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刘瑾睡的不踏实,嘴里一直哼哼唧唧的,说了什么燕懿安也没听清楚。
这人没有发热,燕懿安也就没再搭理这人,侧着身子继续睡了。
床榻窄小,燕懿安怕挤到了刘瑾,就一直侧着身子,一动不敢动的,深怕碰到了这人的伤口弄疼了她。
第一道晨光入室,燕懿安照例,醒了过来,却不曾想,此时自己与刘瑾的姿势,却是说不清的暧昧。
这人怎么就在了自己的怀里了呢?
马车里特意多铺了两条被子,颠簸的时候可以更舒服一些。
对于驾车,燕懿安可谓是一窍不通,她帮不了刘瑾,只能让她忍着疼痛自己赶车。
出发时燕懿安倒是有过找一位车夫的打算,被刘瑾拒绝了,二人身份且说不能让外人知,就说这剩下的路上是否还有危险,都尚未明朗,又怎能让人白白的搭了性命进去。
白日赶路,若是路过了城镇,二人就买些吃食,用品放在马车上,继续赶路。
若是深夜实在累了,便将马车藏好,二人在车里歇息几个时辰再赶路。
行了三天,中间二人换过两次马匹,直至第四日,刘瑾终究是忍受不住颠簸,身子开始发烫的倒了下来。
刘瑾经过打听,绕了近路,此时她忽然晕倒,燕懿安只觉天都塌了下来。
这马倒是乖巧,没人赶它,它便一步不动的停下来,只知道低头吃草。
“刘瑾,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快醒醒。”燕懿安拼命的摇晃着刘瑾,一遍遍的呼喊着,只求这人能快些醒来。
这人身体热的厉害,燕懿安无助的,只能让她搂在怀中。
燕懿安庆幸,没过多久刘瑾便渐渐的有了意识,嘴里不停念叨着冷。
燕懿安感谢老天爷,一定是听到了她刚刚的祈求,若是这人能醒过来,能活着,她愿意放弃一些仇恨,再不与这人追究隐瞒之事,留她刘家所有人的性命。
被子盖在刘瑾的身上,燕懿安仍然没有放手,将人紧紧的搂在怀中“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刘瑾,你别吓我,你告诉我,你会没事的,本宫不许你有事。”
话都随了风去,刘瑾一句都没回,嘴里还是念叨着冷。
被子逐渐热了起来,刘瑾的颤抖也好了许多,嘴里没了念叨,便也没了声音。
这人该是睡着了,燕懿安静静陪伴着,等待着。
入了夜,林中的空气骤降,燕懿安也觉得冷,便又将一旁多备着的一条被子拿来,将二人包裹在了一起。
迷迷糊糊的,燕懿安竟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睁眼,忙查看着怀中的人。
“娘子醒了。”
怀抱中空了,声音在耳边回到再熟悉不过,燕懿安绷紧的情绪瞬间崩塌,在抱上刘瑾的那一刹那,泪水狂涌不止“刘瑾,你醒了,真的太好了。”
“娘子,轻点,我背上的伤,好痛的。”刘瑾疼的直咧嘴,对比公主的怀抱,刘瑾觉得疼死也值了。
耳边喊疼,燕懿安急忙起身,在这黑暗中,摸索着,寻找了刘瑾的双手。
刘瑾倒是先抓住了燕懿安的双手,安慰着“我好多了,娘子放心。”
“当真?”刘瑾的话不可信,燕懿安要再问一遍,确认着“我不信,让我摸摸的你额头,发热减轻了么?”
指尖只轻轻的触碰,燕懿安就火了“你又骗我,你明明就没好,你还在烧。”
这人慌张的关心,刘瑾感动到险些哭了出来,谁说自家娘子不喜欢自己,这不就是再明确不过的关心么!
刘瑾心里都乐开花了,激动的将人搂进怀中,很轻的“我的好娘子,我没事,真的没事,你放心,我不会死,我还要用这一生来偿还对你的伤害呢。”
会油嘴滑舌,会说甜言蜜语了,燕懿安听着心中欢喜,转眼间,又泛起了倔强脾气,离开了刘瑾的怀抱,抬手摸了两把脸上的泪水,说道:“你少来,先说你的伤势,接下来要怎么办?你刚刚晕过去了。”
“我知道,脑子一沉,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掀开车帘,刘瑾观察着,马儿没有走的太远,她还能看得到要翻过去的那座山头。
“娘子,今夜就在这歇息,明日一早咱们再出发。”
此时夜黑风高的,刘瑾又刚清醒过来,确实不易再赶路,燕懿安一切都听刘瑾的,乖乖的躺了下来,她也累了,也想歇息片刻。
刘瑾没了动静,没有躺进被子里,燕懿安抬眼望去,黑暗中,刘瑾仍旧坐在那里“刘瑾,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过来休息?”
“我运功调息一下身体,娘子不比担心我,续命的药丸刚刚我一连吃了两颗,不会有事的。”
药丸续命,刘瑾用银针催动了周身的气息,打坐一夜,想必应该还可以支上两三天的路程,到时候,也就该赶到大哥那里了。”
再次启程,燕懿安对刘瑾的态度改善了许多,脸上不那么冰冷了,人也和气了许多,只要刘瑾要求的,且燕懿安能做的来的,都会去弄,甚至还跟刘瑾学了点赶马车。
四天四夜,二人总算是进了刘毅大军的管辖内,马车到了军营前,门口守门的小兵可不认识什么驸马公主的,还嘲笑了二人一番。
刘瑾还在马车上趴着,这是燕懿安第一次拿出公主的威严来压人“你这混账,还不快快让刘毅出来,迎接本宫。”
小兵蒙了,一个穿着邋遢,头发甚至有些凌乱,脸上还有些肮脏的人竟然会有此等威严,只瞧上一眼,便吓得腿软。
怕真是公主殿下前来,自己有眼不识泰山惹了祸事,急匆匆的跑了进去。
没多一会的功夫,燕懿安瞧见了刘毅匆匆跑来的身影。
“末将,参见公主殿下。”
在众多士兵的面前,自家将军给一名叫花子似的女子行礼,还是那种君臣之礼,那口中喊得是公主?
谁人不知,晋国的两位公主最是好认,一位貌似天仙,一位丑如魍魉呀,眼前这位怎么可能,怕不是将军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