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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陈奇瑜急召,刘博源丝毫不敢耽搁,急忙带着护卫队,跟随信使急匆匆地赶去榆林城。

在半路之上,刘博源好奇地询问信使,巡抚大人有何事情,竟这般急召。

信使回道:“听闻最近延安府有流贼肆虐,并且已经逐渐发展至近十万人的规模了,延安府内的不少州县都遭了流贼的洗劫。”

“为了遏制流贼的肆虐,巡抚大人特急召延绥镇内的各方将领,商讨如何剿灭这股流贼。”

原来是要剿灭流贼啊!刘博源一脸明了。

今日他还与堡内的众人说到这件事情呢,没想到巡抚大人就准备要动手了,动作可真快。

不过这样也好,若是剿灭了这股流贼,自己的威武堡就能安稳的继续发展下去了。

........

刘博源一行人一路快马疾驰,在官道上扬起一阵阵的尘土。

官道上不时出现有逃荒的流民,他们大都拖家带口,肩挑背扛着家当,脚步蹒跚地前行。

逃荒的流民们见到骑着高头大马的刘博源一行人纵马驰来,急忙闪避到官道边上,用着畏惧地眼神望着刘博源等人。

见到这些面黄肌瘦、蓬头垢面的流民,刘博源长叹一口气,慢慢地勒住疾驰的战马,缓步来到逃荒流民的面前。

“诸位父老乡亲,你们都是从何处逃荒而来啊?”刘博源开口问道。

流民们沉默不语,用怯弱地目光看向刘博源等人,随即又低下头。

“诸位不要害怕,我乃威武堡的千户。”刘博源简单地自我介绍道。

“大人就是威武堡的千户大人?”人群中一个声音惊呼道。

刘博源点点头笑道:“正是本官!”

“千户大人在上,乞求您收留我一家老小吧!”

人群中一个汉子带着父母妻儿走到刘博源面前,直接跪了下来。

刘博源惊了一下,急忙上前扶起那汉子,道:“这位大哥,快快请起,有话我们站起来说。”

那汉子倔强地不起身,坚持跪着道:“小的是延安府延川人氏,前些时日因为家乡遭了流贼,被逼无奈才带着父母妻儿逃亡到榆林卫来。”

“小的在逃亡的路上,早就听闻说榆林卫威武堡的千户大人仁义,爱民如子,收留逃荒百姓,给予生计,还分得田地租种。”

“今日见得千户大人当面,求千户大人能收留我等!”

身后的逃荒流民也纷纷跟着跪下来乞求道:“求千户大人收留我等!”

“诸位快快请起!”刘博源连忙大声喊道。

“你们都是我大明百姓,本官自会收留你们!”

“多谢千户大人!”

“千户大人长命百岁!”

“千户大人果真仁义!”

“千户大人真是好官啊!”

流民们神色大喜,纷纷出言感谢,语言中饱含真情与泪水。

他们大都自延川、清涧等地逃亡而来,走了几百里的路程,一路上历经了千辛万苦来到榆林卫,只为能寻得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今日见得刘博源收留他们,岂能喜极而泣。

稍稍安抚了流民们的情绪,刘博源又安排了两名护卫,领着流民们往威武堡而去。

........

一路上见到逃荒的流民,刘博源都会勒马驻停,上前与流民们交谈,并告知他们威武堡会收留流民,并且还给予活命的希望。

而得到这个消息的流民们,大都高兴地往威武堡而去。

直到刘博源赶到榆林城时,这一路上收留的流民估计也有上千人了。

......

当刘博源急匆匆地来到巡抚衙门时,官厅内已是济济一堂,许多熟悉的官员热情地上前与刘博源打着招呼。

他们心里可是一直惦记着刘博源的自生火铳,先前从刘博源手中购买的五十杆自生火铳,已经损耗了一些,现在急需再补充一些,以便充实自身实力。

他们不是没有想着去仿造自生火铳,奈何却怎么都仿造不出来。

就算仿造出来了,要不就是哑火率太高,十铳一响,要不就是射程太近,四五十步矣。

所以,他们只能无奈的选择再次向刘博源购买了。

经过一番寒暄后,刘博源又卖出了三百杆自生火铳。

热闹的场面依旧不止。

这时,后堂一个声音响起。

“巡抚大人到!”

众人急忙按序站定,望着陈奇瑜从后堂内走出。

“见过大人!”众人躬身行礼。

“嗯!”陈奇瑜满含笑意地点点头,道:“诸位都到齐了,那就先坐下吧!”

“谢大人!”

待陈奇瑜坐定后,众人这才寻位依次坐定。

陈奇瑜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遍,开口道:“今日召集诸位来,主要是为了商讨关于剿灭延安府流贼肆虐一事!”

说到这里,陈奇瑜顿了顿,又继续道:“最近这几个月来,从延安府逃亡到榆林城的流民越来越多,主要原因就是延水流域的流贼。他们大肆在延安府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逼得百姓们无不逃亡他乡。”

“而且据延安守备来报,流贼现在已经发展到了近十万人的队伍,而最大的一股流贼便是占据了永宁关的钻天哨、开山斧,人数多达五万之众。”

“诸位想想,该如何剿灭这些流贼?”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须的汉子站出来道:“这还有什么想的,我等身为官军,自然要护得一方平安,流贼肆虐,直接出兵剿灭便是。”

“贺参将说的是极,我等身为一方父母官,理应护得百姓平安,流贼无道,自是出兵剿灭!”又一名年纪稍大的中年男子站出来道。

“好!”陈奇瑜抚掌叫好,喜道:“贺参将与尤总兵说的不错,我等身为朝廷命官,岂能看着流贼肆意践踏百姓。”

“所以,本官决定亲自领兵,剿灭这股流贼。”

“陈大人三思啊!流贼势大,我们又兵力薄寡,怎能轻举妄动!”总兵王承恩站出来劝阻道。

“王总兵,你这是何意?”陈奇瑜面色严厉地质问道。

王承恩抱了抱拳,回道:“陈大人,流贼有十万之众,而我延绥镇最多只能抽调万人,如何剿灭的了流贼。”

“下官建议,不如向三边总督洪大人请派援兵方为妥当。”

“王总兵莫不是怕了流贼?”满脸胡须的贺参将出言讥讽道。

王承恩一听,顿时反击道:“贺疯子,休要污蔑,我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若剿贼不利,岂不是让流贼更加猖獗。”

“呵呵!”贺参将冷笑一声,满脸的讥讽之色。

坐在最下首的刘博源好奇的看着这一幕,不由地对着身旁的李耀问道:“李大人,刚刚出言的那两人是?”

李耀转头,小声地说道:“那满脸胡须的是贺人龙贺参将,人称‘贺疯子’,打起仗来不要命。”

“另外那年纪稍大的中年男子是尤世禄尤总兵,尤总兵可是历任了七任总兵。他还有一兄弟尤世威,现为山海关总兵。可谓是将门世家啊。”

“一门两总兵,好生厉害呀!”刘博源惊叹道。

“唉!可惜他们的大哥尤世功早逝,不然定是一门三总兵了!”李耀叹息道。

“尤世功?”

“尤世功尤总兵在后金攻破沈阳城时,战死殉国了。”李耀讲道。

“原来为国捐躯,真乃英雄也!”刘博源敬佩道。

李耀沉默地点点头,心下敬佩不已。

若这事搁他在身上,恐怕他早就弃城逃跑或者投降了,无论如何也不会战死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