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澜一愣，僵硬的看着张凌仙，没有说话，过了许久许久，“那你是我的妹妹吗？”
他已经学会了看骨龄，现如今能知道自己的骨龄是比张凌仙大的。
之前张凌仙也确实没有骗过自己，她确实不是自己的娘亲，只是自己不懂事，固执的以为她是，固执的这样叫她。
张凌仙直接否认，“我也不是你的妹妹，准确的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沈星澜感应了一下，他能很明显的感应到自己与张凌仙血脉相连，“怎么会呢，我们明明血脉相连，是家人才对呀。”
张凌仙斟酌了一下，开口道：“那是血契，限制你为恶的枷锁，我不想你以后从别人嘴里知道事情的经过，跟我来吧。”
她还有倒档的机会，让他知道全部经过，再做人生选择，也可以做一下测试，看能不能行。
限制？为恶？
沈星澜记忆里只有学习和张凌仙，以及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修，这会一点都听不明白张凌仙的话。
张凌仙已经在往四合院走，沈星澜给自己用了一个除尘诀，加快脚步追上去。
回到四合院的院子，张凌仙收了炼器室，她在院子中间的灵树下坐下。
沈星澜走过去，坐在张凌仙座位对面的位置。
张凌仙从储物袋里取出灵食和泡茶工具出来泡茶，她不疾不徐的将茶水泡好，将其中一杯推到沈星澜面前。
沈星澜学习了餐桌礼仪，端端正正的坐着，在张凌仙放下茶壶的时候，这才拿起糕点来吃。
娘亲做的糕点都好香，好好吃。
“……”
她不是娘亲，且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沈星澜垂下眼眸，他又是没有亲人的人了。
“星澜。”
沈星澜抬头，快速敛下心里悲伤的情绪，“在。”
“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由你选择记得还是遗忘，如何？”
“……好。”
张凌仙没有开口讲，直接放出来一段由留影珠录下来的灵影。
灵影中白衣男修的脸并不是沈星澜目前这一张，他在天玄境大杀四方的脸，和在灵界食人血肉的脸都是不一样的。
好在脸不一样，眼神都是一样的，这么看着也十分好辨认。
沈星澜看完两段灵影，唇色有些苍白，“所以你说的血契是生死契吗？”
“没错。”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会重新变回灵影中那个样子吗？”
天仙气息，邪恶之心，他曾经竟然为了修为同类相食。
张凌仙回以一个平和的笑容，“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与其你在别人口中知道，不如由我告诉你，而且你现在是可以选择的，是告别过去，还是殊途同归，都在你一念之间。”
沈星澜心里很乱，“你会讨厌我吗？”
“说实话吗？”
“嗯。”
“人只有利益纠葛的时候才会产生厌恶痛恨的情绪，我曾经恐惧过、畏惧过你，讨厌倒是谈不上，虽然你曾重伤我的师尊，但师尊身上的伤已经好全了，作为一名非直接利益损害人，我目前能以平和的心境去看待你的存在。”
沈星澜重新露出笑容，伸手去拉张凌仙的衣袖，见张凌仙不避不躲，他更开心了，“仙……仙仙，我们一直会是朋友，对不对？”
“如果你不做灵影中的那些事，我想我们会一直是。”
沈星澜站起身，挪到张凌仙身边坐下，他身体前倾，额头贴住张凌仙的额头。
张凌仙不明所以，过了一会，一颗金色的灵丹从沈星澜心口飞出。
沈星澜抓住灵丹，身体后撤，他把灵丹放在张凌仙手心，“仙仙，我将我的命放在你的手里，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如果有一天，我再做灵影里的那些事，你就捏碎我的本源灵丹。”
张凌仙忽然觉得手里的东西重达千金，“你还记得这个的存在？”
沈星澜笑容狡黠，透出一点不符合少年人的稳重，“记忆确实会消失，但本族传承会在一定的时候苏醒，最近我做了几个奇怪的梦，如果你不告诉我这些，我也会慢慢在梦里知道，我很高兴，仙仙你没有隐瞒我，而是让我知道一切。”
都说人生难得糊涂，可大部分人都愿意清醒的活着，没有谁愿意活在谎言和利用里。
相处那么久的时间，他也能够感受到，张凌仙对他有无奈，有纵容，有他不受管束时的烦闷，唯独没有偏见憎恶。
时也命也，有时候不经意的小举动就能改变未来的走向，命运这东西谁也说不准。
张凌仙将沈星澜的本源灵丹收入灵府空间，沈星澜看到了，略微惊讶，倒是没有多嘴去问。
张凌仙修出灵府空间也就二十来年，空间很小，装一个本源灵丹刚刚好。
她之所以不放在储物空间里，当然是怕未来真出意外的时候，反应不及时。
张凌仙把东西收好，履行职责，教沈星澜术法。
沈星澜对此也有疑惑，“仙仙，你不怕我强大了，控制不住我吗？”
方才灵影中的他，可谓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修士就是要修炼的，我们身处的环境如此，我不教你，你也会自己学，在这里你既不是我的奴隶，也不是我的囚徒，所以修炼这件事我不会束缚你，你想学什么都可以学，这是你的权利和自由。”至于以后控不控制得住，就是她的事了。
沈星澜点点头，须臾他挥手，换了一张脸。
沈星澜新换的脸白皙无暇，五官端正，再配上温和的浅笑，让人看着十分的舒服。
这不是一张让人一眼看过去就十分惊艳的面容，但很耐看，越看越好看。
“你这是……”换脸都学会了？
‘梦里啥都有’，也可以不是调侃呐。
“仙仙，这是我本来的面容。”沈星澜解释完，脸颊上飞上两抹红霞，“我长得不太好看，但还是想让你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嗯……也没有不好看，很耐看。”
“仙仙，从现在开始，我们是朋友了对不对？”
“应该是从之前开始，就是。”
沈星澜眸光闪闪，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