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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赵桓的轿子来了,耶律南仙便要施礼,赵桓赶紧将她拉了起来,说道:“还没出月子呢,就跑出来。这大冷天,即便是天大的事情找个人通传一声便是,你若是再这样,我就要恼了你了。”

一边没好气的说着,一边把自己身上披着的大氅解了下来,裹在了耶律南仙的身子上,一旁的内侍赶紧让人抬了肩舆过来。

“还不赶紧坐上去,到了屋子里再说也不迟。”

耶律南仙之前因为赵恒有了崔雪姬之后,冷落后宫的一些传言而引起的心中不快,也淡去不少。

耶律南仙忙说道:“耶律童犯了大错,我带他来找山河道歉来了,说是山河在这,所以到这边来了。”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站在门外干什么?大冷的天。”

“既然来请罪道歉,自然要在门口等着通报啊。”

“怎么?没让你们进去?”

“不是,我们也是刚到,还没差人进去通传。”

赵桓这才点头,一行人又行了一盏茶的样子,才到了崔雪姬的寝宫门口。

进了门,赵恒一眼就看见山河正在炕上跟一个老太监和两个小宫女玩九连环,玩得高兴地咯咯笑。

他见到赵桓进来,高兴的一下子蹦下了热炕,给赵恒、朱德妃和耶律南仙行了礼。

赵桓赶紧蹲下身将他抱着举了起来,吧嗒一声亲在小脸蛋上,说道:“你在玩什么呢?”

“在玩九连环呢。”

赵恒看了四周一眼,只听山河说道:“崔娘娘让高丽来的娘娘给叫走了,她说一会儿就回来,说外面冷,不让我跟着去,怕无聊。”

赵恒笑了,抱着山河坐在炕边上,老太监、丫鬟和宫女早就退到门口去了。

赵桓对耶律南仙说道:“赶紧坐吧。”

又望向朱德妃:“你也坐。”

二人也不敢违逆,尤其是耶律南仙也为实有些累了,待坐下。

然后推了推身边的孩子,急声道:“还不上去道歉去?”

耶律童先走了过来,到了山河面前,抱拳拱手深深作了个揖,说道:“对不起,国公爷,我之前误会你了,其实不是你把我从车上推下来的,我被他们误导了,所以才打了你。

你还手打我也是应该的,可是我却拿板砖砸破了你的脑袋,还跑了,真是不应该。

我姐姐已经狠狠教训了我,我也知道我做错了,冤枉了你,特意来赔罪的,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以后希望我们还能是好朋友。”

其实按照辈分,耶律童是耶律南仙的弟弟,而耶律南仙是赵桓的嫔妃,山河是赵恒的儿子,所以君臣有别,耶律童是不该僭越的。

山河到底是个四岁的孩子,见对方诚心诚意的道歉,也知道父皇为了找自己这件事情,恨恨地责罚了他们,气也早就烟消云散了,摸了摸还结了一个淡淡的疤的额头说道:“没事,我接受你的道歉,以后咱们还在一起玩。”

耶律童大喜,过来拉着山河的手说道:“太好了,那咱们一起玩吧。”

山河点头,望了一眼抱着他的赵桓:“父皇,我能跟耶律童一起出去玩吗?”

“好啊,你们在院子玩什么?”

“堆雪人打雪仗。”

“好啊,去吧,让人给你换了鹿皮靴子,小心你崔娘娘回来见你鞋子打湿了,回头又该说我不好好照顾你了。”

赵桓把他放在了地上,两个小孩正要手拉手的跑出去,朱德妃着急了,赶紧叫住:“三皇子,你哥哥也要跟你道歉呢。”

说着推了儿子议政一把,说道:“还不上去道歉?”

议政也赶紧上前苦着脸,抱拳作了个揖,他是当哥的,要跟当弟的道歉,面子上有的拉不过去。

可是在宫里已经被他母亲反复训斥,告诉他这件事的严重性,而之前他也因此跪在院子里一整夜,冻了个半死,知道这事有多严重了,所以道歉是必须的。

因此话语还算诚恳:“三弟,是二哥没有照顾好你,反而教唆耶律童打你,又帮着别人做假证,诬陷了你推了耶律童。

我错了,我没有尽到一个哥哥的职责,以后再也不会了,你能原谅我吗?”

山河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说道:“没事了,一起去玩儿吧。”

议政很高兴,过来伸手摸了摸他额头的伤疤,说道:“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

其实议政比山河大了也就一岁,两人年纪相仿,都还是小孩子,说开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于是三个小家伙手牵手的跑出去堆雪人打雪仗去了。

赵桓问耶律南仙:“咱们儿子怎么样了?”

“刚吃过的,睡着了,所以我才过来的,有奶娘盯着呢,没事的。”

赵桓点点头,刚要说话,侍从进来禀报,说皇后带着太子也过来请罪来了。

原来朱德妃准备带儿子来给山河道歉的时候,先去找了堂姐朱皇后说了这件事。

本来两个想一起来的,朱皇后让她先去,她要再叮嘱太子几句话。

其实朱皇后是想看看前面两个人道歉的结果,然后再让儿子单独去,儿子毕竟是太子。

犯下了这么大的错,他的道歉必须要更加真诚,否则会给赵桓一个他想蒙混过关的不好印象。

她刻意拖后了这么半个时辰,这才带着太子赵谌来到揽月宫。

皇后领着太子赵谌进来,说明了来意,赵桓点头,让邵成章到门口去把在雪地里玩儿的山河叫来,另外两个就不需要叫来了,让他们接着在院子里玩。

很快邵成章用手牵着山河的小手进来了。

山河过去依偎在皇帝赵桓的怀里,他的额头微微有些出汗,小脸红扑扑的,只是安静的看着面前的太子,眼神里无波无澜。

太子却畏畏缩缩的低垂着眼眸,谁也不敢看,好像一只把脑袋刚伸出洞口的小老鼠似的。

他本来已经十五岁,个头比他母亲还高出半截了,可此刻却矮着身子,几乎跟他母亲朱皇后齐平了。

朱皇后揪了儿子一把,低声道:“还不上前道歉?”

太子赶紧畏畏缩缩的上前躬身一礼,对山河说道:“三弟,是大哥做错了,不该算计你,也不敢教唆耶律童打你,推耶律童下马车的是我,我却诬陷你,害得你被耶律童打了。

我见你受伤却不管你,把你扔到街上就走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一定会尽到一个大哥的职责,还请三弟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