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这是打哪回来呀?这么晚了,也不瞧着点时间。”
刘瑾前脚刚一进门,屋内就传来颇怪异的话语,抬头一眼,那人家正倚着床榻,手肘拄着脑袋,刘瑾瞧着,笑了。
“别提了,还不都是我那师姐闹得。”
刘瑾摇头叹气的,先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直接喝了干净。
“简直太折磨人了,我被她闹得口干舌燥,一口水都喝不安生。”
刘瑾一进门,斜靠在床榻的燕懿安开口问着。
燕懿安不接话茬,问了句“皇妹又去找驸马了?”
言语平淡,刘瑾没有察觉出这人有生气的意思,放心了不少,话说的也就随意了许多。
“可不就是她么,上午的时候就去我那了,直到宫门要关了,这姑奶奶才肯回去,真是累死我了。”
在山上,众人私下里都是这么叫燕懿乐的,习惯了,此时竟也忘了更改称呼了。
“看来,皇妹与你的感情真还真是好。”燕懿安说着“本宫真羡慕皇妹。”
言语中的低落情绪刘瑾听的出来,她愣了一下。
难道“……”
看不清燕懿安的任何表情,刘瑾也不敢妄加揣测,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面前的女人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
只是那又能怎样,给不了的,终归是给不了,刘瑾一想这事,就是心疼。
“师姐与我是好友,就如同我与公主一样,是最好的朋友般。”
刘瑾自圆其说着,淡淡的,只是不知这人听了这种解释,会想到哪里,是否还会伤心。
“好友”燕懿安呢喃的重复着,白布下的嘴角扯着笑意,平淡的回着“好一个好友,那本宫倒要恭喜驸马了,晋国的两位公主,都是驸马的好友。”
这话听着不对,刘瑾只觉屋内的空气似乎正在变冷,她得小心着点。
“公主,夜深了,睡觉前,我还是查看一下你的侧脸吧。”
刘瑾岔开话题,来到了榻前“今天,有什么感觉?”
说话间,刘瑾伸手开始拆除脸上的白布,燕懿安乖乖的坐直着身子,回着“倒是没前几日那么的痛了,伤口处痒得很,让人有上手抓上一抓的想法。”
“万万不可,好不容易养到了这种程度,公主若是上手抓了,后果不堪设想的。”
白布拆掉,燕懿安侧脸上的蝴蝶胎记已经没有了,剩下的,便是等待着伤口的慢慢愈合。
配合上师傅天机老人传下来的独门秘药,这张脸便会是一张完美无瑕的面孔。
此时刘瑾就在想,公主恢复了容貌后,会是怎样一张倾国倾城的容貌。
不知为何,同为女子的刘瑾,竟然会期待看到那样绝美的公主。
春华秋实,春暖花开,二月再见,三月待好。
春风躁动,吹化了积雪,叫醒了大地。
“主子主子”兰儿跑的匆忙,连门都忘了敲就直接进了屋里“主子,宫里来人了。”
燕懿安抬眸,翻书的动作滞缓了片刻,才道:“来的是谁?”
“是皇上身边的小顺子。”兰儿回道。
治疗脸上的印记已经有三个月了,燕懿安脸上的白布已经不似最初那般厚密,薄薄的一层,待春风拂过,倒也不觉得那么闷了。
听着来人,燕懿安继续翻着手中的书“可有说些什么?”
“没有”兰儿回着“小顺子就说给公主捎句话。”
“?”
小顺子等了一会,待看兰儿从内堂走回,没有云霞公主的身影,微皱眉了下,脸上的笑意不变。
“让顺子公公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兰儿一脸的歉意,走到小顺子跟前,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百两银票,递了过去。
“顺子公公来得不巧,公主殿下身体欠佳,大夫说了,殿下暂时不能出屋,以免受风加重病情。”
顺子银票拿的痛快,兰儿瞧着,笑的更加谄媚“顺子公公有什么旨意要传达可否告知奴婢,由奴婢来转达给公主殿下。”
“既然如此,咱家跟兰儿妹妹说,也是一样的。”顺子仍旧笑眯眯的,偏圆润的声调越来越缺少男人那般浑厚有磁性了。
“陛下明日在宫中宴请阿伊部族使臣,据说这使臣与驸马乃是师出同门,皇上口谕,明日公主与驸马需出席宴会。”
“奴婢记下了,有劳顺子公公了。”
兰儿行了宫礼,算是给小顺子极大的面子。
“既然口谕已传达,咱家也要回去复命了。”
话已传到,顺子的手指在袖中抚摸着那张百两的银票,心满意足的走了。
得知口谕后,燕懿安心中倒是不大担心,既然有旨,那明日去了便是。
刘瑾也说了,今夜便可彻底摘除脸上的白布,今后再也不用以面纱遮面了。
容貌回复,明日赴宴,燕懿安倒是要谢谢皇帝弟弟给了她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燕懿安真正担心的,是燕雄杰心中的算计、、、、、、
今日是个重要的日子,刘瑾只做了银号的账目,就早早的回了公主府。
她心中惦念着那副完美的容颜,这些天换药,公主的容颜是越来越清晰,今晚,她就可以一饱眼福的看清那张绝美的脸了。
“驸马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刚到申时,刘瑾就急匆匆的进了院子,听着脚步声,燕懿安好奇的朝着门口望去,人便已经到了门口。
步子走的快了,刘瑾口渴,进屋先畅饮了杯茶水,顺了顺嗓中的干涩,才回道:“今日无事,我便先回来了。”
“当真?”燕懿安挑着尾音,掩着笑“驸马不是另有期盼?”
被人拆穿心思,刘瑾憨憨一笑,抬手搔了搔脑后的头发。
“我哪有什么期盼的,还不是惦记着早点给公主拆去脸上的白布么。”
“哦”燕懿安故作恍然般,悠悠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驸马了。”
燕懿安还是没忍住的笑出了声响,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