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听着余佩的话，眨了眨眼睛。
原来早在修仙界的时候，就有“移动电源”的说法了。
“你真是个天才。”秦姝真心实意地夸赞道。
但余佩却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不，我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鱼，真正的天才另有其人。”
他在说到后半截的时候，语气明显十分感慨。
就比如方才秦姝那个师祖，第一次进入金光当中，去了这么久，都没出来……
实在对鱼的打击很大。
秦姝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即使这样，你也是个智慧的鱼。”
余佩没说话，视线一直落在那道金光当中，问道：“怎么还不见他出来？”
秦姝心中虽然也好奇，但师祖毕竟是师祖，便说道：“师祖还是很厉害的。”
一旁的祖音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那条鱼第一次进入金光淬体的场景她还历历在目，不怕人比人，就怕人比鱼啊……
得了祖音这话，余佩几乎要碎掉了，只想寻个角落去蹲一会儿。
终于，过去了差不多一刻钟，玄天道人才从金光当中走了出来。
进去的时候，他虽说因为身上的阴气有些面瘫，但至少还算是仙风道骨，现在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身上就没有一块好肉，全身都是各种各样的疤痕，甚至还滋滋冒着黑烟。
在水中，飘出一串气泡。
看到他这模样，在外边等候的三人直接愣住了。
秦姝身形一动，连忙飞了过去，给玄天道人身上落下了一道枯木逢春。
却见玄天道人踩着浩渺身法，身形一侧，直接躲开了。
秦姝一愣，问道：“师祖，您这是……”
玄天道人拧着眉头道：“你不是说疤痕可以藏紫气？”
秦姝：“？”
余佩：“？？？”
实不相瞒，他还是第一次碰到比自己还狠的。
他为了吸收紫气，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疤痕，但至少……他还要脸。
面前的玄天道人连脸上都不放过。
“兄弟，我是真的敬佩你。”余佩凑过去，冲着他抱了抱拳。
祖音也同样抱拳，“我也是。”
秦姝看着玄天道人这模样，委婉地劝道：“师祖，咱们要不要先将脸上的伤痕处理一下？至少……让头发长出来。”
玄天道人没有丝毫犹豫就直接拒绝了，“不必，这样就很好，本尊又不找道侣，要脸面做什么？还是紫气更重要。”
秦姝：“……”
她实在拗不过玄天道人，只能由着他去了，只是问了问别的。
“师祖，您觉得如何？体内的阴气去除得如何了？”
玄天道人才刚准备咧嘴笑，似乎扯到了伤口，满是疤痕的脸上扭曲了一下，他又恢复了面瘫的神色。
“去除得差不多了，不会再觉得冷，待回去再晒晒太阳应当就大好了。”
听他这样说，秦姝才彻底放下心来，“这样就好。”
秦姝他们此行的目的达成，就要离去。
还顺便问了问那条鱼，“要不要一起？”
余佩反问道：“你们要回玄天门，我要回重天宫，怎么一起？更何况这里的沙子我才刚运了半截。”
秦姝沉默了片刻，“罢了，那我们先走一步。”
她哪儿能不知道？这条鱼分明就是就是在卷他们，趁着大家都不在自己偷偷跑来锻体。
若非如此，他的体魄也不会成长这么快。
一直等到他们重新回到岸上，秦姝才看着玄天道人问道：“师祖，您这伤疤……确定不用修复？”
玄天道人面不改色地摇头拒绝了，“不必，本尊不在乎这些。”
话虽如此，他还是取出来一个面具给自己戴上了。
秦姝看着他的动作一阵沉默，虽然她并不清楚师祖为何要将自己搞成这样，但看他给自己戴面具，就知道他也没他自己说得那么不在乎容貌。
秦姝让祖音先回重天宫，自己则跟着师祖一道回了玄天门。
他们两人才刚在玄天门露了个头，没过多久掌门真人就寻了过来。
戚南看着玄天道人戴着的面具也很奇怪，但再仔细一体会他身上的气息就是祖师爷，也就知道自己没认错人。
“祖师爷，您总算回来了！”戚南行了一礼，面色十分郑重，“这些年弟子勤勤恳恳掌管宗门，为的就是这一日，能将宗门完好无损地交回您手中！如今您既然归来，这掌门之位……”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玄天道人打断了，“你把宗门管得很好，往后这掌门之位还是你来坐。”
戚南：“……”
这并不是他想听到的。
他连忙抱拳，还想接着说点什么，却又被玄天道人抢先一步。
“本尊身受重伤，还需好生将养。”
玄天道人一边说话，一边将自己脸上戴着的面具摘了下来。
原本还想接着甩锅的戚南真人，自从看到了玄天道人的脸，有些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祖师爷，您这脸……”
玄天道人叹了口气，“此事就说来话长了，你也无需多问，宗门从前如何往后就如何。就这样吧，你先回去。”
戚南真人欲言又止，想了又想，最终留下一瓶治疗伤痕的丹药，起身离开了。
玄天道人随手一挥袖子，那瓶丹药就落在了秦姝手中。
“你收着吧。”
秦姝道了谢，这会儿也明白了非要留着脸上的疤痕是什么缘故了。
恐怕他早就察觉了戚南掌门的意思，就留着这些疤痕，不但可以吸收紫气，还可以替自己挡下这些繁琐事。
事已至此，祖师爷的修为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秦姝也觉得自己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正当她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玄天道人说道：“秦姝，方才我在那道金光当中，看到了一点东西。”
秦姝闻言一愣，也明白这事并不是小事，赶紧追问道：“您看到什么了？”
玄天道人眉头微拧，五官皱成一团，配上他脸上的疤痕实在有些可怖。
“一双眼睛。”玄天道人说道。
秦姝一怔，“一双眼睛？金色的眼睛？”
她此前就是发现了那只眼睛，才抽丝剥茧找到了海底沙漠，如今看来祖师爷也有勘破这些掩饰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