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是热乎的,两根腌好的细小白萝卜,端来的两碗凉茶,其实就是酸梅子配着碎茶渣子泡出来的,能解渴降降暑,酸苦酸苦的不是个味道。
刘瑾想管老头要点糖,结果惹来人家一顿白眼。
没有就没有,刘瑾也不要了,她是能喝得下去的,那糖是给公主要的。
“老婆子,你先吃着,等到了前面的镇子,咱们再吃些好的。”
馒头递给燕懿安,刘瑾咧嘴一笑,面具上都是褶子,尽显憔悴。
刘瑾怎么也没想到,公主一点都没嫌弃,凉茶她不觉的难喝,馒头配着咸萝卜,吃的还津津有味。
燕懿安小口小口的咬着,瞧的刘瑾直皱眉“若是实在难吃,老婆子咱们就不吃了,再忍忍,估计再有两个时辰就能到前面的镇子。”
“不难吃,你也快吃,我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馒头了,好吃。”
燕懿安吃的直吧唧嘴,白萝卜被她没几口就吃了干净。
刘瑾盯着手里的馒头,怎么都看不出这个好吃,无奈,只能大口吃了起来,一口咬的大了,干的很,只能拿凉茶顺顺。
刘瑾心里咒骂那九个怪物,若不是有他们在,刘瑾也不会点这馒头。
这身穿戴,若是在此要盘牛肉半壶酒,准会惹起他们的注意。
燕懿安见刘瑾低垂着头,眼角的余光总是瞄着摊位上的几人,贴近了些,问了句“你认识他们?”
“之前有过一些过节,他们都是江湖中人,若是让他们认出我来,只怕刹时我这脑袋就得搬家。”
光说着,刘瑾都觉得脖子处发凉,忍不住瞄了一眼躺在椅子上的那把战斧。
燕懿安这才懂了“那他们会不会认出你来?”
刘瑾摇头,贴近了些,以免那几人中有谁内力好的,在听了去“不能,我的易容手法,在当今世上可是最高超的”
怕这人认为自己吹牛,补了句“师父他老人家教我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最后一口,馒头吃完,燕懿安连带着只有碗底多的凉茶也喝个干净,嗤笑了声“你就不怕你的师父诓骗于你?”
“应该,,,应该不能吧”刘瑾回的没底气,那老头除了谋略天下第一,其它的,的确有吹牛的成分。
就好比这功夫,他说过若是遇到江湖中人,是可以足够防身的。
现在看来,他就是诓骗了师兄弟们。
燕懿安有察觉,摊位上的几人中,其中有两人总是时不时的看过来。
为免刘瑾身份暴露,燕懿安下了车,将刘瑾喝完的茶碗拿了过来。
“老婆子,你干嘛?”
“去还碗呀,顺便活动活动腿,坐了半天车,腿麻了。”
燕懿安说完,慢悠悠的朝着茶摊走去,弯了些腰,一副疲惫的样子。
将碗放下,燕懿安没作声,转身时顺便瞄了几人一眼,心中感慨,离近了看,更吓人。
回到刘瑾身边,燕懿安由刘瑾搭手,上了车,又倚回了干草上“老头子快走。”
直至茶摊没了踪影,燕懿安才出言问道:“武林中人,都这般的凶神恶煞么?”
“也不全是,也有温文尔雅的,女子也有柔情似水风情万种的。”
“老头子倒是知道的清楚,莫不是有上一两个武林中的红颜知己?”
这话是真的不能说错,错了只会给自己找麻烦,刘瑾只觉咬了舌头,大气都不敢喘,陪笑道:“怎么可能,我可不是武林中人,我武功不好,配不上他们。”
“武林中若无,却也不代表没有什么青梅竹马莺莺燕燕的,我不在意,你又何必掖着藏着”
抬手拍了下刘瑾的后背,笑道:“闲来无趣,不如说上一说解解闷。”
刘瑾汗都下来了,公主何时问过这些呀,今日出门,她总觉得公主与平常不大一样了,话都多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这一位娘子,心中也只爱你一人,怎还容得下其她人。”
“油嘴滑舌,只怕用这招诓骗的女子不在少数吧。”
燕懿安瞥了眼,别过头去,只看沿途的风景,不再理会刘瑾了。
“老六,你可瞧清楚了,刚刚那二位可有异常?”持剑的男子问着,他口中的老六,是用双刀的年轻男子。
“应该是没问题,只是俩平常务农之人,那女人走路无力,该是身有病疾,那老头瞧着倒是有些力气,步伐稳健,,,”
此人话未完,战斧的妇人出言打断了老六还未说出的话语“有个屁呀,一看就是农夫,下地干活的,哪个身上还没点力气,别瞎扯了,快些走,我可不想晚上再睡荒山野岭的,腰疼。”
“就你事多”老六狠瞪了一眼妇人,却也不敢说的太过,毕竟那妇人比他武功要高,真打起来,她手中的那把战斧他可是应付不来的。
刘瑾二人赶在了天黑前入了镇子,这永安镇不大,一条主街从东能看到西,据管辖内的官员上报,这镇上也只不过几百口的人。
沿街走着,前面不远处,杵地上的高杆上,挂了几块四方的木板,上面写着永来客栈。
“就那了,过去瞧瞧。”
驴车缓缓靠近,停在了高杆下面“老婆子,你在车上先等会,我去问问,看还有没有房间。”
燕懿安点着头,仰头看着永来客栈的牌匾,回想着上一世的过往。
她与刘瑾初来的第一晚,确实是在这里歇息的,当时二人是叔嫂关系,要了两个房间,深夜的时候遇到了黑衣人行刺,被刘瑾打退了,他也并未受伤。
这里算是有惊无险的,燕懿安倒不担心,她担心的是前面的昌平镇上,那行刺之人倒是真的伤了刘瑾。
只是不知,这一世,是否还会只伤了他的手臂。
刘瑾兴匆匆回来“老婆子,有空房间的,咱们今晚就住这里了。”
牵上驴车,由店小二引着,将驴车牵到了后院。
扶燕懿安下车,二人跟着店小二朝着把头的那间房走了过去。
刘瑾想过要两间房的,思量后,觉得不妥,老夫老妻分房睡?这说不过去,就是分床睡,都是惹人怀疑的。
随着木门被小二抬手推了开来,发出咯吱一声,十分的刺耳。
刘瑾探头往屋里一看,刘瑾的心也咯噔一下,那床榻也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