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员连忙停车,掐着姜书兰的人中。
又给她喂了点水,这才让她缓过来。
姜书兰醒来后依旧紧张如斯,目光紧紧盯着前面的路。
她恨不得立刻飞到医院,搞得警卫员一个字不敢说。
生怕多说点什么惹得她再情绪起伏过大晕过去。
姜书兰数着时间,度秒如年的终于挨到了医院。
她推开车门,立刻飞奔出去。
待到她终于找到姜老爷子所在的病房时,一推开门。
只见比记忆中更加苍老的父亲正平静地躺在医院纯白色的被单里,面容祥和地闭着眼。
沈梨就守在姜老爷子身边,紧握着他的手,看不清表情。
姜书兰瞪大了眼睛,心脏仿佛都停跳了。
她颤抖着双腿走进病房。
刚迈出一步,就脚下一软,当场摔倒在地上。
沈梨吓了一跳,连忙奔过去扶她。
“妈,您慢一点,疼不疼啊?”
姜书兰呆呆地转头看了女儿一眼,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只剩下柔软脆弱的那一面,骤然间红了眼。
“小梨,真的是你外公没错吧?你外公真的回来了,妈妈没有在做梦?”
沈梨点点头,伸手抱了抱母亲。
“是他,是外公,他回来了。”
靠在女儿怀里,姜书兰心中种种交杂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化作泪水,夺眶而出。
姜书兰一边哭一边望着病床上许久不见的父亲,将声音压低。
她顾不上擦眼泪,用目光一遍一遍地确定这不是梦。
父亲他真的好好地躺在那里。
沈梨心疼不已,将妈妈扶起来,陪着她到病床边仔细看了看外公。
姜书兰嘴唇颤抖着,一再确认后,再也压抑不住哭声。
她飞奔出病房,坐在门口的公共座椅上,直接哭了起来。
“妈,您别哭了,您好不容易变回以前漂亮的样子,再把眼睛哭肿了,外公醒了该不认识你了。”
沈梨尽量用玩笑的口吻哄姜书兰高兴。
终于,姜书兰哭声渐止,回过神来,仔细询问:“小梨,你告诉妈妈,你外公不是晕过去了,或者受了什么重伤吧?他情况究竟怎么样?”
沈梨掏出手帕来替妈妈擦了擦眼泪:“您放心,外公没事,他真的只是睡着了,我不骗您。”
姜书兰定定地望着女儿许久,见她的确不像骗她的,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又想起车上警卫员说的话,姜书兰将目光转向她,上上下下打量检查一遍。
“梨梨,你自己没有受伤吧?听说你亲自参加了这次行动?你这孩子胆子怎么这么大啊?你……”
眼见着妈妈又要着急起来,沈梨小雏鸟一般冲进妈妈的怀中,紧紧抱着蹭了蹭,声音软软的。
“妈,您女儿没事,一点油皮都没破。”
姜书兰又着急又无奈地低头看了一眼,狠狠地对着女儿额头亲了两口。
“这次是没事,下次呢?梨梨,你是妈妈的心肝,以后千万不要再乱来了,妈妈真的担心死了。”
沈梨乖巧地点点头:“其实,我也是从后世的同事口中听说的,猜到大概是这次行动,知道不会出危险,又担心人质出问题,这才跟着参与其中。”
“没想到,这个人质竟然就是外公。还好有我在,第一时间找到了他,否则……”
母女俩对视一眼,沈梨没说下去。
姜书兰却也立刻明白——
父亲上一世大概是很早就遇害了。
她闭了闭眼,庆幸地呼出一口气:“这次多亏了你,梨梨。”
母女俩在门外平复了心情,互相安慰了几句,便重新回了病房,继续看护姜老爷子。
老爷子还在沉沉地睡着,双眼合着。
梦里像是见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嘴角微微翘着。
沈梨坐在病床旁,见外公双唇有些发干起皮。
她生怕继续这么干裂起皮下去,外公嘴唇会疼,心疼地立刻从空间装来一杯灵泉水,又向护士站要了棉签,沾了水涂在外公的嘴唇上。
果不其然,反复涂抹几次之后,姜老爷子嘴唇发干起皮的症状慢慢缓解。
姜书兰也端来一盆水,想替姜老爷子简单地擦拭一下身体,却不想撸开袖子,当场愣住。
“这胳膊上,怎么有这么多的淤青?”
她紧张又心疼地又翻开父亲的衣领,瞬间红了眼:“这儿也有。”
“还有脖子后面……爸爸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梨梨,你外公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对,那些人关他这么多年,肯定没少欺负他!这群混蛋!畜生!就活该被枪毙,被国家就地正法!”
姜书兰又心疼又愤怒。
沈梨看着也是揪心:“妈您放心,那些人已经被悉数抓住,一个不落,国家会给他们应有的惩罚的!”
安抚了母亲几句,她立刻拿出随身带的急救丸,用灵泉水化开,棉签蘸着涂抹淤青的地方。
一边涂,沈梨还不忘一边柔声道:“妈您放心,急救丸很管用,涂抹上两三天基本就能恢复。”
姜书兰含泪点点头:“反正咱家也不缺钱,回去之后,我一定要给你外公多买大补的食材,天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好补一补身体。”
“不……不等以后,我明天就做好了拿到医院来。”
姜书兰着急地看向女儿:“宝儿,你懂医术,你能不能写几个适合你外公的食疗方子给妈妈?”
“当然可以。”
沈梨立刻从空间里拿出纸笔,利用自己对药材药性的了解,合理搭配,一口气写了二十个食疗菜谱。
她笑着递给姜书兰:“妈,您看看,这些够不够?如果不够我可以再多写几个。”
姜书兰抹掉眼泪,看着菜谱连连点头:“够了够了,等你外公醒了,我立刻就准备,做好了拿过来。”
母女俩就这么一直守着,整整一夜,一直到天色大亮。
沈梨生怕母亲扛不住,忍不住劝:“妈,要不您还是到空病床上休息一会儿吧,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姜书兰摇摇头,目光紧盯着姜老爷子,幸福得弯了弯嘴角。
“妈妈不困,宝儿,妈妈找回了我的爸爸,我又有爸爸了,我高兴。”
一句“我又有爸爸了”,多么简单。
却又多么让人动容。
狠狠地戳中沈梨心口最柔软的地方。
失而复得的亲人,这种欣喜感,沈梨自从在这一世睁开眼,已经体会了很多遍了。
“是啊,妈妈又有爸爸了,我也多了个亲人,真好。”
沈梨浅浅弯着嘴角,喃喃。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沈梨并没有看见。
贴着自己胸口的那枚玉佩微微亮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