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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哭丧着脸说道:“大将军,您说的是海港这边,这边情况好了很多,十个也就一两个病倒的。

可是刚刚得到前方军医的报告,说我们包围宋军城堡的十五万大军普遍出现了严重的疾病,病情非常迅猛,很多士兵都死了,主要症状就是发热、畏寒、剧烈疼痛、上吐下泻、浑身无力。

军医说大概有一半的士兵都生病了,这些生病的士兵中的大概三分之一病得很重,已经因为疾病而死去的士兵已经超过了两千人。

而且这个数字正在迅速的扩大,如果不采取及时的措施,估计病情会进一步的加剧。”

纳拉洛顿时紧张起来,他一直在海港这边,因为之前还没有进入雨季的时候,他曾经亲自率军进攻大宋的巴布亚金矿城堡,但半个月的激战没能打下来,于是下令围困。

而他则撤回了海港这边驻扎,把前面围困的事情交给了几位大将,由他们负责,反正只需要围困,也不需要他这位总指挥在一线指挥。

可是没想到进入雨季之后,情况急转直下,这之前他们的士兵也有生病的,病情不算重,也有病死的,但不多,可现在怎么生病的概率一下提高了这么多?达到了近半的人数生病。

而且有三分之一居然是重病,这就不能不让他警觉了。

纳拉洛决定立刻亲自前往勘查。

他带着一队侍卫,沿着大宋修建的公路行进。尽管是沿着公路走,可是行进得却非常慢,因为他们要翻过高山。

这还是雨季来临之后他第一次进入丛林。地面都被铺成了柏油路,路两边长满了杂草和灌木,高高的树直冲云霄,把阳光都遮挡住了,人在路上走却如同走在峡谷之中一般。

他们要穿过很多真正的峡谷,更加暗无天日,到处都是飞舞的蚊子,将他们身上叮得到处都是包。

虽然在朱罗王朝同样有蚊子,可是远远比不上这里的蚊子个子大,而且一叮之后便是一个大包,又痒又痛。

晚上他们需要住在野外,士兵们担任警戒,他钻进了帐篷,觉得十分辛苦。

在海边住的时候虽然也有蚊子,但没这么多,但进入丛林地带,蚊子一下就多起来了,到处都是腐臭的味道,让他很不舒服。

这一晚上他睡得很不好,第二天他感觉到身体有些发酸,懒洋洋的,摸了摸额头,是否有些烫,但也不在乎,他身体一直很强壮,很少生病。

跟在他身边的是海军元帅班基亚,他们原以为大宋海军会如饿狼扑食一般迅速的赶到与他们决战。

所以三个月以来班基亚的海军一直在海上游曳,等着宋军来,好用希腊火把他们全都烧成焦炭。

可是等了三个月,也没等来大宋的一艘船,反倒让他们的海军在海上颠簸了三个月,实在疲惫不开,于是只好将船停泊在了海岸,让海军上岸休息。

而班基亚便跟纳拉洛在一起,以便及时商议军情。

现在得知军队出现严重的疾病之后,他也开始着急起来,所以也跟着一起来了。

他发现纳拉洛精神不佳,便问道:“大将军,你怎么了?”

“没事,有点头痛,不碍事,可能得了伤寒了。”

班基亚赶紧让侍从拿来了一件厚衣服给纳拉洛穿在身上,却依旧无法抵御寒冷,骑在马上不停的发抖。

班基亚觉得不对劲,这好像不大像普通的伤寒,马上叫来了军医,军医看了之后,便说道:“这好像是沼泽热,大将军要小心。”

沼泽热是朱罗王朝对疟疾的称呼,因为它主要发生在沼泽地区,或者潮湿的环境里,到了这个时代是没有人知道这种病实际上是蚊子叮咬传播的一种寄生虫传染病。

很多都把它归结于一种所谓的瘴气,就是沼泽升腾弥漫的腐臭的味道的气体染的病,朱罗王朝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军医对大将军纳拉洛提议说道:“大将军,要不咱们回去吧,不能再往前了,否则你的病会因为瘴气越来越弥漫而病情会越来越严重的。”

纳拉洛却生气的说道:“如果仅仅是因为生病,我就离开战场,离开我的军队,那我还叫什么大将军?马上给我开些药吃了就行了。”

其实纳拉洛并不知道,他在海港就被染上了这种疾病,只是到现在才开始发作而已,在海港有不少人也出现了疟疾,只是由于不普遍,也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他并不知道他其实是病员中的一个。

既然大将军坚持,那谁也不敢提反对意见,军医赶紧开了药给纳拉洛煎熬服用。

这个时代世界各地使用的药基本上都是草药,包括欧洲,因为化学合成药那是在差不多一千年以后才会出现的。

服了药之后,纳拉洛觉得病症稍稍缓和了些,于是催促加快进程,他们要往前,走了三天接近了金矿的山脉。

他们需要翻越崇山峻岭,山路盘旋而上,蜿蜒曲折,沿途依旧是茂密的原始丛林,不时能看见猛兽出现。

但由于他们人多,而且都有武器,所以很多野兽只是远远的跟着他们,然后离开了,不时能看见五彩斑斓的蟒蛇,懒洋洋的在他们前方横过马路穿到另一侧去。

尖叫着的猕猴会突然出现在他们头顶上方的树上,冲着他们发出刺耳的尖叫,随即引来丛林一大片猴群的叫声。

有一些路段已经被山洪给冲毁了,三个月没有人护理,在大宋控制金矿的时候会有沿途的道班维护这些路,包括被山洪冲毁的道路,会得到及时的修补。

而这三个月里,所有的道班全都撤回了城堡,也就没有人在外面维护这些道路,他们就只能在泥地里穿行。

好在路的大致走向还能看得出来,踩着洪水淹没过后的烂泥中,那滋味是极其难受的,有几匹马陷入了沼泽中淹死,幸亏马上的骑手快速的脱离了战马,逃得了性命。

而纳拉洛的高热畏寒情况越来越严重,进入山区的时候他已经几乎不能骑马了,只能叫侍卫做了担架抬着他前进。

军医加大了剂量,却没有明显的效果,纳拉洛头痛简直要撕裂一般,周身关节痛,不时呕吐,什么都吃不下,一到晚上就全身抽搐,呼吸也变得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