的强者指日可待。
人在马上要做成一件大事的时候。
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天,心情通常都是晴朗的。
只是有时候晴天也会落雨。
这日,陆天明依然如往常一般在街上卖力的吆喝。
迎面走来了一个驿卒,笑呵呵的把一封信交到了他的手里。
陆天明看了一下信封上的地址。
好嘛,端木城寄来的。
本以为是刘大宝恭喜自己大婚的祝福。
可再一看署名,“风二娘”。
陆天明心中咯噔一下,有些心虚的展开了信纸。
“陆天明,老娘听闻你最近本事见长,已是中三境的大修士,想来老娘这等地位卑微之人,再联系你就有攀关系捧臭脚的嫌疑了。
可是有的事情,我若不说出来,想来你已经忘了,只怕再过不了多少时间,你连我老娘是谁都记不起来了吧?”
看到这里。
陆天明急忙拒绝了迎上来的一位客人。
并收了写信的箱子。
来到了墙角处。
他如同那犯错的小孩般搓了搓裤腿,这才将信纸再次展开。
“你还记得当初你求老娘救刘大宝的时候,说了什么吗?还有,你让我打听哪个郡主外嫁时,又答应过我什么吗?
不对,是老娘强人所难了,您现在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陆大侠,五重天的大拿,我一个妇道人家,哪能强求您记得一些小事呢?”
陆天明抹了一把额头上刚冒出来的细汗。
双颊红得跟猴屁股一样。
风二娘对于他来说,是非常特殊的一个存在。
可以说没有风二娘的话,就没有现在的陆天明。
毕竟如果刘大宝死了,李寒雪外嫁了,他现在指不定在哪郁郁不振呢。
有些愧疚的吞了一口口水。
陆天明继续阅读信件。
“不是,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大人物了?我告诉你陆天明,在老娘面前,你永远都是一个毛没有长齐的小屁孩。
你吃了老娘多少包子,偷摸摸用眼睛占了老娘多少便宜,不会不认账吧?”
大冷天的,陆天明却汗流浃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仿佛已经看见,风二娘毫不吝啬成熟美人的“丰”景,双手叉腰站在面前,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得唾沫横飞。
“你到底什么时候把老娘的姐妹救出来!”
“别告诉老娘你真的把这事给忘了!”
“姓陆的,你要是不救,等开春了,老娘自己来救!届时你把脖子给老娘洗干净,老娘非用我这强壮有力的双腿夹死你个小东西!”
信上的内容戛然而止。
陆天明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脖子。
明明脖子上什么都没有。
他却感觉到似乎有两股巨力正在挤压自己的颈动脉,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是,大姐啊,我真没忘,但那江玲珑,特娘的是六重天啊,瘸子我成长得已经够快了,再给点时间好不好...”
这话风二娘当然听不见。
陆天明反应过来后。
急忙拿出纸笔。
开始写信。
起初,他洋洋洒洒写了一些嘘寒问暖的废话。
等总算想起来风二娘是个什么性格后。
他把写了一半的信给撕了。
重新拿出一张纸后。
落笔道:“救,马上救,姑奶奶,您别骂了成吗!”
用信封把信装好后。
他急急忙忙跑到附近的驿站,把信给寄了。
回来的路上。
他一直在寻思该如何去把风二娘那个姐妹给救出来。
思来想去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找人帮忙。
“老板,来碗蛋炒饭!”
刚跨过顺风客栈的门槛,陆天明便大声叫唤。
客栈的生意一如既往的惨淡。
零星的几个客人听闻陆天明的声音,又见是个残疾人。
可能觉着是来碰瓷的。
急忙扔了几枚铜板在桌上。
然后逃也似的跑了。
柜台前敲算盘的潘宏财眼睁睁瞅着客人离开。
等陆天明进来后。
他突然一个踏步冲过来。
抓住陆天明的耳朵喝道:“你有病啊,嚎个逑,就这么三两个客人,还被你给吓跑了!”
啪——!
陆天明拍了十两的银锭在桌上。
“我说潘叔,您之前在十里镇的时候,对我可温柔了,怎的现在变了个人一样?”
潘宏财没好气道:“嗯,你永远是个孩子,我永远都要把你捧在手心里,你了不起,我不能骂你,我要夸你!”
说完他松开手,理所应当的把桌面上的银锭收进了袖中。
见陆天明笑吟吟望着自己,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
潘宏财手一僵,便打算把银子掏出来。
陆天明急忙按住他的手腕。
“银子这种东西,收了就是收了,哪有再拿出来的道理。”
“你小子越学越狡猾了,先说什么事。”潘宏财谨慎道。
“小事,”陆天明笑笑,“帮我救个人。”
“救谁,去哪救?”潘宏财认真道。
“风二娘你还记得吗,之前我家夫人不是差点被嫁到乌弥国吗,当时我让她帮忙打听消息,打听消息的那个人,是她的小姐妹,这会应该是被关在吹雪楼的老巢里。”陆天明解释道。
“就老井边卖包子那个风二娘?”潘宏财思索道。
陆天明点头:“对对对,卖的包子又大又圆那位。”
潘宏财手腕一抖,将陆天明的臂膀甩开。
将银子重新收好后。
这才道:“那确实该救,毕竟人家真心实意的帮过你。”
陆天明有些感动,差点没伸手把潘宏财搂在怀中。
哪知后者突然又道:“可那是你的事,跟我何干?”
说完。
他头也不回的回到柜台边。
陆天明原地愣了三两息的时间。
急忙追了过去。
“潘叔啊,你银子都收了,不帮瘸子一把,说不过去吧?”
潘宏财低头敲算盘,半晌没说话。
陆天明欠身去瞅,这才发现今个的潘宏财情绪有些不太对。
“潘叔,你这是怎么了?”
潘宏财沉默。
良久后才抬起头道:“有人约我,我不晓得该不该去。”
“约你?约战?还是约那啥?”陆天明不解道。
“自然是约战。”潘宏财回道。
“不去不就成了?这有什么好考虑的?”陆天明理所应当道。
“不去不成,疤二娃被绑了。”
听闻此言。
陆天明这才发现,进来以后就没见着那个时常在角落里打瞌睡的疤二娃。
也难怪刚才潘宏财会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