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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太子现在监国,有权处理各种大小国事,但朱高煦的事我办不了,已经超出监国的权力了,只有我父皇才能处理,但我父皇病了,谁也不见。

朱棣何等人,他怎会听不出来小太子的言外之意!

“殿下,朱高煦年少无知,做了许多错事,说了许多错话,还请殿下多多包涵!”

朱文珏却是笑了笑,他比我大十几岁,他年少无知……

我都监国理政了,他在干什么吗,三岁两岁的孩子啊!

“四叔爷,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

朱文珏苦着脸说道:“一边是皇家亲情,一边是朝廷律令,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啊,我这刚监国没几天,满朝文武都在盯着我,我不好办啊!”

朱棣心情十分郁闷,你做不了主,你监的什么国啊!

“殿下,朱高煦在撒马尔罕所缴获的财物,臣一件不少的全部带回了京城,希望可以减轻他的罪过!”

朱高煦当初在河南截住朱允熥,派人把大部分的财物送回北平燕王府,他自己去了凤阳。

当朱棣看到这些马车的时候,整个人都傻眼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说是富可敌国都不夸张。

一问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打仗捞钱,私藏点财物,这其实都没什么,朝廷对这样的事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从来没有人藏的财物是朝廷两年的财政赋税。

这简直不可思议!

放在别人身上,那是不可思议,放在自己儿子朱高煦身上,那就可以理解了,用他自己的话说,我连永兴都敢动手,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朱棣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马带着这些财物赶到京城,什么恢复郡王的是不敢想了,能保住一条小命就算不错了!

“四叔爷,这事你找我没用啊,我这才刚监国没有几天呢,对于朝政大事还不熟悉,实在坐不了主啊!”

朱文珏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四叔爷,你别急,高煦叔有些事做的实在说不过去,就是想圆也圆不过去啊,满朝文武都在参他,你说宽恕了他,朝廷该如何向臣子交代,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啊!”

朱棣憋着一口气,随即咬着牙说道:“那臣也不管了,该死就让他死,本王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个儿子,殿下保重,臣告辞了!”

朱棣是彻底绷不住了,朱文珏连忙说道:“哎,四叔爷,你别着急啊!”

“老朴,去把东西拿过来!”

朱棣一头雾水,不知道小太子要搞什么鬼!

片刻后,朴不了拎着两盒点心走了过来!

“四叔爷,你去看看太爷爷吧,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

朱棣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郁闷,竟然忘了老爷子这茬了!

“臣多谢太子陛下!”

朱棣拿着糕点,直奔乾清宫!

看着四叔爷离开的身影,朱文珏顿时笑了,说道:“摆架,回东宫!”

朱雄英侧躺在春和宫寝宫睡觉,外面传来朱文珏的声音。

“爹,父皇,人呢!”

“你喊啥呢,让狗撵了!”

朱文珏快步走了进去,说道:“父皇,四叔爷,燕王回来了!”

朱雄英抬头睁开眼眨了眨,又继续躺了下去,说道:“来就来呗!”

“四叔爷把缴获的财物都拉了回来,整整三百辆,别说那些财物了,就是拉车的上千匹战马都值不少钱!”

听到此话,朱雄英直接坐了起来,吩咐道:“让户部去清点,全部入国库!”

“知道了父皇!”

朱文珏问道:“四叔爷请求对朱高煦从轻发落!”

“你同意了?”

“我给糊弄过去了,让他去找太爷爷了!”

朱雄英顿时笑了,说道:“做的不错!”

朱文珏歪头笑道:“看来父皇还是不想追究朱高煦的罪过!”

“放屁,谁说的?”

朱雄英冷着脸说道:“犯了这么多错,要是不严惩,其他宗藩都效仿,以后还有咱们父子俩的好日子啊!”

“那儿臣不明白,四叔爷去找太爷爷求情,这不就是宽恕朱高煦的罪过啊!”

朱雄英质问道:“你是不是以为,你太爷爷会护着燕藩?”

“当然了,太爷爷最重视亲情了!”

朱文珏十分肯定这一点!

“呵呵!”

朱雄英勾勾手,让太子靠近一些,按着他的后脑勺说道:“要不咱们父子打个赌,如果你太爷爷没有护着燕藩,朕再修养半个月,尚书房的事都交给你,如何?”

“父皇,如果太爷爷护着燕藩,又怎么说?”

“那朕放你出去玩半个月!”

“父皇,一言为定啊!”

“决不食言!”

朱文珏有些不放心,回头喊道:“老朴,你过来给做个见证!”

朴不了:“……”

……

乾清宫!

老爷子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拐杖,叹息道:“老四,从去了凤阳再到回来,这几年咱都没在过问政务之事!”

“咱现在眼看不见了,这手也不稳了,就连走路都要人扶着,哪里还像个当家的人!”

朱棣还没开口,老爷子已经回答他了!

“老四啊,咱给你说句实在话,咱现在就算站在奉天殿,把朱雄英给废了,恐怕都不会有人动,而他一句话,咱就出不了这乾清宫!”

换而言之,老爷子现在没有任何权利了,他也决定不了大明的走向,老头子说句话,永兴要不同意,就出不了皇宫,现在不当家了。

一个是执政三十年,对臣子苛刻,且行将就木,即将入土的老皇帝,一个是大权在握,对臣子优待,推行新政,造福百姓,正值壮年的新皇帝,天下人支持谁,那毫无疑问。

“爹,儿子……儿子……哎……”

朱棣心中委屈,却又不知该如何诉说,眼眶湿润,含着泪花。

威震塞北的燕王朱棣也只会在老父亲面前掉眼泪。

“爹,我这一次深入漠北八百里,打到了忽兰忽失温,我忍受寒风,爬冰卧雪,几天不睡觉都是常事,朝廷没有军费,我卖了封地的农田,王府之中,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就是为了朝廷打好这仗!”

“攻打忽兰之时,我差点中箭,战马受惊,我差点摔死在战场!”

朱棣憋屈许久的情绪瞬间爆发,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他“扑通”一声跪在老爷子面前,像一个孩子般嚎啕大哭。

“爹,儿子实在想不明白,我们错在了哪里,为何总是揪着我们燕藩不放,高煦是有错,儿子也尽量补过,钱都送回来了,加上我们父子的军功,能保住一条命了吧!”

“如果当年的事还是过不去,那儿子现在就去太庙自戕,这……这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