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回来的刘瑾未发现那棵桃树下的燕懿安。
呼唤着,环视了好一会,才找到人。
“公主,你怎么在这里,我叫你半天,你怎么也不回我一声。”
蹲在地上燕懿安斜歪着头,手指着地上抿嘴笑着“本宫在看它们。”
刘瑾一愣,也蹲下了身子,顺着燕懿安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一群蚂蚁,正在辛勤的将找到的食物搬回家中。
“驸马,你说它们是不是比人要幸福的多?”燕懿安轻飘的话语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最起码,它们单纯,没有尔虞我诈是是非非,有的只是简单的快乐。”
“也许吧,也许它们,也不是很开心的。”刘瑾低声说着,晃了神,只是刹那间。
“公主,夜深了,咱们回去吧。”
望了眼月色,燕懿安听话的站起身来,点着头“嗯,回去吧。”
下意识的伸手,却没等来刘瑾的相握,只见那人径直的转了身,朝着花园的出口走着。
落空的手掌感受着凉爽的夜风,燕懿安自嘲,将手收回了袖中,跟了上去。
夜太静了,转动的车轮异常的刺耳,燕懿安借着月光,看向一直不吭声的刘瑾,问道:“驸马可是看到了?”
晋国的夜晚,几乎是没有宵禁的,大街上偶尔会有人与马车擦肩而过,刘瑾数着,各个都是醉鬼。
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刘瑾这才收回了身,回着“看到了什么?”
刘瑾要装傻?燕懿安可是不依,话问了没有不说破的道理“既然看到了,为何不问?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么?”
“我要知道什么?公主又打算要我知道什么?”嗤声一笑,刘瑾又看回了窗外的景色。
“你若想知道,本宫会告诉你,包括你看的,也许还有未听到的那些。”
“我说了,我不想知道”突兀的,刘瑾吼了,夜色中所见让她抓狂,这人如今却又步步紧逼,让她无处遁形,逃避不得“公主不要欺人太甚。”
醉意怂恿着刘瑾的怒火,她控制不住,一股脑的全都吼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已经有那么许多了,为什么偏偏会是我大哥,公主,你告诉我,为什么会是我大哥,为什么?”
抓上燕懿安的双肩,刘瑾用力的摇晃着,手上失了力道,她在用力,缩紧着掌中的尺寸。
燕懿安忍着痛,还要维持着脸上的轻笑“既然你在意,为何不问出来?若是本宫不说,驸马是不是打算将这事吞进肚子去,势要当个瞎子,傻子?”
“我不知道,我没想好,不知道的。”刘瑾摇着头,像个失了心的人,呢喃的话只讲给自己听,手上的力道松了,她退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既然被撞见了,驸马有何想说的?”燕懿安继续追问,不给刘瑾喘息的机会。
“我不知道,不知道”刘瑾怒视着,一双眸子中喷着火焰,若不是被黑暗掩盖,还真的有些吓人“你明知道他是我大哥,你还引诱他,公主,你太过分了,你难道非要找上那么许多,难道他们还满足不了你,还要搭上我大哥么!”
这混账话刺的燕懿安心好痛,原来在她刘瑾的眼中,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女人,难怪最近她开始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原来也是如其他男子一般。
不等燕懿安多想,刘瑾竟然从窗子飞了出去,纵身一跃飞过那高耸的院墙,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公主,驸马他?”十七轻声问着。
“没事,随他去吧。”燕懿安自嘲,原来,两世的选择,竟然都是一个结果,也罢,省去情丝,便可一心一意的只为复仇活着。
今儿一天,刘瑾一直都在燕懿安的身边打转着,十七要说的事情一直未能开口,如今没了顾及,十七转身钻进了车子。
马儿认得路,就让它自己寻着回家的路吧。
“公主,北边传来战况,乌族势如破竹,已经连着攻破了三座城池,程将军可是损失惨重,看来,朝廷是该派兵增援的了。”
燕懿安将自己归到了冰点,浑身上下散发着逼人的寒意,谈及战况,更是涌出一股子杀意来“那是再好不过,本宫就等着此时呢,战报何时能送回宫中?”
“算算时间,后日便能。”十七回着,将袖中今早收到的飞鸽传书,递到了燕懿安手里,掏出火折子,点燃着。
纸条上文字不多,燕懿安只扫了一眼,又递了回去。
“吕国的粮食,可是正常?”
“一切正常,有了那姓赵小子的死,他的老爹更是卖力气,还扬言,只要与晋国对抗,他必支持到底。”
黑暗中的十七偶尔会笑上几下,如同死神般,让人不寒而栗。
“粮食共给,还是暂缓,攻下几座城也该喂饱他们了,若是再贪得无厌,可就不那么好收场的。”
与乌族一仗,那上一世的胜败,燕懿安心中知晓,这一世,也在她的算计之中。
“让灵影卫做好准备,是时候该让月国出点动静了,一两块石头丢进水中太无趣了,本宫要看到更大的漩涡,那才有趣。”
“我知道了,最晚十日后,月国便会有所动静。”
十七皱眉,又说回了他所顾及的事情上“公主,银两方面,还是不够。”
“再等等,只需一个月,国丈就会给本宫送上一笔银两,而且会是很大的一笔,说不定还会与国库比上一比。”
月色中的燕懿安有种嗜血的美,十七喜欢这种感觉,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他赶到兴奋。
脚下踏着瓦片,刘瑾漫无目的的飞跑着,夜深了,能有灯火通明之处的地方,也就是那花街柳巷了,她不想去那里,不想闻那些庸脂俗粉的味道。
窄巷子里的一处昏暗烛火吸引了刘瑾的注意力,左右瞧着,这不是那夜她喝桂花酿的地方么么。
脚尖轻点,刘瑾飞身跃下,正站在了老者的面前“老人家,还有位子么?”
天降活人,老头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年少时也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见过飞檐走壁的江湖人士,自是不会大呼小叫的吓个半死。
抬手指着靠墙的那处空桌子,说道:“有的有的,客观那里请。”
“桂花酿一壶,小菜随便来几样就好。”
“好嘞,马上就来。”人家说随意,老头也不客气,把剩下的不多的几样小吃,每一样都给刘瑾弄了一份。
还是那个味道的桂花酿,刘瑾摇晃着手中的酒壶,眼前是那黑暗中二人相拥的画面。
突然有人装了刘瑾的桌角,弄洒了盘中的花生“你这女子,怎么回事?”
刘瑾恼着,却不想女子竟然慌张的藏到了自己的身后,手指竖在唇间,轻声哀求着“求求你,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