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几人吐了口,冯鸾终是急了,拉着蚺晴的袖子:“舅母,您别听他们的,这摆明是他们在胡乱攀咬!”
既然人证吐口,蚺晴也不好开口维护。
见舅母不说话,冯鸾又看向舅父:“舅舅!这个女人一向恶名在外,我好心提醒于她,她却只想着来陷害我,您可千万别相信她。”
“噢!冯小姐的意思是,你提醒于我,我却不仅不领情,之后还寻了这几人来演这么一出,陷害于你?”
“你这种女人什么事干不出来!”冯鸾上前一步指着她,此时倒理直气壮起来。
蚺礼对这话却是赞同地简直不能再赞同了。
“那我还真是本事啊!
第一次来国公府,连东西南北都尚未辩清,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齐这五个一直吃国公府饭的小厮,来替我这个外人出气?”
“谁知你是不是第一次来?”冯鸾心中还真有些这么想。
她觉得表弟与这女人之间许是有什么关系。
说不定在她不知道的某个时间里,便私下将这女人带来过府也说不定。
一想到有此可能,她胸中这股嫉妒之火就炽烈地燃烧起来。
难怪表弟总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会如此!
“冯小姐毕竟只是暂居府中,不知情况也情有可原。”
什么叫暂居府中?这女人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口气,难道是真与表弟之间有什么!真是可恶!
林婉儿还在继续:“可身为主人的国公大人不知道吗?长公主与小公爷也不清楚?
再不济府上的护院、府卫、管家,侍女小厮统统都不知道吗?
还是说,这国公府的大门是草堆子扎的不成,谁上门都如入无人之境,且毫无所觉的?”
蚺晴在心中拧眉,这位林姑娘讲的道理听起来倒都不差,可怎么从她嘴中说出来的话,却总是令人不大舒服。
“除今日,属下之前从未见过林姑娘登门。”武敞第一个高声道。
“进府的外人,门口都是有登册的,小的保证那册上从没这位姑娘的名字。”后来才赶到,扒在人群外的管家也道。
“奴婢们也都没瞧见过!”其他的丫头小厮纷纷道。
众人的声音让冯鸾的脸色渐渐泛白。
“有钱能使鬼推磨!谁知是不是凑巧一拍即合的。”冯鸾挣扎道。
林婉儿看向冯鸾:“这位冯小姐胡搅蛮缠的功夫真不一般。
今日我从一进府,便循主道直接入了瑞圣苑,一路定有不少人看到。
且其间无论另要去哪,都是由侍女小厮领着,这边的地界更是一步未有踏足。
而这五个人之前一直都身在何处?是否与我有交集?
今日过府的人这么多,要找出几个人证来,想来应该是不难的。
只要国公大人肯查验!”林婉儿说着便含笑看向栾成远。
“舅父!”冯鸾已现哭腔。
栾成远之所以一直没说话,也并非一心想袒护冯鸾,只是有所顾忌罢了。
毕竟府上有栾阳景这个令人糟心烂肺的儿子,外面想打歪主意的姑娘太多。
这些年他见过不少,也应付过不少,不得不多留个心眼,纯属条件反射。
不过事情发展到至此,他这心中也是有数了。
他看也不看这个外甥女,虎着脸对着武敞道:“将表小姐身边那两个丫头抓来!”
武敞指了队上的两人,那两人更直朝冯鸾身后扑去。
青衣紫衣本就跟在冯鸾身后不远,听了这么半天,早冒出一身冷汗来。
此时瞧见军卫来抓她们,吓得哇哇直叫,扭身就跑。
可她们哪抵如狼似虎的军卫,眨眼便被抓了回来,带到面前。
两人跪在地上,垂着头,身子抖的像筛子。
栾成远看向她们道:“今日诸位在此作证,若说实话,我便放了你们的身契,送你们回乡。可若扯一句谎来,你们应该清楚我国公府的规矩!”
青衣、紫衣本就是府上的丫头。
自冯鸾来府后,栾成远怕她不适应府中生活,亲自挑了两个机灵丫头送去身边。
两人自然知晓国公爷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再不敢有所隐瞒。
“是表小姐逼奴婢去找这五人的,还特别要找力量大,强壮的,说是要教训人。
但教训谁并没告诉奴婢,所以奴婢并不清楚,只说若不听,便将奴婢们发卖了!”
“你们这些死丫头!居然敢如此污蔑于我。”冯鸾冲上前去,对着两个丫头是又锤又打,看上去已然是失控了。
周围嗡声四声。
“没想到府上表小姐是这样一个人。”
“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平日见她还算挺守礼的啊。”一位姑娘道。
“许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吧。”
“应是冯小姐好心提醒林姑娘,林姑娘不领情,她便恼羞成怒了吧。”
“如果是这样也算有些情有可缘。”
“就算如此,也不该找小厮去袭击别人吧。”
“也是啊。”
青衣、紫衣被冯鸾打得哇哇直叫。
“拉开!”栾成远厉声道。
武敞吩咐队上一人,上去将冯鸾双手控制住,拉向一边。
“国公大人,事实已明,这罪该如何定?”林婉儿幽幽道。
这时长公主开口道:“虽缘由是因鸾儿好心提醒林姑娘才引发的,不过鸾儿做出这样的事,教训自是免不了的。
我会让手下的教引嬷嬷责她三十板子,之后再让她跟着嬷嬷好好学学规矩。”
“舅母!不要。”一旁早已泪流满面,六神无主的冯鸾苦声哀求。
林婉儿笑了,将视线投向穿着牙白袍的蚺礼:“敢问六殿下!雇凶杀人在大昱是何罪名?”
被突然点名的蚺礼差点没咳出声来,这女人怎么就问到他头上了?
但他任职刑部,众人面前又不好不答:“未至人伤亡者,无论主从,全部杖一百,流放两千里。”
蚺礼话一落,那五人登时又求起饶来,紫衣青衣两人也立马哭了出来。
林婉儿这才看向蚺晴:“长公主见谅,这板子看来还少了七十下,不过这教引嬷嬷,是不是要陪着冯小姐流放两千里呢?”
蚺晴那副竭力保持的端庄,此时已然有些崩不住了,这姑娘不是个善茬!
栾阳景却默默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