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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

忽闻,一阵上工的铃声响起。

同时响起的,还有从各个生产车间传出的号子声。

率先,有一个车间里头唱道:“劳动的号子响彻天,工人们奋力冲向前!铁骨柔情铸奇迹,咱是生产的标兵!”

另一车间里头和之:“锤锤敲打铁心志,舞动青春锻辉煌!生产风暴人胜天,劳动火炬心亮堂!

紧接着,向阳拖拉机总厂的厂区车间齐欢唱。

“汗水洒遍每寸土,辛勤劳动绘华章!团结一心齐奋进,工人力量展新篇!”

……

厂区的号子声,此起彼伏的一浪高过一浪。

从工人们喊出口号中,让杨朝升充分感受到这个新生的国家,正焕发出来的勃勃生机。

有道是:劳动号子奏凯歌,工人事业万古长!时代呼唤工人力,劳动光荣永流传!

劳动最光荣,劳动者最光荣。

即便是贩夫走卒,引车贩浆之徒,也是靠自个儿的双手赚嚼谷,靠着劳动所得渡饱暖。

古今有道之世,必以厚生为本,而止于至善。

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打倒了一切压迫人民的反动派,新华夏的劳苦大众,现而今彻底翻了身,活出个人样,活得有尊严。

眼巴前,一幕幕的所见所闻。

让杨朝升顿感心中火热,由衷地相信,咱老百姓的日子,一定会过得越来越甜。

“朝升。

厂人事科的同志应当已经来上班了。

你顺着进厂的主路,一直往里边走。

差不多在厂区中央的位置,你会看到一幢外墙做了白米粒水刷石的办公大楼。

大楼很醒目,很好认。

这就是咱向阳拖拉机总厂的指挥部,厂机关大楼。”

陆红安详细地给杨朝升指明了道路。

“对了,进入机关大楼前,你先向大楼门口站岗的保卫人员,打听一个叫管冰的女同志,她在不在。”

杨朝升的介绍信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让他去向阳拖拉机总厂人事科科长赵德柱同志处报到。

赵德柱,光听这名儿,肯定是个爷们。

陆红安让他在进厂报到的第一天,就去打听一个娘们

我勒个去,这是神马情况?

杨朝升很怀疑,自个儿这会儿是否出现了幻听。

这位女同志不会是老陆的老相好吧?

杨朝升上上下下左右左右AbbA,盯着陆红安好一番打量。

“甭拿这种眼神看着我。

相信我,去找这个管冰,你今儿能少走很多的冤枉路。”

哦——

“去了,你就知道了。”

此刻,陆红安一脸的不爽,还搁这儿卖起了关子。

他半推半轰,将杨朝升打发出了传达室。

嘿——

杨朝升走出不到几步,突然想起个事儿。

为嘛向阳厂安保工作的级别如此之高?

他还没来得及从陆红安这儿得到答案。

哐当——

得。

咱们的老陆同志已然将传达室的门给关上了。

杨朝升无奈摇了摇头,背起双手,沿着厂主干道迈步奔着机关大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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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上班时间,厂子的主干道上,几乎没有啥人。

让着装迥异于其他人的杨朝升,显得很突兀。

突兀的不止杨朝升一人。

他这一路走来,见到出有趣的景儿。

在厂主干道的两侧,每间隔十来米,便有一名厂保卫战士,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交替站着。

在这些保卫战士的注目礼下,杨朝升迎着初升的朝阳,去开启一场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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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谁?”

向阳拖拉机总厂的机关大楼门口,一名今儿个负责执勤的战士呵斥出声。

战士的年纪很轻,嘴唇周围初生的绒毛,俨然是青春的标志。

见杨朝升这个陌生人,一步步向他靠近。

小战士出于警觉,紧了紧自个儿手里头的卡宾枪。

杨朝升偷瞄了一眼,小战士横在胸前的钢枪,选择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同志,我想问你个事儿。”

“说。”

小战士似乎很有个性,吐词用语很是惜字如金。

“我想找一下管冰同志,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找管姐?你去一楼左手边,第二间办公室找找。”

“谢了。”

杨朝升扬手,跟小战士道了一句谢。

他进入机关大楼,顺利地找到了小战士所说的那间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框上支着一块牌子,白底黑漆描着仨字“物料室”。

物料室的门,半掩着。

房间里头,窸窸窣窣有人声响动。

嘣嘣嘣——

“有人吗?”

“请进。”

杨朝升的耳中,听到一声很柔和的女声。

他轻轻推开半掩的门。

嚯——

一个浑圆的大炮架子,豁然入目。

房间里头,一个看上去比杨朝升大不了多少的女人,正在卖力的打扫办公室的卫生。

女人正弓着身子,用拖把拖地。

她肉肉的大炮架子,晃得杨朝升有些儿眼晕。

“您找谁?”

女人突然地回头一问。

幸好杨朝升反应够快,没让女人看到他男儿本色的一面。

“我,我,我找管冰同志。”

杨朝升假装个没见过美女的雏儿,这不——说话都磕巴了。

女人把手里的拖把靠在了一把椅子上。

她双手向上拢了拢自个儿的齐耳短发,然后拿对乌溜溜的大眼珠子,打量起了杨朝升。

颜值即正义。

杨朝升今生跟上辈子不可同日而语,妥妥的颜值担当,是十里八乡有数的俊后生。

女人大多都吃这个,眼巴前的女人也不例外。

杨朝升给她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女人主动向杨朝升伸出了一只手。

“您好,我就是管冰。”

女人的声音很柔,被杨朝升握住的柔夷更柔。

“您好,我叫杨朝升,今儿第一天来向阳拖拉机总厂报到。”

杨朝升有点儿,念念不舍地松开了管冰的手。

管冰的脸上敛过了一丝红晕。

杨朝升的手掌厚实,很大。

将将握手之时,她的柔夷,几乎全数包裹进了男人的手掌之中。

这让平日里,素来大大方方的管冰心里,没来由地产生了几许的凌乱。

她是一位知性的女人,对于事物的理解,往往超越了表面和肤浅的层面。

管冰只在一瞬间,便摆脱了这小小的困扰。

她露出恬静地笑。

“杨朝升同志,能不能告诉我,是谁让您来找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