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影子悉悉碎碎地靠近,竟然是奔着霍长鹤的马去的。
霍长鹤的马比其它的确实更威武高大,皮毛水滑。
虽然在夜色中,也能看出是匹良驹。
但他们也忘了,千里良驹,是认主的。
尤其霍长鹤的马还是匹烈马,当初他驯服都费了好大的劲儿。
现在这马也就认霍长鹤和颜如玉,连银锭想骑它都得看它的心情。
所以,这两条不知死活的黑影刚一凑近,缰绳都还没来得及解开,其中一个就被马一蹄子踢翻。
一溜滚儿滚出去好几米,骨头都差点断了。
“我的娘哎~”
他低呼一声,又捂住嘴,怕惊动了别人。
但哪里由得了他,马嘶鸣一声,蹄子不安躁动。
再装不醒,就有点说不过去,霍长鹤睁眼起身,迈步过来,轻拍马背。
银锭一个箭步冲过来,一脚把另一道黑影踢翻在地。
刹时间,十几道手电光柱,对准这两个偷马贼。
这俩人哪见过这种阵势,吓得浑身发软,瘫在地上爬不起来,双手捂着眼,眼睛根本睁不开。
霍长鹤摆手,手电光柱灭掉十来个,剩下的打在四周,一片雪亮。
银锭上前,揪住其中一人的脖领子,二话不说先给几个嘴巴子。
偷马贼本来就慌,吓得半死,上来就挨一顿打,更是怕得要命。
还没问话,就开始求饶。
“各位大爷,我不敢了,别打我,我再也不敢了。”
银锭语气凶恶:“他娘的,也不看看老子是谁,哪条道上的,竟敢偷我们大当家的马,你要财不要命了?”
“不敢,我不敢,大当家饶命。”
他们杀气腾腾,面露不满,深更半夜又都是穿着寻常劲装,腰侧挎刀,在偷马贼看来,根本分不清兵和匪,再加上银锭刻意引导,他们就真信了。
“说,你们哪的人?”
“我们,我们是前面张家村的,我们是……穷的没办法,这才想着捞点外财。”
银锭又打他几下:“捞外财,捞外财,我叫你捞外财。”
霍长鹤打量另外一个人,他被马踢了之后滚出去,就一直趴在原地没动。
眼神示意,向光过去把人揪过来,扔到霍长鹤面前。
“他说的,是真的吗?”霍长鹤缓声开口。
“……是。”此人哆哆嗦嗦回答。
霍长鹤剑出鞘,一剑削断旁边一棵小树,剑光一闪,再搭上他肩膀。
“是,还是不是?”
在树被削断那一刻,两人都吓懵了,眼泪都流出来。
“饶命,饶命啊!”
霍长鹤声音从他们头顶压下来:“说实话,就一次机会,否则,就砍了你们,扔在此处也没人敢管!”
“我们……”
“我们真的是张家庄的,就是村民……”
他们一边说,一边不停叩头,忽然一个钱袋子,从其中一人怀里掉出来。
钱袋子有些旧,但用料不错,是深蓝的丝缎,上面还绣着花样。
银锭拿手电对准钱袋子,看清了,绣的是三片竹叶。
这两人身上穿的都是布衣,明显和这个钱袋子不搭。
何况……霍长鹤眸子微眯,向光赶紧把钱袋子捡起来,递到他手中。
霍长鹤心头一凛,握紧钱袋子:“哪来的?”
“这是我媳妇……”
话未了,霍长鹤剑一挥,血光现,掉出钱袋子的偷马贼肩膀上被刺一剑。
“啊!”他痛叫一声,手捂住伤口,鲜血从指缝中涌出来。
霍长鹤一摆手,向光上去把另一个吓得面如土色的偷马贼拖走,到不远处石头后,一手刀把他打晕。
片刻,回到霍长鹤面前来。
“大当家,我把那家伙了结了,尸首怎么办?”
霍长鹤不慌不忙:“切成几块,一会儿走的时候随意扔到几处。”
“是。”
挨了一剑的偷马贼一听,差点吓晕过去,双腿软得像面条,跪都跪不住。
霍长鹤剑尖指着他:“说。”
这下他可不敢再说一句谎话。
“我们……的确是张家村的,前些日子,有支队伍经过,我们见他们人多,带的东西也不少,就……想捞一笔,这个钱袋子,就是我偷的。”
霍长鹤认得,这只钱袋子就是司马大爷的。
以前应该是老首辅的,还是司马大爷无意中说起,一路流放,老父亲留下的东西不多,也就是司马家前几十年积攒下的一点好人缘,押送他们的官差默许了他们带上这只钱袋子及里面一点散碎银子。
老父亲临终前,把钱袋子给了他。
这么多年,虽然旧,但他一直带在身边,十分爱惜。
绝对没有理由,把这个钱袋子送给偷马贼。
“除了这个,你还偷了什么?”霍长鹤问。
“别的……就是些吃的,”偷马贼回答。
霍长鹤轻笑一声,声音像浸了冰:“还不说实话。”
“带下去,砍了。”
偷马贼吓得面无人色:“我说,我说,还有几件衣裳和一个包袱,我本以为是什么值钱的物件,结果是几本书,现在书还在我家里。”
霍长鹤居高临下看着他,面对他的软弱,崩溃流出的泪,无半点恻隐之心。
“你和谁一起偷的?”
“就,就和刚才被杀的那个。”
“那支队伍,一共二十七人,”霍长鹤缓声道,“你们两个人,竟然能偷那么多东西,本事还真是不小。”
“我们……”
霍长鹤继续说:“你们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还是有人协助?最好一次吐个干净,如若不然……”
银锭在一旁助攻:“大当家,不必和他废话,依我看,砍了他得了,再去他家,把一家老小都杀了,有一个算一个,鸡鸭都他娘的别想活。”
向光附和:“我看行。”
“对付这种狗东西,就该这么办。”
“我……不,别,各位好汉,我说,我的确是用了点手段,在他们取暖的火堆里扔了点迷药,趁着他们昏睡,这才得了手。”
“平时就带着迷药?看来这种事没少干,更该死,”银锭上前,举刀就要杀。
“不是,不是,迷药不是我们的,是有人……有人给的!”
“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