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徐徐,被崴脚的事情这么一折腾,不知不觉间,已经入了亥时。
燕懿安身体困乏,却并未急着睡,倚靠在床边,读着这几日未读完的书籍,等着兰儿回来。
“可都安排妥了?”
燕懿安问着,将书递给了归来回话的兰儿。
“回主子,都安排妥了。”
“他可还满意?”
兰儿颇自豪的笑着“嗯,驸马爷很满意,被褥是奴婢亲手铺的,用的都是主子您交代好的上等的蚕丝锦。”
兰儿扶着燕懿安躺下,继续禀报着“榻边,奴婢也按照您说的,摆放了案几,起夜的茶水,吃食一应俱全,主子您就放心吧。”
兰儿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十分自豪的,凡是过了自己的手,那准是让主子一百个放心。
“那就好,关注着点那边,若是他缺了少了什么,便给置办上,不可屈了他。”
“是主子,兰儿知道了。”
拉过床榻里侧的被子为燕懿安盖好,兰儿细心,又掖好了被角,这才满意的直起腰身,开始弄床帐。
兰儿在自家主子这儿,心里憋不住事,嘴一快,心里琢磨着的事情又问了出来。
“主子,驸马爷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呀,回了家,也不跟你同睡,您还让他搬到书房,最可气的”
兰儿越说越郁闷,声调高了些,紧缩着眉心“他竟然还真的答应了!我看他看您的眼神不对,奴婢也不知怎的,就是觉着驸马爷不老实,那眼神,奴婢瞧着来气。”
其实兰儿是想说,驸马爷准是嫌弃主子您的样貌才会搬到书房睡的,她没敢。
兰儿甚至怀疑,她出去的那两次,驸马爷指不定说了什么不中听的或者做了什么恼了主子的事,要不主子怎会让驸马去睡书房。
兰儿虽不懂情爱,不过她知道自家主子苦,嫁了一个小她六岁的男人,不熟不悉的,难相处。最难的还是容貌,驸马生得俊俏,自打他一入府,府内丫鬟争先恐后的偷瞄驸马。
主子脸上的胎记确实不大好看,若说驸马不嫌主子长相,兰儿觉着鬼都不信。
“好了,不许乱说”燕懿安没有嗔怪,却没有责怪之气“也深了,你也去休息吧。”
兰儿吐着舌头,恭敬地退了出去。
昨夜脚踝疼了一宿,燕懿安又不敢翻身,恐碰了痛处,会更难受,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昏昏睡着。
可没过多久,疼痛袭扰,搅扰了燕懿安的睡意。
迷迷糊糊间,只觉天边有了晨光,每到这时便是燕懿安起床的时间,可惜今日的她,是支撑不住了,睡了懒觉。
再度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兰儿”
“奴婢在。”
兰儿早早便在门口候着,听得屋内呼唤,忙推门进了屋内。
“几时了?”
燕懿安睡的头疼,迷迷糊糊的忘记了脚踝的伤,一起身,疼的她直咧嘴,倒抽了口凉气。
“回主子,刚进巳时。”
兰儿手脚麻利,眨眼的功夫床帐已经收置完毕,端水服侍燕懿安做了洗漱,确定主子就算在床上躺着,也是干净舒服的后,这才满意。
“他呢?”燕懿安的这个简称兰儿听得懂。
“驸马爷在院子里逛着呢,爷说等您醒了,他要给您瞧病呢。”
回完了主子要知道的,兰儿又问“主子,这个点了,奴婢帮您把早膳端来?都是些清淡的,怕您没胃口,奴婢特意让膳房备的。”
得了准许,兰儿端着水盆出了房去。
不一会的功夫,兰儿端着一碗莲子粥和几碟小菜,几碟糕点回了来。
门口正好碰上了得知公主醒来赶来的刘瑾。
“奴婢给驸马爷请安。”
兰儿端着食物,未行礼数,但按照尊卑,还是跟在刘瑾身后进了屋内。
“公主早安,脚伤可是好些了?”床上的公主,依旧那么的优雅,半依着的腰身看着是那么的纤细,刘瑾依稀记得,昨夜她是有扶过的,很细,很软,还很香。
思絮乱飘,刘瑾不仅红了脸,满满垂下了眼眸,看向了别处。
“不好”燕懿安脸上写着憔悴,有气无力的 “脚踝痛得厉害,本宫几乎一夜未免,驸马可有良方?”
刘瑾从袖中掏出一卷着的皮子小包,沿着床榻边,坐了下来“我会针灸,今日按摩后带我用针,散去淤血,可舒缓疼痛。”
刘瑾说完,要去拿案几上的药瓶,却被兰儿抢了先,把早餐端了上来。
“驸马爷,公主刚醒,您还是让公主先吃些东西,再医治不迟。”
刘瑾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尴尬急了,忙让出了床榻的位置,站到了一旁“公主还未用早膳,怪我疏忽,公主还是先用早膳才是。”
是自己太心急了,竟然忘了人家刚醒不久,都这个时辰了还未吃些东西,依着公主这身体,实数经不起折腾。
兰儿服侍着,刘瑾便在一旁静静地等着,燕懿安有意先治脚伤。
不光兰儿,就连刘瑾也是不答应的,二人一同哄着,劝说着。
燕懿安这才把早膳吃了,结果还没吃上几口她就饱了。
兰儿心疼自家主子吃的太少,想劝劝多吃几口,也知自己每次说了也是白说,主子根本不会听的。
带着不甘和心疼,兰儿不舍的撤去了食物。
燕懿安觉得,今天的医治,相比昨晚的,更要痛上几分,简直难以忍受。
燕懿安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全身上下大汗淋漓,湿透了衣衫。
瞧着刘瑾收拾银针,燕懿安问了句“驸马今日打算做什么?”
“家父要我今日去趟银号,有些东西要交代我。”
“那,,,驸马早去早回。”
燕懿安有气无力的,刚刚的剧痛还未全部消退,燕懿安还在调息着因为疼痛而急速的心跳。
刚刚的一句询问,其实也只是随口的一说,燕懿安只是怕刘瑾尴尬而已。
随着兰儿的去而复返,刘瑾得了机会抽身离去,燕懿安也轻松了不少,不用强撑着了。
“兰儿,我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