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司慕风摇头,主动从篮子里头拿出一个糕点递了过去。
“到用午膳的时间了,我们吃点东西吧。”
沐听雨却不接,面色也变得有几分难看。
“你说清楚,到底怎么了?最近我就感觉到你的状态有些不对,别像个闷葫芦一样。”
司慕风却只道:
“听雨哥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孩子的事情不急,会有机会的,至于我状态不好,是你的错觉。”
“不是错觉,我可以肯定,还有我们当然有机会了,你这话说的奇奇怪怪。”
这个回答显然没有令沐听雨满意,他早就察觉到司慕风的不对劲了,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将身子挨过去,一把将人抱住。
“从现在开始,可不许你转移话题了,你实话跟我说,为什么不开心?”
见实在是躲不掉,司慕风面露犹豫。
她试探的说道:
“听雨哥,如果我有事骗了你,你当如何?”
“骗我?”
不知道为什么,沐听雨的心里头突然咯噔一下,他很是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干笑一声。
“那你得告诉我,你有什么事情骗我?”
说到此,他已经完全严肃了起来,哪还有方才过来野餐时的惬意与轻松?
他开始了胡思乱想,不等司慕风回答便十分着急的询问道:
“该不会是你身上有疾,不敢告诉我吧?”
所以,才在提到孩子的时候不高兴。
“…不是。”
不明白自家夫郎的脑回路为何如此清奇,司慕风略略有些无言。
沐听雨又道:
“那就是家里头有什么外债需要偿还?”
一般来说,能够促使婚姻不和的两大问题,不就是身体和钱吗?也不怪沐听雨会这么想。
可司慕风还是摇头。
“也不是。”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沐听雨心上一窒,有些崩溃。
“那到底是什么呀?你倒是说呀。”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听雨哥,你会等我吗?”
此话一出,沐听雨愣了。
“你要去哪?”
“等我回来,我会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你要去哪,告诉我你要去哪?!”
沐听雨感到身上阵阵发冷,一想到司慕风会离开他,甚至连理由都不肯告诉他,他就感到窒息无比,受不了的怒吼出声。
“不说是吗?又当哑巴是吗?”
这样歇斯底里的模样,让司慕风惊讶的同时感到心上钝痛,她试图安抚他。
“听雨哥,我对你隐瞒是想保护你。”
“保护我?”
沐听雨冷笑一声,一双明眸中满是嘲讽,这个理由只会让他觉得司慕风不可理喻。
“收起你那自我感动的话,我不需要你保护,我只是想要个理由,你必须要离开我的理由,这很难吗?”
“…”
“杨敏洲,回答我!”
他抓着司慕风的肩膀,非要从她的嘴里听到什么有用的话语不可,但随即,见这人听到自己名字时毫无反应,他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沐听雨神情惶惶,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该不会,你连名字都是假的吧?”
闻言,司慕风抬眸看了他一眼,只这一眼,他的心便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这个眼神已经给了他答案,所以,那什么霁月楼,什么客栈老板的女儿不会也是假的了?当时他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司慕风的爹娘看起来如此别扭,跟他印象中夫妻的模样一点也不像。
原来都是假的…
好一场骗局,好一场精心布置,可在咸月城中,能安排出这样的排场来骗他,司慕风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何许人也?
但不管如何,也不妨碍他再看到眼前人这张脸时,感受到的深深的虚伪和痛心。
见沐听雨面色苍白,摇摇欲坠,司慕风眸中闪过一丝担忧,果不其然,那人刚一起身便踉跄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想去扶他,却被其一把甩开。
“别碰我!”
沐听雨怒吼道:
“在你跟我坦白之前,休想再碰我一根指头。”
话虽如此,他的心中却还存着一丝奢望,他不相信这段时间以来,相处的时光也都是假的,他想着,如果司慕风能够说真话,他说不定…
可偏偏,这人就是一个字也不肯说,天知道他有多恨眼前这张面无表情的脸,多恨司慕风一点多余的表情也不肯展露出来。
或许这人一直以来便是个薄情的性子吧,只有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沐听雨深吸了一口气,察觉自己将要在司慕风的面前失态,连忙背过身擦掉了眼尾那一抹泪滴。
就这样,好好的一场约会不欢而散,沐听雨自顾自的往山下走去,竟什么东西也不收拾,连马儿也不要了,可见是真的生气,司慕风没有办法,只能默默的牵着马,跟在他的后头。
两人一前一后,直到回到了寨子,也谁都没有再开口。
夫妻俩的关系就这样一下子冰冷了下来,司慕风本就是一副冷淡的性子,一开始时还真没让寨子里的人发现有什么不对,但慢慢的,他们发现就连一向外向健谈的沐听雨也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尤其是沐听雨,还把司慕风赶回了原来的房间里,不准她在进主卧。
他们想去问的,但自家当家的阴沉着一张脸,令人害怕,实在是不敢上去搭话。
当家的有事,身为好友的阿田自然被寨子里的其他人寄托了希望,可阿田去问了,却也只得到了一句“没什么,吵架了而已”便打发了去。
怎么会没什么呢?没什么,自家老大能够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人都瘦了一圈,还食不下咽,吃不下一点东西?
阿田心里头着急的很,想着既然沐听雨不肯说,那他自己去问总行了吧?
晚上,阿田去敲了司慕风的房门,想让这两人好好的再谈一次,毕竟在他看来,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是过不去的,这两人持续这个样子也不是一两天了,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可敲了好几遍,里头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阿田不厌其烦的继续叫,却不料稍微用力,眼前的房门便被他推开了。
更令他惊讶的是,房中空无一人。
这个时候,恰巧住在司慕风隔壁的王叔出来打水,他把人叫住。
“王叔,你看到鸣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