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道理很简单,当初赵楷跟太子赵桓争夺过皇位,如果当上皇帝的赵桓找借口把赵楷杀了,这借口又说不过去,那么必然朝中大臣朝都会认为他在挟持报复,都会同情赵楷。
所以皇帝一定会更加慎重,这件事赵楷的确有罪,但其罪行还不足以达到杀他没商量的地步,所以只要达到了皇帝的主要目的,把大王贵妃给弄死,那么皇帝应该不会对赵楷痛下杀手。
太上皇叹了口气,对儿子说道:“你还是赶紧去主动向你皇兄磕头领罪吧,当然要等到你母亲认罪之后你再去更合适。
你要知道你母亲到底认了什么罪。口供要对得上,毕竟当时就你们两个。”
赵楷收了眼泪,事到如今父亲已经帮他做出了抉择,他就没有选择了。
等了没多久,王若冲便急匆匆的拿着大王贵妃的口供来到了延福宫,来见太上皇。
太上皇匆匆看了一下口供和认罪书,叹了口气,将认证书和口供交给了儿子赵楷,让他看完之后,想想该怎么认罪。
太上皇对王若冲道:“给大王贵妃赐了毒酒和三尺白绫,让她选吧,给个体面。”
王若飞尖着嗓子答应:“是。”
大王贵妃已经意识到是自己给黄贤妃避子药的事情败露,皇帝借机报复,也就认命了,知道在劫难逃,最终选择了白绫悬梁自尽。
她的尸体被放在一架平板车上,拖到了延福宫门口。
王若冲禀报了太上皇。
太上皇下令把赵楷绑了,后背插着一把刀,然后让他亲自推着大王贵妃的尸体去福宁殿,向皇帝请罪。
皇帝得到禀报,他正在书房跟皇后,贤妃以及李清照他们在批阅奏折,便把他们几个人叫出来看热闹。
赵桓对李清照说道:“今天的事写一篇报道,题目就叫做《贵妃犯法与庶民同罪》。”
李清看着赵桓眼里的戏耍之意,腹诽这个皇帝竟然也有这般幼稚的举动,嘴里却是连忙答应,到了大殿之外,看到大王贵妃直挺挺躺在板车上的尸体,朱皇后吓得赶紧躲在了皇帝的身后。
而黄小润则目光平静的望着大王贵妃,她似乎已经猜到了这是皇帝在为她报仇,当初大王贵妃想害她,让她怀不了龙子,肯定这事瞒不过皇帝。
所以皇帝找了个由头,逼着太上皇把大王贵妃给赐死了,也就解了她心头之恨,同时也解了她心里的害怕。
其实她一直提防着大王贵妃,虽然现在她的身边到处都是隐卫保护着她和腹中的小皇子,但是她还是有些害怕。
万一皇帝御驾亲征,大王贵妃仗着她是长辈,强行对她下手,她和孩子就危险了。
而现在,这个危险不存在了,大王贵妃死了,她的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也就落地。
她望向赵桓,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对,黄小润不禁嘴角上扬,露出小小梨涡,甚是可爱。
王若冲拿着大王贵妃的认罪书和口供上前跪倒,从双手举过头顶说道:“启禀官家,大王贵妃郑氏承认威逼皇子赵楷伤害了蔷薇父母,并糟蹋了蔷薇,太上皇愤怒之下已经将郑氏赐死,并勒令三皇子赵楷前来请罪。”
赵楷早就跪倒在地,听这声音马上跪着往前爬了几步。
他双手被反绑,没法磕头,哀嚎着说道:“草民知罪,草民叩请官家赐罪。”
说着头咚的一声磕在地上,却因为手反绑着起不来了,就这么磕着。
赵桓没理他,对李清照说道:“口供和认罪书交给你,你自己根据上面供述的罪行进行报道,稿子到时送给朕看一看。”
赵桓当然知道,这份认罪书和口供肯定是将屎盆子都扣在了大王贵妃的头上,让她担当了大部分的罪责来保赵楷。
赵桓主要针对的目标也是大王贵妃,所以他可以接受太上皇做出的这个安排,就按照这个事实来认定,只要事实上的公正能够兑现就可以。
李清照忙将认罪书和口供接了过去。
赵桓望向赵楷说道:“你强抢民女蔷薇,并强暴了她,让她羞愤之下上吊自杀,又在你母亲怂恿下,动用皇城司殴打蔷薇的父母,导致他们死亡。
他们的死虽然不是你直接动手,却是因你而起,你必须承担相应的罪责,我不管你母亲是怎么替你开脱的,这就是朕认定的事实,你服也不服?”
赵楷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因为他母亲大王贵妃几乎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的身上了,如果按照那上面的认罪书上的表述,那他赵楷是基本上没有什么过错的。
可是皇帝压根不看认罪书,直接按照他自己的认定来追究责任,这下赵楷慌了神了,裤裆一热,一股骚味溢了出来。
“官家饶命,草民该死。”
三个女人都不禁倒退几步,贤妃甚至低语道:“看来最近他有些上火啊。”
皇后知道黄小润爱好广泛,涉猎甚广,最近还找了太医院的医正学习医术,听她这么说,不由偷看了一眼赵桓,发现他嘴角一抹笑意一闪而逝。
一旁的王若冲冷汗直冒,他没想到官家居然如此强势,这样子难道还是不肯放过赵楷吗?
他有心上去求情,可是他一个宦官,皇家的事他有什么资格插嘴?
他在皇帝身边那么多年,太清楚这中间的规矩了,他如果开口求情,别说求不了情,反而会把他自己栽进去,皇帝一怒之下宰了他,半点错都没有。
皇家的事哪有你说话的份?
因此他强忍着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赵桓瞧着跪在地上抖的小便失禁的赵楷,说道:“按理说你论罪当诛,不过你母亲替你扛了几乎所有的罪名,朕也不能不给她一点面子。
太上皇也是煞费苦心要保住你的脑袋,朕怎么着也得给他一个面子,所以朕给你一个选择,要么宫刑,要么砍头,你选吧。”
一瞬间,赵楷整个人如同被急速降温的寒冷给冰冻住了,脑袋嗡嗡的。
所谓宫刑,那就是太监,没有了那是非根,以后就不能再糟蹋女人。
他堂堂王爷,怎么混成这样的地步?
那蔷薇也算不得倾国倾城,当时他之所以霸王硬上弓,只是因为气不过。
现在后悔为时已晚,皇帝要帮他除掉这是非根,以后就不用去招惹是非了,可以一心一意的沉浸在他文学艺术的海洋里了。
赵楷呜咽着终于艰难的吐了两个字:“宫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