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濠江的飞机上，我跟燕小七坐在一起。
“你偷东西的手法给我演示一下。”
燕小七愣了一下，随后道：“这东西怎么演示？”
我道：“你就假装在我身上偷东西好了。”
我话音刚落，燕小七已经抬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而在他的手中，赫然有一张机票，准确来说，是我的机票。
我随口问道：“什么时候动的手？”
“就刚刚你让我偷的时候动的手，偷嘛，最基本的功夫就是转移注意力跟出其不意。人已经有准备了，还怎么下手？”
这时正好有个空姐从我们座位旁边走过，燕小七抬了抬手：“姐姐，我想喝杯可乐。”
空姐含笑点了点头，就在空姐走了后，燕小七手里突然多出来了一个对讲机。
“刚才你都看到了吧？”
我点了点头，刚刚就在燕小七跟空姐打招呼的时候，他的手突然绕到了空姐的身后，就在说话时，随手将空姐别在后腰的对讲机给摘了下来。在做这些动作时，燕小七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手法更是极快，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下手非常的轻，让人根本察觉不到。
“用我师父的话说，这叫指着月亮看星星，也叫艳阳天打伞不求遮雨。其实就是转移人的注意力，荣行管这叫‘日月大法’。把日月大法用熟悉了，就等于入门了。”
我笑问：“你还有师父？”
燕小七眼神一黯，并说：“当然有师父了，我师父可是金陵数得上号的贼王，蝴蝶肘，采花手，都是我师父教我的，要不是……”
稍顿，他看向我，定定道：“我就是要为了给师父报仇，所以才会选择跟你混，如果在你这我看不到给我师父报仇的希望，我立马走人。”
他师父的故事我没兴趣，他要报仇的事我也没兴趣。与人结仇，或是报仇，江湖上，这类事实在不新鲜。
我道：“我会给你机会，至于能混成什么样，那是你自己的事。”
就好比当初岚姐给了我机会，但这条路该怎么走，还是靠的我自己。
空姐去而复返，拿了一瓶饮料回来，燕小七趁机将对讲机还给了她。
等空姐走了后，我问道：“你刚才说的‘采花手’是什么？”
燕小七喝了口饮料，随口道：“之前偷你的钱包，就是用的采花手。”
他伸出手，特意将小拇指露给我看。
指节纤细，指甲修长，而且指甲并非寻常的圆弧状，而是尖锥装。
“看到了吧，我这节指甲可是很锋利的，不利于小刀，你再看其他手指头……”
一边说着，他一边动起手指头。
或扣或挑，或抓或翻，总之，他的手非常软非常软，而且在做这些动作时，他的手肘以及手腕部分，始终纹丝不动！
灵活，锋利，稳定。
这么一双手，不偷牌简直暴殄天物啊！
我幽幽道：“之后，我会把你训练成一个老千。”
燕小七没怎么反应过来：“啥千？”
我笑了笑：“老千！”
就是因为看出了燕小七有成为老千的潜力，我才会招揽他。若不然，我干嘛招一个扒手呢？
功夫，他有！
而且他本就是贼，头脑已经训练的十分灵活，应变能力想来也不会太差，这样的原石，打磨起来可太轻松了。不用一两年，他绝对能成为千王级别的老千。
现在，我这边的人真正能独当一面的老千还是太少了。
王家兄妹精通婚丧嫁娶，但两人合力，才堪堪千将。主要是基础太差了，这俩人再磨炼七八年，估计才能到千王那个级别。
精通港牌术的马武，以及会的杂活比较多的赖文彬，这俩人也是堪堪千将级别，而且后者还是个病秧子……老千这方面，我当真是求贤若渴！
现在，我只有两家场子，万一有老千找麻烦，我还能应付。可以后呢，五家场子，八家场子，几十家场子，到那时，万一有麻烦，我就是长了八条腿八只手，我也应付不过来啊。
所以得未雨绸缪培养老千，我的麾下，怎么也得有七八个千王才行，不然怎么去实现我的野心？
下午三点多，我们一行人抵达濠江。
我没通知人来接，随便叫了一辆车，直接去了十六浦赌场。
坐在车内，燕小七的眼睛都不够用了，一会看看左边，一会又看看右边，一惊一乍的，这会倒是显现出了他孩子心性的那一面。
今年，燕小七才十七岁而已。
到了十六浦赌场，刚一进去，一楼大堂里看场子的大熊便凑了上来。
“明哥，你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这几天场子没什么事情吧？”
大熊点了点头：“没什么事。”
说着，他古怪的看了眼有点呆滞的燕小七。
还在路上时，燕小七就已经深深震撼于濠江的繁华，真的进了赌场，他更感震惊。
两千年左右，国内才刚刚脱胎换骨大肆发展，自是没有已经发展起来的濠江香江这俩块地方繁华。
上了二楼，正好遇见王红樱跟王红伟兄妹俩，我朝两人示意：“红伟红樱。”
俩人凑了过来，皆是一脸的惊喜：“明哥你回来啦？”
我点点头，将燕小七推到了两人面前。
“燕子，这俩人以后就是你的师父，你既要跟他们学手艺，也要跟他们学规矩。”
燕小七眉头大皱，坚定道：“我只有一个师父！”
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对王家兄妹一甩头：“这小子交给你们了，从最起初的开始教，俩月后我检查，他要是没成样，我问你俩的责。”
王红伟眨了眨眼睛，不解道：“明哥，我们要教他什么？”
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当然是教他出千，难道让你们教他炒菜吗？！”
把燕子丢给王家兄妹后，我去了趟办公室，并把涛子给找了来。
涛子到了后，我点了根烟，随意问道：“这几天，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涛子肃穆道：“我跟阿彬小天他们去过一次豪峰号赌船，没圈多少钱就被赶下来了。另外，豪峰酒店那边……”
不等涛子说完，外面传来敲门声，随后岚姐走了进来。
今天回来这事，我当然跟岚姐通过气。
“千明，陈家老太太坐不住了，她约了咱俩今晚上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