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接话道:“大哥,既然如此,京兆府尹便不会为难咱们一品轩吧。”
谈话间已经到了膳厅门前,美味佳肴的香味飘荡在空气中,引诱着每个人的味蕾。
依照主客之礼,刘毅很自觉地坐到了上次他坐过的位子上。
今晚的食物不是很丰盛,虽然一桌子的菜品,不过大多都是以素菜为主,比较清淡。
“不知大哥到来,也没让后厨弄几道像样的小菜,大哥莫要嫌弃才是。”
燕懿安继续客套,她倒要瞧瞧刘毅能一直含蓄到什么时候。
燕懿安最清楚刘毅,他可是个无肉不欢的人,没有酒肉,休想让他吃饭。
“末将不挑食的”刘毅咧嘴笑着“这一桌子的丰盛菜肴,闻的我都饿了”刘毅指着一旁的丫鬟,吩咐道:“来呀,给我弄一大碗米饭来。”
燕懿安一个眼神,小丫鬟立刻按照刘毅的要求,取了个大碗,盛了满碗的米饭。
今日惹了公主伤心,刘瑾在饭桌上特别的殷勤,挑着人家最爱吃的,频繁的往燕懿安碗里送。
刘毅只觉今日这青菜,比没熟的肉还难嚼,更别提下咽了。
“大哥的意思,张大人的案子,就与一品轩没关系了?”上刘瑾问着,朝着刘毅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示意着。
刘毅陪了一杯,细品了下酒滋味才道:“那是自然,人虽然是死在了一品轩,却与一品轩有何干系。”
“那就好,明日我再去一趟一品轩,跟郝掌柜交代一下。”
余光里,燕懿安夹起了碗中最后一片的百合花叶,送进了嘴里,那道菜在自己面前,刘瑾急忙又夹了几片,送了过去。
“那大哥是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张大人的死,不会搅扰到了大哥的事情吧。”
美酒再好,入喉的刹那也会带着火辣一路灼下,灼伤刘毅的不是这穿肠而过的酒酿,是夫妻二人的甜蜜,是弟弟对那人的宠溺。
刘毅边说边吃着离他不远的一碟冬笋“瑾弟不必担心,大哥的事情已经办妥,至于那张大人,我看就是死有余辜。”
“大哥,此话怎讲?”
刘毅瞧了眼屋内,确认屋里只有他们兄弟加燕懿安和兰儿,才继续说道:“今日早朝上,不知道是谁,就已经参了张大人一本,说他勾结外邦贩卖军情,如今他又死在外族手里”
刘毅轻笑着,燕懿安和刘瑾自然懂得,他这话中的含意。
“那这,,,倒是有趣了”燕懿安插话道:“如此看来,驸马就更不用担心一品轩会卷进其中了。”
“公主聪明”刘毅继续说道:“早朝的时候,皇上表现得不信,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否认了折子上的一切,可我看得出来,勾结外邦这件事已经如一根刺般深深的扎在了皇上的心中,如今人又死了”
说到此时,刘毅摇头惋惜一叹 “只怕这事不会就这么结束,弄不好又是一场难免的战争。”
“大哥倒也不比过忧”燕懿安朱唇微起,品了口杯中的佳酿,上拉着嘴角“两国开战,兹事体大,区区一个张大人,还翻不起什么浪花,即便是以此来作话柄,怕也是全无用处。”
“公主说的极是”刘瑾插话道:“大哥放心,阿伊部落的首领可是个智者,也定不会做出如此的蠢事,我想这里边,定有蹊跷,也许,只是一次生意场上的黑吃黑也说不定。”
刘瑾说这话,可是有十足的把握,他对阿伊部落的首领不大了解,可他了解阿伊部族的军事,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可是她的大师兄,师傅最得意的弟子。
张大人的事情告一段落,兄弟二人开始聊起了儿时的过往,燕懿安插不上话,索性寻了借口,早早的离开了这里。
燕懿安刚进书房,门外便有了敲门声“谁?”
“公主”
男人的声音低沉,甚至还有些忧郁,燕懿安当然知道来人是谁“十七,进来。”
十七进门,兰儿与之侧身而出,顺手关了房门,安静的站在了屋外,还量出了十步远的距离,确保自己听不到屋内的谈话。
“公主,查出来了,那三个外族人是乌族的人,现在人就叫西郊的一处破庙里。”
“你没有暴露吧。”对于那三人,燕懿安更关心的是十七的安危。
“公主放心,他们还不是我的对手。”
十七向来不说假话,也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公主,他们手上可有国丈的把柄,我看过了,真正勾结乌族引来战争的,是国丈。”
三人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行踪隐秘,没有留下尾巴,可他们低估了十七的厉害。
肚子饿,自然要出门买东西,只要露头,十七培养的人,就能找到他们。
顺藤摸瓜,十七找到了他们的住处,翻看了他们的行李。
燕懿安喜欢这突来的惊喜,她甚至有些兴奋,难以抑制的,只是她的笑容,让人觉得后背有些发冷。
“你可记下了里边的内容?”
“记下了,现在就可以写出来。”十七过目不忘,这在武林中,可是为数不多的存在。
内容不多,两张薄纸都写不满,十七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未用上,就将内容呈给了燕懿安。
低沉的如深渊般的声音出现在了燕懿安的笑声中,她觉得不够刺激,又将内容细细的看了遍。
手指夹着薄纸,停留在了烛火之上,待得火苗灼人皮肤,燕懿安才抖了抖手指,将燃烧殆尽的残片甩到了地上。
“轩皇后倒是个有趣的人,她那不可一世的模样,让本宫记忆犹新,本宫倒要看看,带她失去亲人,还能不能一如既往的将高傲维持到底。”
十七未懂,问了句“公主打算怎么做?”
“不急,国丈的动静弄得不够大,咱们得加些柴,让火烧的更旺一些。”
十七还是第一次看到公主这么的兴奋,他实在是猜不透“公主的意思是,,,”
“他不是要赚钱么,不就是区区百匹军马么,他要,咱们帮他一把”燕懿安的手指在书案的边缘处,富有节奏的敲击着“借他国丈的光,本宫也赚上一笔如何!”
此时,十七才懂,转身出了书房。
直到夜深,吃酒的刘瑾才回到了房间,还带回来了满身的酒气。
扑鼻而来的酒气熏得燕懿安眉心一皱“大哥走了?”
“走了”刘瑾喝的脚下有些没跟,摇晃着身子不走直路。
“你这是喝了多少呀”打刘瑾踉跄着进了门,燕懿安就匆忙起了身。
只穿一身单薄的中衣,她来不及披上件衣服,拖着鞋子便去搀扶这人。
燕懿安的手刚一搭上刘瑾的,这人一个不稳,直接躺了过去,连带着燕懿安,也跟着。
还好后边是床榻,被子厚厚的,刘瑾躺下,也没觉得痛,只是怀里突然闯进了一股幽香,让刘瑾狠抬了下眼帘。
侧卧的二人彼此的距离是那么的近,呼吸的缠绕甚至搅乱了二人的思绪。
燕懿安也没想到,自己会跌入刘瑾的怀里,如今的竟然近到了鼻尖触碰的程度。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