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消息传给郡王。”
决定迎战,曹继叔下令身旁黑骑传递消息。
“喏。”
黑骑得令,策马离去。
北面,西突厥前锋将领阿卡布率军,居高临下打量着平原处的唐军。他半眯双眸,面色非常疑惑,不解。
大唐也太傲慢了。
薛延陀部再弱,仍有近十万锐士,竟敢派遣五千骑兵北上。
纵然清一色的重装铁骑,难道指望消灭薛延陀部吗?
何况他麾下率领几万精锐呢。
大唐将为他们的傲慢付出惨重代价。
阿卡布哼了声,蔑声说:“狂妄,太狂妄了。”
他本以为领兵设伏,定能等到数万唐军,麾下精锐一战消灭对方,好好打压唐军士气,怎料仅等到五千骑兵。
旁边,一名来自薛延陀部的将领巴图,夷男特意派给阿卡布的向导,听闻阿卡布怒不可遏的话,低声劝说:“将军,莫要轻敌大意,这支精骑乃赵牧麾下的黑骑,骁勇善战,以一当十,跟随赵牧南征北战,从未有过败绩。
黑骑出现,赵牧肯定处于附近,断不可掉以轻心。”
阿卡布面色冷酷,喝问:“为何不早说?”
巴图神色为难,尴尬回道:“适才将军已带兵冲出,不给末将半点说话的机会。”
“哼。”
阿卡布怒哼,内心有点后悔。
早知此乃赵牧麾下的精骑,赵牧兴许出现在附近,他绝不领兵冒然暴露踪迹,提前打草惊蛇。
既然已经暴露,唯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歼灭这支骑兵,阿卡布侧首向巴图询问:“你确定这支骑兵是赵牧麾下的黑骑吗?”
“对,是赵牧麾下精锐。”巴图斩钉截铁说。
阿卡布紧攥刀柄,胜券在握说:“好,既然是精锐,本将专门收拾精锐。”
他面色冷凝,扬起森森长刀向身旁将领下令:“巴尔特,本将给你一万精骑,杀过去,团灭这支精锐,尽情展现你们的英勇吧。”
什么骁勇。
什么以一敌十。
阿卡布丝毫不相信巴图的鬼话。
薛延陀部惨遭唐军重创,举族迁徙,落荒而逃,足以证明薛延陀部多弱。
听信巴图劝说,必将错失良机。
“喏!”
巴尔特领命,带麾下万骑策马杀出。
观之,巴图急声劝说:“将军,切莫轻敌大意,派万骑冲锋陷阵,恐损兵折将,铩羽而归。”
“哼。”
“我突厥骑兵骁勇善战,焉能兵败。”阿卡布面色不悦,怒哼说:“依你所言黑骑出现,赵牧必然出现在附近,全军倾巢而出,赵牧领兵杀来怎么办。
现今留下主力观战,即使赵牧领兵杀来救援,本将依然有机会全歼赵牧所部。”
阿卡布自有主张,无视巴图的建议。
他端坐马背,举目望向领兵出征的巴特尔。
战场中。
曹继叔,薛仁贵指挥三军排兵布阵,注意到巴尔特率军杀来,即刻命令三军备战,准备迎战。
曹继叔半眯眼眸,杀伐之气凛冽,抓着刀柄向薛仁贵说:“薛将军,某来指挥三军射杀,你来率军冲锋杀敌?”
“好!”
薛仁贵欣然答应。
下一刻,曹继叔策马穿梭于大军前端,扬刀高喝:“众将士列阵,弓兵,弩兵备战,准备射击。”
今日之黑骑,早已脱胎换骨。
装备精良,战术多变。
听闻曹继叔宣布军令,已经列阵的黑骑快速行动起来。
最末端的黑骑端起强弩,这类经过匠人反复改进的强弩,射程足足达到五六百步,唯一缺点操作难度大,需要三人合力,其中两名兵勇持弩,一名兵勇拉弓弦。
中端的黑骑齐齐端着连弩,连弩射程也在三四百步。
最前端,黑骑清一色长弓。
前端弓兵数量最多,约占弩兵,弓兵过半,中端弩兵次之,末端强弩兵再次之。
射击时,整体采取叠加式战术,但最前端的弓兵又融合三段式射击。
此乃赵牧特意部署的战术,相较于以前一窝蜂射击,目前的战术覆盖范围更大,杀敌时更恐怖,几乎七八百步内皆有处于黑骑骑兵覆盖之内。
一旦敌军闯进黑骑长弓,连弩,强弩覆盖范围内,休想死里逃生,逃之夭夭。
唐军目视前方,士气上压倒西突厥骑兵。
听着隆隆马蹄声,已经准备好作战。
“杀!”
巴特尔领兵冲杀,发觉黑骑以逸待劳,单纯的处于防御状态,他沧桑的面孔浮现出浓烈笑意。正如将军所言,唐军托大,狂妄至极。
既然唐军跋扈,他恰好趁机一波冲杀。
何况巴特尔没有把黑骑放在眼里,不然绝不敢带万骑冲杀,掠阵。
锵一声拔刀,厉声高喝起来。
哼哼....
曹继叔,薛仁贵观之轻哼。
又是个不知天高地厚,领兵前来送死的家伙,既然主动找死,麾下骑兵休想逃离。
曹继叔负责指挥弓兵,弩兵,他推算着双方距离。
近了...近了...
眼瞧着急速逼急的西突厥骑兵闯进强弩覆盖范围内,曹继叔选择把对方全放进来,这才扬刀高喝:“射击...”
“射击...”
得令前端的弓箭手,中部弩兵岿然不动,末端强弩兵扣动强弩齐射。
骤然间,大量粗壮的箭矢好似毒蛇飞去,纵然箭雨不密集,但射程远,力量大,速度快,仅次于床弩的存在。
铺天盖地的箭矢嗡嗡作响,巴特尔领兵冲锋中,突然听闻嗡鸣声,仰首望去箭矢飞驰而来,尖锐的箭锋好似毒蛇的信子,吓的巴特尔急声高喝:“小心,有箭雨。”
听闻提醒,冲锋的骑兵急忙抓着圆盾保护自己,以免遭遇箭矢射杀。
面对利箭,冲锋速度丝毫不减。
怎料包括巴特尔在内,他们全小瞧强弩的威力,箭矢飞驰而来,强横的力量顷刻间射穿圆盾,噗嗤,噗嗤,刺进兵勇身体。
骑兵狂奔中,一支箭矢常常穿透两三人,骑士接二连三坠马。
变故突生,后方驰骋骑兵冲来,猝不及防时没法改变方向,不得已踩踏着袍泽身体而过。
有兵勇临时勒马,却遭后方骑兵撞击。
一时人仰马翻,冲锋的骑兵处于混乱之中。