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几人回家,他沈淮宸先是眼前一亮,撅着屁股颠儿颠儿的跑到赵程程身边,扯着她身上剪裁合体的大红色晚礼服问道:“小姨,你今天怎么穿的这么漂亮?”
:“把衣服穿上,烦人。”赵程程瞪了他一眼道:“我今天要是穿着跨栏背心去参加晚宴的话,你信不信明天一大早,新闻上就会说我是个疯婆娘了?”
二狗子闻言噗嗤一乐,想也没想就吐槽了一句:“你早就已经是公认的疯婆娘了,从上学那时候开始,你疯婆娘的名号就已经传到我们班了。”
赵程程无话可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回身使劲扒拉沈淮宸的大爪子:“你起开!什么时候学的臭毛病,还学会裸奔了,赶紧回屋睡觉去!”
:“我不小心房间里的饮水机弄坏了,出来找点水喝,看见桌上有水果,又想吃点水果。”沈淮宸一脸无辜的摊摊手。
赵程程又白了他一眼:“房间里冰箱你不是自己收拾不少饮料吗?”
沈淮宸却嘟着嘴巴,像个七八岁的熊孩子一样撒泼道:“我不想喝饮料,我就要喝水~~~”
:“喝喝喝,你赶紧喝。”赵程程不耐烦的摆摆手道:“赶紧松开我,我要回屋换衣服睡觉。”
沈淮宸置若罔闻,只不依不饶的攥着赵程程的小臂,嘟囔着自己睡不着,要跟他小姨秉烛夜谈。
队友们见沈淮宸那熊孩子又开始犯驴,纷纷无奈的轻叹一声,丢下两人,一起去往电梯处。
沈淮宸见人都走了,顿时龇牙咧嘴的笑了起来,将赵程程拉到沙发上坐下,兴高采烈的问道:“小姨,小姨,我都憋一天了,你跟那个慕容晏到底什么关系啊?”
:“没关系。”赵程程翻了个白眼。
沈淮宸闻言摇摇头:“不可能,你俩肯定有关系,慕容晏自己都说你是他未婚妻了,你说不喜欢他,是不是玩那个什么……欲拒还迎啊?”
赵程程:“滚!”
沈淮宸挨骂了也不生气,兴致勃勃的晃悠着赵程程的胳膊撒泼道:“哎呀你就跟我说说吧,你到底喜不喜欢慕容晏啊?”
赵程程又翻了个白眼:“滚远点!”
沈淮宸嘿嘿一笑,贱嗖嗖的问道:“他不会是我未来小姨夫吧?”
赵程程:“有多远滚多远!”
沈淮宸被骂了这么多次也不恼,反而更加兴奋了:“我觉得,你肯定喜欢他。当年这个戒指被我拿走了,你那么着急抢回去,是不是因为那个慕容晏,你喜欢他,戒指跟他是情侣款,我没猜错吧?”
:“要不是你抢我戒指,她就不会跟我戴一样的戒指了!”赵程程愤愤的骂了一句,随即又将慕容晏那枚戒指的来历解释给了熊孩子,乐的那倒霉孩子笑的后槽牙都得风寒了。
说完以后,赵程程甩开他的大爪子,起身便往电梯的方向走去,没成想身后猛然传来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随即一股重力压在了她的后背上。
沈淮宸那个老大不小的熊孩子又想作妖,竟然趁她不备,一跃跳上了她的后背。
他两条自带毛裤的长腿顺着赵程程的后腰,在她腹部盘了一圈,两条胳膊压在她的肩膀上,双手死死抠住赵程程的眼珠子,兴高采烈的叫道:“小姨你背我回卧室,我往哪指你就往哪走!”
赵程程下意识抬手薅着捂在自己眼睛上的两只大爪子,骂骂咧咧的挣扎道:“操你大爷!小崽子你又欠揍了,下来!”
沈淮宸却嬉皮笑脸的将双腿夹的更近了,调整了一下姿势,一条胳膊死死圈住赵程程的脖子,绕了一圈后,反回来手腕按住赵程程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大臂压住她的肩膀,小臂回弯,紧紧蒙着她的眼睛道:“小姨你快走!快跑,快跑!快,把手给我,我给你指路!”
:“闹什么闹,赶紧松开我。”赵程程两只手死命的薅着沈淮宸的胳膊,无果后,又高举双手,试图揪住他的耳朵,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臂。
沈淮宸拽起自家小姨的一条胳膊,还从她的拳头里抠出一根手指,掰着那根手指指向了一个方向,高声叫道:“来吧,我的巨龙,随我一同飞到城堡里,把最漂亮的公主抢回家!冲啊!!!!!”
赵程程试着拽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见对方扯得紧,便只好无奈的长叹一声,低沉着嗓音呢喃道:“我本来已经决定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既然你逼我重出江湖的话,那我就只有血洗整个武林了。”
沈淮宸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场了,但紧接着,又松开赵程程举着的那只手,拍拍她的头顶道:“我们别无退路,只有彼此了!”
赵程程还真的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高举着食指应道:“我做你的双腿,你做我的眼睛,我们杀他个片甲不留!”
沈淮宸闻言,满脸悲愤,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道:“你我一体双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杀!!!!!”
他话音刚落,赵程程便像一条脱了缰的野狗似的,撒腿就往前跑,背后捂着她眼睛的沈淮宸也兴奋的大叫着给她指路,发现自家小姨有点分不清左右后,便再次握上了她高举在自己头顶上的手指充当方向盘,指挥着赵程程在客厅中横冲直撞。
恰在此时,楼梯的方向缓缓走出一倒瘦长的身影,赵思远手里攥着一个醒酒器,呆呆的看着半夜发疯的小娘俩,半晌后翻了个白眼,朝着酒柜的方向走去。
沈淮宸脑子一抽,调转赵程程的手指,对准赵思远的方向大喝一声:“朝廷阉狗,休想害我兄弟二人,冲啊!!!!”
赵程程不疑有他,狂奔着冲过来就将赵思远撞倒在地,他坐姿倒地,赵程程的铁骑却毫发无损,踩着他的胸口就……倒下了。
赵程程一脚正好踩在了赵思远的胸口上,只觉得脚下一软,然后带着沈淮宸一个前翻滚就躺在了地上,赵思远这个无辜的受害者也被她这个动作踹的平躺下来,好半晌都没爬起来。
沈淮宸被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好在厚厚的地毯还保住了他的狗命,如今竟还有脸光着膀子躺在地上嘎嘎傻笑呢。
赵程程揉揉眼睛,看着熊孩子和不远处的赵思远,顿时怒从中来,当即翻脸骂道:“沈淮宸!我就说你丫又欠揍了吧!
玩的好好的,你居然扬沙子!还敢让我撞你三舅!你死定了!”
沈淮宸这才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有商有量的问道:“小姨,你要揍我吗?”
赵程程点点头,侧头对一旁的赵思远道:“思远,去靠窗那个沙发底下找家法,劳资要抽他!”
赵思远痛苦的揉着胸口,缓过来这口气后,才默不作声的小跑到沙发旁边,撅着屁股探手到沙发底下摸索赵程程所说的家法。
沈淮宸见状有些紧张,面上却依旧好言相劝道:“小姨,能不给我用家法吗?”
赵程程淡淡的摇头:“不能。”
:“哦。”沈淮宸呆呆地应了一声,随即一个闪身,拔腿就跑,赵程程却不紧不慢的扬手就是一个擒拿,直接反剪住他的双手背在身后,押着他走到了客厅的沙发旁。
赵思远从靠窗那个沙发底下掏出了一个类似苍蝇拍一样的家法,用来捆扎的藤条还是加粗加大的。
他装模作样的挥舞了两下,扭头问赵程程:“姐,要不要蘸盐水?”
:“太麻烦,我等不了。”赵程程摇摇头,然后将沈淮宸的上身按在沙发上,自己则从侧面掐着他的双手把他倒着压在沙发椅背上,指着他高高撅起来的屁股叫道:“给劳资打!!!使劲打!!!”
赵思远领命,扬手就将家法狠狠抽在了沈淮宸屁股上,赵程程见状有些不满,皱着眉喝道:“使劲啊!你没吃饭吗?”
这可把赵思远乐坏了,他抡圆了胳膊,一下一下的用家法重重的抽着沈淮宸的屁股,打的熊孩子狼哭鬼嚎,尖叫声响彻整个房子:“啊!!!我错了!小姨!!!我错了,再也不敢了!!!舅舅救我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呜啊啊啊啊啊啊!!三舅饶命啊啊啊啊啊啊!”
两个丧心病狂的家暴狂长辈置若罔闻,依旧是一个加油打气,另一个啪啪打人,打的熊孩子又哭又叫,还抽空曲不成调的唱了首好汉歌。
冷眼旁观了全部过程的陈管家面无表情的站在二楼走廊上盯着楼下吵吵闹闹的三人,心中却比他们叫的还欢。
要老命了!大小姐这孙子给赵霆琛那损贼收养了个孙子,那孙子和这孙子一样孙子,他要被这俩孙子折磨成孙子了,他到底要不要跟损贼说自己要辞职回家看孙子去?
楼下,姐弟俩打完了孩子以后,便拍打着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准备各自回房间休息,见赵程程仰头朝楼上看了一眼,然后煞有介事的后退两步,陈管家就知道自己不能再旁观下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趁赵程程还没动作之前,扯开嗓子怒吼一声:“大小姐!!!去坐电梯!!!”
赵程程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连忙赔笑着点头,态度良好的拉起捂着翘了一圈的屁股哭哭啼啼的沈淮宸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陈管家甚至还听见她低声与赵霆琛的养孙子嘱咐着:“忘了跟你说了,管家陈叔胆子小,以后在家里不能直接翻上楼,得坐电梯。”
闻言,陈管家两眼一黑,差点当场气犯病,想到以后自己要重点监视的跳楼爱好者又多了一个,他回家养老的想法就前所未有的强烈。
玩家等人睡下以后,房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第二天一早,满脑子惦记着吃瓜的熊孩子沈淮宸在跟着自家监护人去学校办理完了入学手续后,一脸坏笑的告别了约了朋友的小姨,跟着同行的慕容晏一起去了他工作的地方,还美其名曰要跟着叔叔学习社会经验。
果不其然,他半点都不关心慕容晏是如何工作的,而是心不在焉的跟慕容晏聊着闲天。
在跟对方混熟了以后,他似是不经意间提了一嘴:“慕容叔叔,你手上那个戒指好眼熟啊,我小姨好像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
慕容晏目光温柔缱绻的盯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摩挲了几下后,轻笑着答道:“嗯,我是按照她那枚戒指做的。”
沈淮宸闻言有些气馁,却仍尤不死心的套话道:“你这个戒指是戴在小拇指上的,跟我小姨那个也不一样啊。”
慕容晏摇摇头道:“那年她的戒指丢了,我给她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她不喜欢……”
之后的话,慕容晏没有说,但眼神明显比方才黯淡了许多。
熊孩子自知说错了话,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那个戒指是我拿的。”
慕容晏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沈淮宸不欲在这件事上说谎,便告诉了他自己第一次是如何遇见的赵程程。
慕容晏想了想,忍不住小脸通红,又像是开心,又像是不开心的复杂表情看的沈淮宸一阵脑袋疼,对方却只是一脸复杂的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道:“嗯,我记得这件事,那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光。”
沈淮宸:“???”
听见慕容晏这话,沈淮宸的脸色也跟着复杂起来,他可以确定的是,自家小姨是不喜欢这个慕容叔叔的,所以他口中那所谓的幸福时光就有待考证了。
他的确记得当时车上还坐着一个人,如今看着慕容晏这一脑袋屎黄色秀发,跟记忆中那个坐在赵程程身后,戴着头盔还要拽一撮刘海露出来的家伙有些相似,难道他小姨之前也喜欢过这货?
想到这里,他不禁在脑袋里写出了好几万字的虐恋情深小作文,连后面慕容晏说了什么都没注意听,一直寻思到晚上睡觉。
另一头,赵程程在自家闺蜜的带领下,单独约了沐真儿,坐在咖啡厅的包厢里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