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祁爱国,坐在后座,坐在管虎的身旁。
他嘴里咀嚼着泡泡糖。
手上擦拭着一个沾满血锈的铁锤,他还记得,上一次去做客的时候,那个赵鹏超算计秦墨。
还差点让人侮辱。
祁爱国的眼中就闪过一丝不爽。
妈的,和老大混了十来年了,他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
还尼玛的拿枪指着自己的老大?
小伙子,你胆子很大啊!
祁爱国斜视了一眼管虎,还有那个赵鹏超,竟然做局。
过会儿必然把他腿给打断了。
一块块血块掉落在地上,零碎的碎屑落在祁爱国的裤腿上,他也没有丝毫的在乎。
只是猛然一拳砸在了管虎的鼻子上。
对方嘴里发出一声惨叫。
鲜血瞬间顺着鼻腔涌出。
祁爱国抓着对方的头发,拽着对方的头。
“撒手!”祁爱国看着对方那遮挡住鼻子的手,立马不爽的叫了一句。
管虎颤颤巍巍的松开自己的手。
看着自己的鲜血落在那锤子上。
一瞬间便把锤头污染,满是鲜血的红色。
祁爱国又反转了一下,就像是给锤子撒着酱料一样。
松开了抓着管虎的手,随手拿着帕子继续擦拭着,嘴里还麻麻赖赖的叫骂着:“真特么的难擦!”
坐在前方的两个小弟,一瞬间尾椎骨都有些发凉。
这特么真就是活阎王。
明天早上,阎王一起来,掉到了榜二!
撒旦都得在身上纹你!
有了鲜血的滋润,祁爱国狠狠地擦拭着锤头,终于露出了它本来银白色得表面。
看着锤头,祁爱国满意的点了点头。
把锤子的把手擦了擦,随手别再腰后,拉着一旁管虎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鲜血。
叼着烟,他扯了扯衣服,换了个舒适的姿势。
车辆向着目的地行驶而去。
司机关闭了灯光,适应了一下黑暗,随后开着车慢慢的停在了所约定的地点。
打了两下双闪。
坐在副驾驶的小弟,从腰间抽出枪,上膛后,两手捏着枪。
默默地等待着,司机则打量着四周,等待着。
一个人影走到了车边,伸手敲了敲车窗。
车窗缓缓的降下。
对方借着月色,看着眼前的面庞错愕万分。
下一刻就听到一声叫唤,他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力所拉扯。
“斯普瑞斯!玛特发可儿!”
祁爱国一把抓着对方的衣领,将其从车窗拖拽进来,立马掏出腰间别着的锤子。
猛然砸在了对方的后脑勺。
鲜血四溅。
对方甚至还来不及发出惨叫,浑身便止不住的抽搐。
鲜血伴随着骨头的碎屑,在车内四溅。
管虎的瞳孔瞪圆,惊恐的看着这一幕,鲜血不断地溅射而出,落在他的脸上。
炙热的鲜血,还有那不清楚是什么的污渍,让管虎嘴里下意识的发出一声干呕。
却看着那带着嗜血笑容的面庞,立马惶恐的捂着嘴。
不敢发出一丝的声响。
管虎觉得曾经的自己已经足够桀骜,足够坏了。
他会让女孩儿嘴咬着桌角,也会用牙签穿透对方的肌肤,也会肆意的辱骂凌辱。
也会当着别人男朋友的面,一群人轮番上阵。
但是此刻,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恶。
他们的恶,似乎只是欺凌一些弱小。
去欺负那些普通人。
而真正的恶!不论你是什么身份,不论你是什么人!
他总是能够让你从心底产生畏惧。
管虎只觉得,对方的双眼在夜空中也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随手松开手上的男子,祁爱国接过司机递来的丝巾,擦了擦脸颊。
又用丝巾擦了擦那实木的把柄,啐了口唾沫后,随手把手中的男子推开。
“我记得这人是那个赵家的管家吧?”
“是…”管虎强忍着恶心立马点头。
祁爱国闻言点了点头:“叫人!直接把这边给我围着!找!”
说着祁爱国打开车门,踩在对方的身上,看着管家小唐那帅气年轻的面庞,啧了啧嘴。
多好一人啊,年纪轻轻的干啥不好,非得混社会!
这些年祁爱国看到死的人太多了。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肯定是不会混社会的。
但是如果老大还是秦墨的话,他还是挺乐意的。
一手拎着锤子,嘴里叼着烟。
司机打开了车灯。
望着前方的情况,祁爱国愣了愣。
我测奥!
只见不远处,一群人手持土枪或者刀棍。
他低头看了眼小唐,又抬头看了眼前方的人。
“那个!我说人不是我杀的你们信不信?”
操,果然知道有鬼!
麻了!
嘭的一声。
伴随着火星与烟雾,钢珠从枪口喷射而出。
击打在车上,发出一声声如同雨点一般密集的声响。
祁爱国不怕那些年纪轻的,也不怕那些看起来拽的二五八万的。
他怕的就是皮肤黝黑,手上满是皲裂痕迹,一看就觉得是老实巴交农民的那些人。
那些人才是真的狠人。
让祁爱国想到了十年前,在饭店里碰到的那个逼人。
至今为止,他的锁骨都还是钢结构的。
也正是因为那个人。
立马窜到了车内,祁爱国关上了车门。
郁闷的点燃了一根烟,从驾驶座椅子的后背掏出一把枪:“烦死了,又得开枪,打又打不准!被打到了一下又得噶!”
“呵呵!老大,要不我们等一下再下去?”坐在驾驶座的黄毛,看着祁爱国咧嘴一笑:“咱这车是防弹的!”
“你傻啊!”祁爱国抬手给了对方一巴掌,叫骂道:“防弹但是不防人啊!要不墨哥天天说我!就你们这些人,一群人凑不出一个猪脑!”
祁爱国一瞬间找到了智商的优越感!
那么十几个人过来,能直接把车掀翻。
那还玩个der啊!
随手打开车门,祁爱国抬手对着不远处就开始掏枪射击。
赵啸声和赵鹏超在不在,不太清楚。
但是来都来了,必然还是要搜索一番的。
赵鹏超挂断了电话。
看着那坐在椅子上的赵啸声,表情阴沉:“小唐死了!”
“唉~”赵啸声长叹了一口气:“跑吧!你跑吧!你还年轻!”
赵啸声从椅子上起身,随手拿着烂木桌上的镜子,照射着自己苍老的面庞。
他将镜子支在桌上。
整理着自己的中山装。
听着赵啸声的话,赵鹏超心中满是不平!
愤愤不平,愤怒,不满!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和自己预想的不同,为什么会有一个人突然冒出来,打乱自己所有的计划和安排?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跑?自己能跑到哪里去?
自己能出得了这昌武?
怒火填满赵鹏超的胸腔。
赵啸声看了眼赵鹏超那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庞,不再像是刚回来时的志得意满,也没有那运筹帷幄的从容。
有的只是扭曲!
回顾自己的一生,似乎波澜壮阔,却又步步惊心。
当初自己是怎么走上这一步的?
是因为那一笔贿赂?
呵呵!
或许是因为自己本就内心的不安定。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老四!活下去!”赵啸声苍老的面庞上不带任何的情绪与表情。
就好似临终前的嘱托一般。
他一手拿着枪,推开老旧的木门。
一步步的向着上方走去。
赵鹏超望着赵啸声的背影,内心复杂万千,要说恨?要说不满?
或许都有,但是此刻望着赵啸声苍老的背影,那一步步远离。
赵鹏超似乎有些发愣……
亲情血脉的割舍,似乎一瞬间,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以后…似乎自己真的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走到人潮汹涌的夜市,赵啸声,看着周围的路人,看着那热闹的场景,苍老的面庞上带着些许的笑容,
在热闹中开始,在热闹中落幕,似乎也不错。
他将手枪上膛,抬起手对着空中开了两枪。
听着两声轰响,周围的人有些疑惑,愣了愣,看了一眼。
“麻麻~~那个爷爷那么老了都还玩玩具枪耶~”
“是呀~宝宝要不要也要一个?”年轻的妈妈抱着孩子,笑着问道:“麻麻给你买个摔炮枪怎么样呀?”
“好呀~好呀~”
赵啸声:……
赵鹏超:……
不应该是尖叫着四处乱跑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