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一名穿着极具民族风衣裙的少女,握着一个药瓶正小心的把一种绿色液体滴到面前罐中。
罐内原本不动的小蝎子,在被滴到后瞬间活跃起来,很快朝周围其他蝎子厮打起来。
谭满星看着药剂起作用,小心的把罐子盖住,把药剂放到一边,拿起桌上的手帕细细擦起纤细的手指。
她穿着淡紫衣衫,裙摆是寸寸褶皱,腰间用一条深紫织锦束着,显得腰肢盈盈一握,乌黑的秀发被编成一条条小细辫,仅插了一枚竹簪,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她手腕、胸前、腰间都挂着银圈、银饰,显然是一位归隐山林的苗疆女子。
忽然幽静的竹屋外传来声响。
“大师姐,师父唤你过去。”
谭满星清冷的凤眸,在听见师父二字才柔和了一些。
“知道了。”
她淡淡垂眸轻声应着随意放下手中手帕。
很快步伐款款去到了一处幽静庄严的大殿中。
大殿里很空荡,四周墙壁上点着烛灯。
在烛灯照耀下屋内的雕刻纹路栩栩如生。
墙壁上色彩鲜艳的是一些五毒蜈蚣、毒蛇、蝎子、壁虎和蟾蜍等毒物。
“师父。”
谭满星看着昏暗的大殿,习以为常的走到大殿中央半跪在地。
她腰间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响声,银铃声在大殿久久回荡。
最前方高台上坐着一名同样穿着苗疆服饰的女人,不过女人要苍老很多。
她的眼睛很深邃,有着时间的岁月感,而她那苍老的脸上还被画满奇怪的青色符痕。
她在听见谭满星的声音后微闭的双眼才缓缓睁开,用着沙哑的声音开口。
“满星。”
“师父,是有什么事吩咐弟子?”
谭满星期间一直低着头,保持原姿势一动不动。
“谭栀擅自离谷,去把她给我带回来。”
她面无表情的说着,那毫不关心的语气丝毫看出来谭栀是她的女儿。
“是师父。”
谭满星此时才抬头,她右手抬起靠向胸前做出承诺。
谭师看着台子下方最有天赋的弟子,很快递了一只含着半块金币的金蟾放到她面前。
“另外去湘镇把晨曦珠带回来,怎么找它会告诉你。”
“是师父,弟子告退。”
谭满星看着飘到面前的金蟾,很快抬手捧起行礼离开。
她面无表情回到住所,看着屋内自己珍藏的宝贝也不多耽搁,拿上两个小竹篓挎到腰间。
一个装着小金蟾,一个装着她细心养了很久的蛊虫。
除此之外她内衫里又是各式各样的毒药,装好她看着桌上那瓶绿色药剂,犹豫一会也带上。
收拾差不多她打开床前的一个柜子,把手轻缓的伸了进去。
片刻一只比手指还小的小白蛇吐着信子钻到了她手腕上,趴着一动不动。
“最近要辛苦些了小白。”
她指尖揉了揉小白蛇的脑袋,很快背上装着衣物的包裹离开山谷。
她们是苗疆人,从小就生活在茂密丛林中,很少有族人会外出。
除了偶尔外出采购的弟子,其他弟子都是明令禁止擅自外出。
但一个月天前族长女儿谭栀却趁着采购物资的人员外出混在其中溜了出去。
等发现人不在房间已经过去如此之久。
谭满星想到那调皮的小师妹这么不听师父的话,眉头微微皱起。
她也鲜少外出,不知道等谭栀回来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出了山谷谭满星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小飞虫丢向空中。
墨绿的小虫子煽动着翅膀在空中仔细闻了闻,然后朝着一个方向开始飞去。
谭满星轻点脚尖追着小虫,在林子里飞快跳跃起来。
转眼一月多过去。
在靠近铃村的一处密林中,一名叼着枯草的少年吊儿郎当的坐在由几名戴着斗笠的白大褂抬着的竹椅上。
此时正是半夜,荒郊野岭下,月亮穿透隐厚重的乌云边缘,向地面撒下惨白的光线,照映着他们这队白影在地上缓慢的移动着。
少年左手拿着一对红绳铜铃时不时晃两下,右手散着纸钱开路,嘴中含着干草含糊念着什么。
“吟——吟——湘人赶尸,生人勿近。”
“吟——吟——故人回家,行人避让。”
话音落下回应他的只有身下那群贴着黄符蹦蹦跳跳的尸体发出的脚步声。
少年剑眉星目,虽粗布麻衣,但举手投足间有着与生俱来的洒脱气质。
但他身下那群穿着宽袍大袖,脸上灰青额间还贴着符纸的尸体,让他们的队伍怎么看怎么诡异。
“哎,老头子也真是的,小爷我这么年轻就要和这些丑家伙共处一辈子,真是令人乏味啊~”
童乐人摇晃着铃铛,有些懒散的吐槽着。
他家祖上世世代代都是赶尸人,因此到了他这一代也不能幸免的接管下这个活计。
他倒也不是很抗拒,只是一想到这辈子都要为这些丑东西服务就有些忧愁。
多辣人眼睛啊!
正在他兴致缺缺的赶路时,头顶本来原本的大片乌黑忽然散去,皎洁月光朝大地洒入更多。
一切似乎都在透露着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