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心中早已将司慕风奉为女神,想趁着找到她家人之前留下个好印象,钢铁直男沐听雨热情的不得了,在司慕风恢复了些许力气之后,便主动说要给她介绍自己的巨风寨。
为此,他还花了两个时辰紧急打造了一副木质轮椅给司慕风,把人推出了门外。
看着用两个马车轱辘外加一张椅子拼接在一起的轮椅,司慕风挑了挑眉,说实话,她并不想出去,也不想坐这种奇怪的椅子,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付到后面推的那个人身上,但沐听雨的热情实在让她拒绝不能。
不过,司慕风的抗拒却在出了庭院之后,那一缕凉风扑到面上时便已消失殆尽。
沐听雨是土匪,土匪的寨子自然是在山郊野岭,这片山林郁郁葱葱,生机勃发,不时传来几声雀跃的鸟叫,寨子里的人并不如司慕风所想象般的,均是一副脾气暴躁性子卑劣的恶霸模样,反而十分和谐,彼此亦亲亦友,互帮互助。
说是土匪窝,其实这里更像是一个和睦的小镇,每个人都忙忙碌碌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令她感到惊讶的是,这里的男人和女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分别…
看着一个男人背着两大捆柴火,还能制住一只几十斤的山猪,一旁的女人却只提着一个空水桶。
司慕风:“…”
她想着,或许是因为常常劳作,这里的男人力气比较大?
说实话,虽然她清醒过来的时间很短,但她已然发现,这个寨子似乎有些事情超出了她对平常的认知和想象。
她心上疑惑着,也这么开口问了。
对此,沐听雨回道:
“怎么了?这有什么的,大家都有手有脚的,有什么活不能干?男人能顶半边天,你没听过吗?”
这语气中隐隐含着一丝不悦和不屑,似乎十分不满司慕风看不起他们男人一样。
但问题是,她并不是看不起,而是她实在是没有见过如此彪悍的一群男人,沐听雨作为一个男人,能当土匪头头已经够让她惊讶的了,只是她没想到,原来寨子里的男性似乎都是这样的。
合着他们的彪悍是量产的。
“没有。”
司慕风十分老实的摇了摇头,表示此情此景她是第一次见,因为就算是在皇宫里头,体力活也是由宫女奴婢来干。
“那现在你见到了。”
沐听雨在司慕风的旁边大大咧咧的蹲下来。
“在我这儿,人人平等,只要身体没毛病,健健康康的,就得干活。”
闻言,司慕风还是觉得很惊讶,但她极会看人脸色,知道沐听雨大概对此不想听什么反驳的话,也就闭上了嘴。
就这样,沐听雨推着司慕风在这里转了一圈,逢人就对他人介绍一遍,没过多久,大家都知道在这里来了个新人,叫鸣夏。
日暮西垂,巨风寨内外烛火通明,更是点了篝火烘烤食物,热闹非凡,他们近来打劫商队,得到了不少钱财,有一部分已经送到附近的镇里和城内,给吃不起饭的穷人们了,还有一部分则是用于他们自己的花销。
今晚是庆功宴,每当宰一条大鱼,他们都要举行一遍。
沾了沐听雨的光,司慕风也得以坐在了一个较好的位置上,主位的旁边,可谓是寨主大人的亲友座,当司慕风在这个位置上坐下来的时候,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底下的那些人看她的眼神似乎多了一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至于那些眼神代表了什么,她无意多想,也表示无所谓,不过嘛,坐在她身旁的沐听雨好似才是最迟钝的那个,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她坐的这个位置,或许有其他的意义。
开宴了,沐听雨的桌前摆满了大鱼大肉,每一道菜都让人食指大动,他高兴的不得了,倒了一碗黄酒对众人说道:
“感情深一口闷,我就不多逼逼了,都在酒里了!”
“是,寨主!”
一片狂欢声中,沐听雨直接豪迈的一饮而尽,些许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滑落下来,顺着那滚动的喉结,没入衣襟,他大大咧咧的,丝毫不在意的一抹嘴角,将那唇边的酒水抹去。
这样的沐听雨让司慕风看愣了神,待她反应过来,也想跟着大家伙一起去拿那装酒的碗时,却被身旁的男人直接一把拿走。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能喝酒,我帮你。”
语毕,还不等司慕风开口呢,这人又是一阵咕噜咕噜,不到一会儿,她的碗便空了。
随后,似是怕她生气一样,还转手塞了个大鸡腿给她,司慕风一时咂舌,张了张嘴,却只能叹口气。
这个叫沐听雨的人,每一个举动都能出乎她的意料,却也比她想象中的要单纯。
酒过三巡,如司慕风所预想的一样,沐听雨果然醉的很快,而且还是烂醉,但纵观全场,也不止一个人像他这样。
不过嘛,寨子里面的男男女女在酒足饭饱之后,都自觉的各自勾肩搭背,互相扶持着散了,一点也没把同样醉倒的寨主沐听雨放在眼里。
或许是因为沐听雨在他们面前本来也没什么寨主的架子,不过,令司慕风感到为难的是,以她现在的身体,该怎么把沐听雨抱回去?
阿田如天降神兵一般救了一愁莫展的司慕风,他虽然也喝的左摇右晃,面色通红的,但还记得自家寨主已经不省人事了。
“鸣夏姑娘,你不用担心,你现在身体没好,老大他让我照顾你,我记着呢…”
“好,多谢。”
司慕风尴尬一笑,就这么看着阿田像拖死猪一样,把沐听雨给拖回了房间,又一并把她也推了进去。
不过嘛,阿田自作主张的把她和沐听雨两人放到了一间房,然后挥挥衣袖,就这么继续摇摇晃晃的走了。
什么?司慕风挽留的手就这么尴尬的停在半空中,随后又默默放了下来。
或许,就连阿田也以为她和沐听雨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的吧,即便她才刚被救回来不久。
而在这场庆功宴里,也一直有人在偷偷地看她,把她当成奇珍异兽一样围观,她又自幼习武,耳力极佳,隐约的还听到什么压寨妻主的称号…
呵,想她堂堂玄祁国十四皇女,居然沦落到了被土匪带回去当压寨,这份可是跌的够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