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风死而复生的事情,震惊了朝堂上下,她的脚步刚跨入朝阳殿的殿门,上百双目光便登时朝她看了过来。
也不怪百官会如此惊讶,失踪数月,就连楼兰帝都已经默认薨逝的十四皇女,如今活生生的再次出现在人前,怎能不令他们惊掉下巴呢?
皇女们也一样,除了先一步得知司慕风没死的司玑炀,其他的均是一副复杂的神情。
走过皇姐们身边时,司慕风特地朝五皇女司梦怡以及八皇女司琪诺看了一眼,前者见她望过来,不一会儿便恢复了一副笑脸盈盈的模样,而后者则是对她的视线毫不避让,一对眉宇紧锁,欲言又止的,似乎有很多话想与她说,像是碍于在众人面前,不好开口。
当然,司慕风可不觉得自己在司琪诺的心目中有多重要,她身为皇女中最小的那一个,又从小没了父君,与姐姐们的感情也就那样,司琪诺会是这一副面容,因事关当时淇横山上的隐情。
“风儿,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得知司慕风还活着的时候,楼兰帝惊讶万分,如今总算是见到人了,她这才相信自己的小十四是真的回来了。
遂十分激动地朝司慕风招了招手,虽然她膝下有这么多的子女,还真没有多么在意司慕风,可那日带司慕风去淇横山祈福的人是她,回来却把女儿丢了,也难得掀起了她心底一丝恻隐之心。
闻言,司慕风依言朝前走了几步,乖巧的在楼兰帝的面前停了下来,任由其用双手捧起了她的脸。
“真是你,风儿,老天开眼啊,哈哈哈哈…”
楼兰帝大笑起来,可见是真的欣喜,底下的大臣们难得一见皇上如此开怀的模样,连忙下跪,齐声道:
“恭喜陛下,恭喜十四皇女。”
“风儿,告诉朕,这段时间你到底去哪儿了?又为何这个时候才回来?”
司慕风俯首,依照着心中早已准备好的措辞说道:
“回母皇,儿臣当时是坠崖了。”
此话一出,底下一片哗然,群臣开始窃窃私语,窸窸窣窣的声音如老鼠在偷盗一般,好不热闹。
果不其然,这惹得的楼兰帝眉头一皱,喝道:
“干什么呢?没听到风儿在讲话吗?都给朕闭嘴!”
底下倏然安静下来。
楼兰帝神情严肃,把手搭在司慕风的肩上。
“风儿,你接着说。”
“儿臣坠崖之后,幸得山下的一家农户所救,这才幸免一死,但因为伤了脑袋,所以疗养了许久,直到前不久时才觉得恢复好了。”
“原来如此。”
楼兰帝沉吟片刻,又问,
“那你可还记得,当时推你下崖的人是谁?”
“推儿臣下去的人…”
说到此,司慕风忽然停顿了一下,似是有所顾虑。
楼兰帝心上明了。
“你说呀,不怕,说出来,母皇给你做主。”
对此,司慕风只是摇头。
“退儿臣下崖的人,儿臣自己也不清楚,若非那农户说是在山脚下把儿臣捡到,儿臣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坠崖的。”
“…十四此话当真?”
“回母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
也就是说,司慕风对坠崖之前的事情完全不记得,可这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楼兰帝眸中的疑虑一闪而过,没有再追问下去。
“行吧,不记得就算了,如今你已平安回来,便是最好的结果。”
“母皇说的是。”
下朝以后,不出司慕风所料,司琪诺主动来找了她。
“十四,请留步。”
司慕风停住脚步。
“八姐。”
司琪诺直言。
“我有事想与你相谈。”
正好,司慕风也有事想跟八皇女说,但刚要开口时,司梦怡却也走了过来。
她显然是听到了方才两人的谈话。
“你们两个要去哪聊啊?加我一个如何?”
闻言,司慕风抬眸,对上了一双笑眼,令她意外的是,司琪诺也站在司梦怡这一边。
“是啊,十四,加五姐一个不碍事的,你觉得呢?”
不成想这一段时间里,五皇女和八皇女之间的关系居然变得这么好了,明明上次潜入司琪诺府中时,司琪诺对司梦怡还是一副不愿搭理的样子。
可司琪诺都这么说了,司慕风自然没有理由拒绝,她也想要知道,司梦怡在这其中到底是个怎样的角色。
“既然如此,五姐,请吧。”
“好好好,走,我知道哪家的酒楼酒水最好,我带你们去。”
司梦怡笑得开怀,左手揽着司慕风,右手揽着司琪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好。
今日的咸月城也依旧热闹非凡,到处皆是人来人往,站在酒楼门口的时候,司慕风不由得愣了一下,因为这间酒楼,她与沐听雨也来过。
还记得那人说总有一天要把整个咸月城里酒楼的饭菜都尝一遍,直到挑出最好吃的那一家为止。
那人的面容仿佛就在眼前,一双明眸一笑,实在是勾人的很,但此时此刻,却令司慕风不觉心上一痛。
见司慕风一个人走在后头,司琪诺问道:
“十四,怎么发起呆来了?可是这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没什么。”
司慕风回过神来。
“多谢八姐关心,我没事。”
司梦怡说道:
“那就好,我看你也不像有事的样子,来,喝茶,小二,把你们这的招牌都给我上一遍。”
“好嘞。”
“不必,上四五个菜就好了,吃不完,浪费。”
司慕风拒绝了,平淡的语气全然没有在乎身旁的两人是一副怎样的神情,尤其是司梦怡,暗道这小十四失踪一趟回来变得这么抠了,莫非真在外头吃了什么苦头?
不过,她懒得在这种小事上争辩。
“行行行,都听十四的,小二,四五个菜就好了。”
“好嘞,客官稍等啊。”
司梦怡殷勤的给两个妹妹分别倒了一杯热茶,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对司慕风说道:
“十四,你跟母皇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坠崖的了,可是真的?”
“嗯。”
司慕风回道:
“我磕了脑袋,伤的很重,除了这个,还有很多事情记不清,浑浑噩噩的过了好久,直到不久前,才觉得恢复的差不多了。”
“原来如此。”
司琪诺心下了然。
“那你对那天的事情还记得多少,还有,你可曾看到过我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