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手中捏着叶子,手臂上血流如柱。
他冷笑一声:“束手就擒?绝无可能!”
“你以为你还跑得了?”颜如玉不慌不忙,“沈司马,早早就擒,还能省去不少麻烦。”
黑斗篷沉默一瞬,手臂突然一抖,猛然掷出两道寒光!
颜如玉眉梢都没有动一下。
“当”一声响,银锭和琳琅同时扔出刀,把飞爪击落。
“沈文琪,非要自己找死吗?”颜如玉声音泛凉,“拿下他!”
琳琅早就等不及了,上回揍沈文琪,就被沈文琪藏拙装笨,她一直想再重新打一场。
银锭也不和她抢,在一旁拎着刀看。
不得不说,沈文琪的飞爪的确使得出神入化,琳琅一时难以占上风。
颜如玉忽然开口提醒:“琳琅,近攻!”
飞爪长处在于长,利刃在爪,琳琅和链子爪斗,近不了身也伤不了他。
听到提醒,眼睛一亮,刀刃贴着链子,一路滑到沈文琪近前。
近身搏斗,沈文琪的链子爪失去长外,琳琅跟着颜如玉学了不少现代近身搏斗技巧,大开大合,刀刀狠辣。
“哧”一声,一刀砍在他另一条没有受伤的手臂上。
见了血,琳琅像一头小狼,越战越勇。
“哧!”
不出一刻,三刀见血。
沈文琪且战且退,退到黎景尧不远处,黎景尧看准机会,手指一弹。
一枚暗器正中沈文琪小腿。
他痛呼一声,站立不稳,单腿跪地。
琳琅上前一步,刀压脖颈。
“别动。”
银锭笑眯眯过来,一刀挑下黑斗篷,又揭掉他脸上面具,露出真容。
“真是你。”
银锭拿着面具,在手里掂了掂:“比寻常的重了些,也没什么特别。”
众人都在看面具,沈文琪突然又吹响树叶。
叶声如俏,那个怪物又动了!
黎景尧喝道:“小心!”
颜如玉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人来,拿着个盆儿,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正好把盆扣在怪物头上,里面的东西也撒了怪物满身。
怪物倒地不动。
曹军医拍拍手,走过去用木棍捅了捅:“没事,死了。”
他回头冲颜如玉一笑:“说好了的,归我。”
颜如玉点头:“当然。”
上回的那具,她收在空间里,等有空研究。
这具来之前就和曹军医说好的,只要能治住此物,就归他带回研究。
曹军医查了不少古籍,又和苗苗商议,才弄出这一盆子药粉。
这些事颜如玉交给曹军医办,她慢步走到沈文琪面前。
“之前一直怀疑你,但又无法确认, 左右摇摆,方才布下此局,你真来了。”
沈文琪咬牙:“败在你手上,是我运气不好。”
“运气?”颜如玉微讶,“没想到你会把失败归咎给运气。”
“沈文琪,你还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颜如玉打量着他,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沈文琪短促笑一声:“你是又想说,我骗婚骗财之事?听腻了。”
“不,无论是余氏,还是姜小姐,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你。”
“她们说你骗婚,你就表演骗婚,说你薄情,你就表演薄情。”
“就连鲁莽冲动,也是表演,劫持曹刺史,也是为了表演出你冲动不顾后果的形象,继而被打走逃窜,让别人以为,你惊慌之下逃出幽城,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可本王妃怎么会轻易放你走?你以为你逃了,其实不过就是欲擒故纵。至于今日来此,也是演戏。”
沈文琪脸色微变,眼底深处若涌起惊浪。
他实在没想到,当年在姜家家主面前,他没有被看穿,和姜如环夫妻三年,姜如环没有看穿他,和余氏恩爱三年多,也没有被余氏看穿。
现在竟然……
沈文琪重重吐一口气:“人道镇南王妃聪慧睿智,独具一双慧眼,诚不欺我。”
颜如玉目光微凛:“你是听何人所说?”
“你这身斗篷,还有行事方式,是谁教你的?”
沈文琪抿唇不语。
颜如玉正要再问,一道沉冷声音响起:“你以为闭口不言,本王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颜如玉心头一暖,回头看,霍长鹤踏着夜色大步而来。
霍长鹤和她目光相撞,冷厉的神色中闪过暖意。
疾步到她身边,大氅下的手轻拢住她的细指。
颜如玉手上一暖,一直担忧晃荡的心,也随着这暖意,慢慢归位。
两样东西扔在沈文琪面前,沈文琪一见,手不由自主握紧,垂下的眼睫轻颤。
那是一把断剑,和一幅画像。
正是霍长鹤从申城暗室所得。
颜如玉始终觉得沈文琪有鬼,但他自打到幽城之后,实在干净,除了余氏,几乎没有其它的错处短板。
霍长鹤便暗中去申城查找。
终于在萧驰野的帮助下,找到当年沈文琪立下战功的地方。
“你所剿灭的,不过就是一些乌合之众,真正的赤莲教重要人物,早就被你放走了,连你的剑术,都是和他们学的。”
“所谓什么道长,也是赤莲教的人,对吧?”
沈文琪低声笑起来:“王爷竟然为了我去申城调查,没错,你说得极对。”
“当年的事,我不否认,”沈文琪回头看向屋内,姜如环透过破烂的窗,和他对视。
“就连姜家的事,也是我故意而为,我早就知道,救我的人不是余氏。”
“这么说吧,其实我是有意受伤,只是听说,姜家女会去打猎,就想瞧瞧,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可惜,她没细瞧我,但我倒是觉得她有些意思,本来想着想个法子引诱,没想到余氏也找上门来,索性就陪她一场。”
“姜氏堂堂世家,自以为有多了不起,世人也道是多高的门楣,呵,”他短促笑一声,“不过也是如此,甚至,比普通人家更脏。”
“余氏害死亲夫和丫环,假死脱身,就为跟着我,我又岂能不成全她?”
“姜如环,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我没破你的身,也是为了你好。”
姜如环脸色发白,嘴唇轻颤,已不知该说什么。
霍长鹤喝道:“为她好?你是为了折磨她,享受看她受折磨的感觉吧?”
姜棠梨扶着姜如环,忍不住问:“王爷,这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