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与长衫青年相对而坐,赌场中的负责人见状,快速拿来了两副骰盅。
长衫青年看着程处默,脸上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神色。
“程处默,你先还是我先。”
程处默缓缓闭上眼睛,丝毫不理会长衫青年的话。
长衫青年见状,冷笑了一声,拿起身前的骰盅。
“那就我先!”
长衫青年说完,骰盅就在他的手中快速摇晃起来。
房遗爱有些担忧的看向身旁仍旧在闭目养神的程处默。
房遗爱想要出声提醒程处默,却不料发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事!
程处默虽然闭上了眼睛,但他的耳朵在动!
房遗爱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燥,不自觉的吞咽了口口水。
他曾经听说过,有人能够凭借耳朵,便能听出骰子的点数。
可这样身怀绝技的人,在整个大唐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没想到,这样的人物,竟然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房遗爱有些崇拜的看着程处默,此刻的他,对程处默之前说的话深信不疑!
程处默,赌神!
很快,长衫青年将手中的骰盅猛的扣在自己面前的赌桌上。
与此同时,程处默也睁开了眼睛。
长衫青年看向程处默,随后猛的一怔!
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深邃,自信!又充满蔑视一切的冷漠。
长衫青年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的他,额头已经有冷汗冒出。
自己,似乎小看了对面这个程处默。
程处默拿起身前的骰盅,漫不经意的在空中摇晃了几下,随后轻轻一扣,淡淡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
“开吧。”
……
两刻钟之后。
从赌坊的后门走出了两个身形魁梧,却略显萧条的身影。
相比于来时,此刻的程处默,房遗爱二人,身上除了衣服和那两个墨镜之外,再无其它之物。
房遗爱幽幽的看着程处默。
“程赌神?这就是你赌神的实力?!”
程处默讪讪一笑,缩了缩脖子,有些尴尬的看向天空。
“略输一筹,略输一筹。”
“略输一筹?”
房遗爱被气笑了,自己刚还了一千贯,因为信任这货,又输进去五百贯!让本就不富裕的自己雪上加霜。
“你丫的从开局到结束,没赢过一局!”
刚开始程处默输的时候,房遗爱丝毫没有担忧。
他认为,这是程处默的战术!
就如同郑自信对自己那般,先输几局,最后用激将法赌一把大的。
连本带利将郑自信赢去的银钱全部拿回来。
哪料到,程处默将身上的大金链和扳指都抵了出去,都未能赢下一局。
更别说最后那些让自己都感到羞耻的事……
房遗爱紧了紧身上仅剩的一件单薄衣衫,情绪慢慢平稳了下来
“现在我就有一个疑问。”
程处默干咳一声,尽量让自己的腰杆挺直一些。
“啥问题?”
房遗爱紧盯着程处默,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听不出骰子的点数,为什么耳朵一直在动?”
“俺听的出啊。”
房遗爱诧异的看着程处默,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冷静。
“你少蒙我!你能听出点数!还能输?”
“俺真的能听的出,只是俺不会摇骰子而已……”
房遗爱:“……”
房遗爱深吸一口气,心中的疑惑更盛了。
“所以,你为什么不赌猜点数,而是比猜大小?”
“这个嘛…时间太久没赌,俺给忘了。”
看着面带羞涩的程处默,房遗爱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
程处默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不过别慌!俺还有办法!”
房遗爱看了程处默一眼,随后扭头就走,程处默赶忙跟了上去。
“哎,哎哎,遗爱你干啥,相信俺,俺真的有办法。”
见身旁房遗爱不为所动,毅然决然的向着前方走去,程处默有些急了。
“俺不行,可以找帮手啊!”
听着程处默说的话,房遗爱这才停下了脚步。
“帮手?”
程处默嘿嘿一笑。
“俺身后可是有靠山的!”
…
大唐第一学院副院长办公室。
李承乾正在与李泰讨论着一些近期所研究的科研实验。
听到一旁程处默的哭诉,李承乾停下了手中的事情。
“被欺负了?”
程处默沮丧着脸蹲在一旁,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李承乾嘴角一抽。
“才几个时辰,你的大金链子都输掉了?”
几个时辰之前,程处默来向李承乾“讨要”墨镜的时候,脖子上戴的那根金晃晃的大金链子可是让李承乾印象颇为深刻。
“第七轮的时候就输掉了。”
李承乾:“……”
“那你是怎么比到第十轮的?”
按照这样来看,程处默身上的首饰,撑死了也只能比到第八轮。
程处默默默的将脚上的靴子脱了下来,露出两只光溜溜的脚丫子。
李承乾满脸呆滞的看着程处默的脚。
尼玛,这是连袜子都输掉了?那个姓郑的也是个狠人,袜子都要???
看着程处默还要脱衣服,李承乾赶忙拉住了他。
“我已经明白你怎么撑到第十轮的了,不用再演示了。”
若是郑自信知道李承乾的想法,一定会大声喊冤。
自己可从来没有想过要赢程处默袜子还有那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自己才是被动的那一个。
到最后,程处默好像解锁了什么属性,越赌越上头,你不和他赌,他还和你急。
郑自信含泪赢下了这些。
李承乾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心中并没有想去帮程处默的想法。
也并不是因为他不想护犊子。
说白了,这只是一件小事,因为年轻人的一些意气之争,输了几千贯而已。
对于这些钱,李承乾相信程处默也不会太过心疼。
而且让程处默找回面子的方法有很多,自己没必要亲自出手。
赌桌上输了,便是你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自己若是出手,动静一定小不了。
看似自己是护犊子的性格,但大多数人,恐怕只会觉得自己玩不起。
一个心胸狭窄的太子,可是很多人是不愿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