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闹了这么一圈，最终还是回归原来的问题。
选谁？
毫无疑问，在强烈的愧疚之下，自然是蒂希雅。
牧夜张了张口，想要喊出她的名字。
但云上玥开口了：“不错，你是该选了。刚刚的事情确实是我的错。就算你选择她，也是正常的。至于今晚，就当是我喂了狗。”
她自然知道局面有些不利，所以故意提醒。
不管怎么说，双方都是初次，意义非凡。
听到云上玥的话语，牧夜脑海里却闪着那张带着血丝床单，刚想出口的话语，卡在喉咙里，没有声音传出。
云上玥固然有错，但也是因为【恶之花】的影响，不能全怪她。
可蒂希雅……
牧夜脑海一团乱麻，心中异常烦躁，有点想要发泄。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能做出决定吗？”
蒂希雅有些失望，犹豫不决的男人，最没有魅力。
事到如今，哪怕选云上玥，她也可以理解。
虽然有些遗憾，但她是辉光圣女，不能止步在这里，她有更重要的事情与目标，她肩负的是一国兴衰，情爱可以追求，不能沉溺。
“优柔寡断，令人厌恶。”云上玥淡淡道：“快选吧！”
在双方接连催促之下，牧夜艰难地开口：“我……”
他想要选蒂希雅，不管如何，这次事情对她的伤害太大了。
但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
他瞳孔中闪过一个玄奥的术法印记，一股淡淡的诅咒气息浮现。
那是稀之前给他的锦囊诅咒。
这是一个是精神层面上的诅咒，想要制作需要耗费大量资源，稀为此付出了大代价，专门在极冬国度找了一个诅咒派系的日冕术士才成功。
但奇葩的是，这个诅咒却没有任何伤害性，甚至说这个诅咒，只能做到一个整蛊效果。
因为这个诅咒被触发了以后，会强制被诅咒者说出诅咒者设定的一句话。
稀在设定这个诅咒时，其触发媒介是：如果有两个以上的女人问被诅咒者选谁，那被诅咒者就会回答：我全都要。
于是，此刻的牧夜，口中不受控制地说出了那句话：“我全都要。”
话刚出口，他的脸色就惊恐起来。
不是，怎么回事？
蒂希雅和云上玥，神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目光满是冷意。
“你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遍？”云上玥的声音像寒冰一般冷酷。
虽然说她确实很喜欢牧夜。
但想要脚踏两条船？他以为他是谁？
一个吃她用她、被她养着的赘婿，也敢有这种妄念？
难以想象的怒火，从她心底深处熊熊燃烧而起。
蒂希雅心中一痛，但还是忍着强烈的不适，问道：“牧夜，刚刚我就当是你在开玩笑。现在，我再问一遍，你选谁？”
我选i……牧夜焦急，但开口却是：“我全都要。”
一瞬间，房间的气氛瞬间冷凝了下去，无比压抑。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牧夜慌乱道，这种情况下，他脑子自然开始运转，瞬间想到这肯定和稀有关。
他连忙大声喊道：“是稀，是那个狗东西，她阴了我一把，她给我下了诅咒。”
“嗯？”云上玥闻言目光一凝，立刻提升自己的感知。
片刻后，她从牧夜身上感受到一股诅咒气息，再联想到稀这段时间的表现，确实有可能是这样，于是心中的愤怒稍稍降了一些。
但蒂希雅却退后了两步，看着牧夜摇了摇头，神情中透着满满地失望：“虽然是诅咒影响，但你忘了吗？我可以辨别谎言？”
牧夜一怔，随即沉默不语。
“那句话，是实话，是你内心深处的想法。”
蒂希雅冷冷道：“你的犹豫不决，不是因为你不知道选谁，而是你都想要，对吗？”
牧夜沉默片刻，艰难道：“对！”
否认没有意义了，他确实抱有这种想法，但也知道那不现实。
一个辉光圣女，一个云氏继承人，怎么可能成功？
所以一直在逃避。
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房间，是蒂希雅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牧夜不闪不避，这点疼痛对他的体质来说，不值一提，但他却看见蒂希雅红着眼眶中的盈盈泪光。
刚刚她都没哭，现在却哭了。
“是你求我来救你的。”蒂希雅带着一丝哭腔，这一年所有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太残酷了，太委屈了。
牧夜刚刚那句话，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浇灭了所有的热情。
“对不起。”牧夜低声道。
“没用了牧夜。”蒂希雅深吸了一口气，擦干净眼泪，决然道：“我们正式结束了。不，我们本来就没开始。”
“伊人妩需要的研究资源，我会提供，就算是回报雪原中的救命之恩。但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以后若是见面，只是同学。就这样，再见吧！”
语气从颤声到冷淡。
最终，她毫无留恋的转过身，离开这个地方。
她从来做没有一件事情对不起牧夜，也没有任何亏欠。
她也不是执着的人，当断则断，没有这种魄力，她就不会成为圣女。
牧夜看着她离开的，下意识抬起手，迈出脚步，但旋即又意识到没有资格，只能无力的垂下，收回脚步。
噗呲！！！
下一刻，他胸口一痛，锋利的剑刃从胸前破体而出，带出一片鲜血。
出手的……自然是云上玥。
她一直压制的怒气，此刻也是爆发了。
原本她的占有欲就强得让人窒息，哪个女人敢碰她的东西，连手都要砍下来。
而牧夜，连居然当着她的面和其他女人亲吻。
出于种种原因，她暂时忍了。
但他居然敢抱着开后宫的想法？
她云上玥，堂堂云氏继承者，生来就高高在上，立于云端，俯瞰一国。
垂青于你，已经是你十辈子修来的福气。
不思感恩也就罢了，居然想脚踏两条船，这简直就是耻辱。
虽然牧夜只是想想，但抱有这想法，就是死罪。
云上玥面如寒霜，唇角贴在牧夜耳边，阴恻恻道：“你怎么敢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还敢生出这样恶心的想法？”
“你以为你是谁？是不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对你太宽容了，让你产生了一些奇怪的错觉？”
说话间，她握着剑柄的手，因为愤怒又忍不住用力的推了一下。
胸前的剧痛，牧夜一阵剧烈咳嗽，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
“以我们之间的身份与地位的差距，这一年来，我已经给足你了尊严。”
“我本以为我们会是一对完美的伴侣，但既然你不尊重我，那我也不需要尊重你了。”
“你不是喜欢躺平吗？呵呵，没问题，我可以满足你。”
“我会将你锁在我的庄园里，戴上项圈。等我什么时候需要，我就会宠幸你。”
“你这副躯体，不管怎么玩，都能恢复。”
哪怕【恶之花】的诅咒被祛除，但云上玥的性格本身就有些扭曲。
虽然蒂希雅放弃了，但她心中没有胜利时的欣喜，反而陷入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因为她所要的是完美，如果在这之前的牧夜，是一颗独一无二的完美宝石，就算拿起来也需要小心翼翼。
那现在的牧夜，就像完美宝石里出现了污浊，不再珍贵稀有，拿起来不再需要小心翼翼，可以随意把玩，就算不小心摔毁了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