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听雨好一通解释过后,杨陵舟这才放心了下来,拍了拍胸脯道:
“你们不是真的土匪,那就好,感谢你们救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杨陵舟必定铭记在心,当牛做马报答。”
说着,就要下床给沐听雨磕个响头,把沐听雨吓了一跳,好说歹说的才把人给扶了回去。
“要真要谢啊,你得谢鸣夏才是,要不是她这种鬼天气愣是要我带她去抓鱼,也不能在山上看到你,是吧丫头?”
没得到回应,沐听雨回头一望,司慕风不知何时已经不见影子,他一时哽住,十分不好意思的对杨陵舟摇了摇头。
“抱歉啊,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了,声也不吭就走了,被我惯坏了。”
“没关系没关系。”
另一边,司慕风一个人走到了寨子外头,她刚才捡到一只信鸽,从门前飞过,心上疑惑,出来看了一眼,果然是自己的部下。
她走进了一片较为茂密的树林里,不多时便掩去了身形,一名护卫打扮的高大女人在她面前单膝跪地。
“手下暮廖,见过殿下。”
司慕风听罢,没让她起来,反而利眸一睁,高抬起腿,猛地踹了过去。
暮廖整个人被踹倒在地,再抬头时,面上赫然一个鞋印子,牙齿不甚咬住了唇角,也渗出了鲜血。
“暮廖自知对不住殿下,斗胆请殿下原谅。”
“为何这么久才寻过来?”
“属下…办事不周。”
无意义且无用的话语,司慕风心上不耐,难得的没有计较,问道:
“朝中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回殿下,就您失踪的事情,陛下一直在派人寻你,属下们一直不相信您真的遭遇不测,所以手底下的事务也仍然在进行中。”
“不必,把该停的都停了吧,暂且就让她们觉得我已经死了。”
司慕风冷笑一声,眸中的狡黠一闪而过,补充道:
“把这些停了之后,你就去问我胞姐求救,就说群龙无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会愿意接手我的烂摊子,做我的临时掌柜的。”
说不定,还会以为自己赚到了呢。
“是。”
暮廖点头,却面露几分迟疑。
“那殿下您,准备何时回去?”
“我也不知道,我暂时会留在这里,以一个全新的身份生活。”
“是,属下知道了。”
随着话音一落,暮廖足尖一点,不多时便消失在司慕风面前。
沐听雨出现在寨子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他已经足足一个时辰没有见到司慕风的人,就连用晚膳的时候也没见她过来,这才按耐不住出来寻人。
“这丫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沐听雨嘴里头喃喃自语,想着司慕风为什么会突然间离开自己的视线这么久,毕竟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习惯了有个人时时粘着自己了,现在突然不见了,肯定有鬼。
“鸣夏该不会是生气了吧?但她为什么要生气?”
他还答应了她的要求,带着她出去抓鱼呢,晚膳上,鱼烤好了都端上桌了,吃鱼的人却不见了,真是够奇怪的。
沐听雨百思不得其解,想着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傻傻的等,嘴一张就是一声大喊。
“鸣夏!回来!”
“鸣夏!”
声音之大,把寨子里头的人都喊出来了,却还是不见司慕风的人影。
沐听雨彻底急了,拎着火把就想冲进树林里,不想火光一照,便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司慕风手里拿这几个白薯,一脸茫然得看着十分热闹的寨子门口,问道:
“听雨哥,你们这是要去哪?夜里头也打劫吗?”
找到人的一瞬间,心里头的担心便转换成了怒火,就连沐听雨自己也没有明白,他没有细想,气冲冲的走到司慕风面前。
“什么打劫,你去哪了?”
相处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挨沐听雨的骂,司慕风心上有些不爽,然面上却是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的举起手里头的白薯。
“我去挖这个了…”
“你…”
沐听雨垂眸一看,不由傻眼。
“你淋了雨衣裳也不换,晚膳也不吃,跑出去就为了挖几个白薯?”
“对啊,我听寨子里的人说,那头的山坡下有,烤着吃可香了,我没吃过,想尝尝。”
“我真的是…服了你了。”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丫头这么嘴馋?得知了前因后果,沐听雨心中的怒火已然消了大半,没好气的接过司慕风手里的白薯。
“我烤给你吃,总行了吧?傻丫头,近来雨水多,这白薯不甜的。”
虽然面上还是十分凶狠的样子,但语气已经缓和了下来,司慕风抬眸对上沐听雨的视线,咧嘴一笑,让沐听雨十分无奈的用指尖戳了戳她的脑袋。
心里头记着司慕风没用晚膳,沐听雨带着人走到厨房里,给她拿了几个吃剩的馒头又盛了一碗还带着余热的粥,便在一旁生起火来,准备烤白薯。
抬手摸了摸司慕风身上的衣裳,已经半干了,索性拉着人过来烤火,佯怒道:
“不管怎么样,也得先回来把衣裳换了呀,湿乎乎的,不难受吗?”
闻言,司慕风乖巧的蹲在沐听雨的身旁,两只手展开,感受着火的烘烤,暖洋洋的。
“听雨哥不也没换。”
沐听雨顿时哽住,这才想起来久了,把杨陵舟救回来之后又和她说了好些话,再之后便去用了晚膳呢,确实也没想起要换衣服。
但他不愿意在司慕风面前落了面子,梗着脖子嘴硬。
“那那…我跟你能一样吗?算了,烤火吧,别着凉了。”
“嗯。”
不知过了多久,待沐听雨用柴火从里头扒拉出一个黑乎乎的白薯时,司慕风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干透了,她看着沐听雨把冒着热气的白薯拿起来,然后被烫到了,又丢回到地上再拿起来,如此反复。
而且她发现沐听雨还有一个习惯的动作,那就是被烫到以后会将烫到的手指捏在自己的耳垂上,将热度转移,几次过后,那精致小巧的耳垂已和他那被烫到的手指一般红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是在自虐吗?司慕风不懂,视线却牢牢的锁定在男人那通红的耳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